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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的烦躁。

“胡了,清一色。”戎冶眉毛扬了扬,将牌推倒,把“一万”摸过来拍在旁边。

高最微怔,齐峰哈哈一乐:“最哥啊,给冶哥放水还要声东击西。”

戎冶但笑不语看着高最,高最一抚额,再抬起脸时也挂着笑,边笑边摇头:“唉,反正阿冶赢了钱最后也都是给大家花了同乐,这炮我点得不亏。”

隔壁一桌上传来王鹏的笑声:“老马,你这小儿子上道得很呐,几回能胡都不胡,就顾着轮番给我们送牌啊,这牌打得惬意。”

林也说:“不用这么让着我们几个老家伙吧,上桌光让我们占便宜了。”

柴明淡然一弯嘴角:“不打紧,应该的。”

马雷嘴上不怎么稀罕,神情却是笑的:“这小子就这样,最会哄人高兴,一点小钱罢了,甭计较,就当他孝敬你们了。”

柴明点头:“您几位玩儿得开心就好。”

“跟牌品好的人玩儿就是舒心。”王鹏舒眉笑眼的。

马雷嘴角微撇着冷笑,没指名道姓地讲:“呵,那可不,怕就怕遇上输不起的,自己玩儿得臭反倒骂别人出千,下不来台就会掀桌子。”谁都知道他跟高宗力有回打牌场面弄得挺不好看,这时候翻出来说,好像故意说给高最听似的。

然而高最只是身形微微一顿,没扭头也没回应一个字。

戎冶没有出声阻止,仿佛压根没听见,等差不多到了地方,戎冶就跟齐峰先站起身招呼各人去甲板上把钓具装备起来,这次海钓不下锚,要试试拉流。

齐峰是海钓高手,此时神头特别足,一边将技巧分享给众人。

几个小时下来,诸人消耗掉了不少钩子,已经获大小不一总共十几条鱼,有石斑、黑鱼、鲷鱼、鲣鱼、鲈鱼等,还算不错,预备都带回去交给岸上的厨师烹饪炮制、趁鲜品尝。

因为并没有钓到清晨五六点的打算,差不多尽了兴之后戎冶就吩咐船长加速前进,高最本以为这是要打道回府,却发现方向虽变了却不是回去的航线。

诸人被集中到船尾,热茶端了出来一人一杯,戎冶带着半分笑,眉宇却冷峻:“有想睡觉了的吗?看点儿东西提提神。”

王显好奇地探头:“冶哥,什么好东西?”

戎冶在一张躺椅上坐下,漠然道:“清理门户。”

话音落下,林已经拽着先前一直关在某间舱房内的高宗力回到了甲板上:“阿冶。”高宗力脚上无力,被一推便跪倒在地,重重喘气,抬起头从乱发下看了高最一眼。

高最神情怵惕,但抿紧了嘴唇一言未发,高宗力的头又垂了下去。

“这是我掌事以来头一回亲自处理叛徒,”戎冶不紧不慢地说,然后唤齐峰道,“阿峰,你过去看着高宗力,让叔过来坐着歇会儿。”

“是。”齐峰领命走过去,从腰后拔出枪来指住委顿在地的高宗力。

“高最。”戎冶又叫了个名字。

高最立即应道:“在。”

“不想看的话你可以进船舱去。”戎冶不转头地说,侧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不用了。”高最沉声答。

戎冶点一下头:“行,那你就好好看着。”

“除了叔之外,你们应该都不清楚当年我爸的死状到底有多不堪,”戎冶声音沉缓,“双眼变成血洞,半个脑壳被空尖弹搞碎了,还被开膛破肚挖了心,到最后进焚化炉的时候,我们都没能找回心脏让我爸完完整整地走。”

在场所有人无一敢发出声响。

他脸上闪过浓重的厌弃和残忍神色,觑着高宗力:“如果不是被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出卖,他就算走,也该走得体面许多。”

“呵……”高宗力竭力直起佝偻着的上半身,咬牙切齿道,“你也知道我跟戎拓一起出过生入过死!当初荣帮的江山,老子没三分功劳也盖得过林,到最后戎拓给了我多少!该老子的他不给,老子就自己拿,他不仁我便不义,不能够么?!”

林二话不说站起身走过去便是重重一脚将高宗力踹得仰面翻倒,寒声道:“忘恩负义的畜生,到死还是一个贪字……大哥亏待你?高宗力,不是阿冶不赞成,我要你看着自己怎么在成了人棍之后再一寸寸被铁刷‘洗’得干干净净只剩白骨!”

“力伯,你知道当初我爷爷立下的规矩,”戎冶抬手示意林冷静,口吻平淡得就像在谈论一道菜,他望着高宗力的目光里没有鲜明的仇恨,只是一片冰凉,“背叛者的下场,是要被砍掉手脚子孙根、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做成人彘慢慢折磨死的,”说到此处他嘴角扬起了一个森冷的弧度,“不过我这人缺乏耐心、不喜欢麻烦事,做人彘,太拖沓你看,叔本来要把你划几刀锁笼子里拖在船尾做鲨鱼饵我也没同意,就是嫌浪时间,咱们还是速战速决,这会儿就把帐给了结了完事。”

高宗力粗嘎地笑了一声:“正合我意!来啊,给老子个痛快!”

“这会儿不用急,你再急着投胎也得耽搁耽搁,我说过了,你要我留高最的命,有件事你不能缺席。”戎冶道。

高最猛地转头看向戎冶。

戎冶摸出身上的枪放在椅面上,似笑非笑地冲高最一抬下巴,双眼在夜风中稍稍敛起了:“高最,你说你断了父子情一心跟我,但这种事情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了的,你得用行动证明现在,我要你送你爸上路,就用这把枪,你做么?”

高宗力先是发笑,继而恶狠狠啐了一口:“戎冶我日你祖宗!”

高最连拳头也不敢攥,只暗自用牙齿咬着舌尖,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声。

这是惩罚?惩罚我曾经跟我爸沆瀣一气、贪得无厌,你了我的死罪,还是要我背上天打五雷轰的弑父之名才肯放过我……戎冶,你够狠。

“高最,表了这个忠心你就能保住手中所有,不拿枪,等什么?”林冷冷道。

“高宗力,你说除了常熙文之外再没有其他同谋,还说高最跟我爸的事唯一的干系就是包庇了你,”戎冶的视线又移回高宗力身上,“你敢指天发誓对我和叔所言没有一句假话,否则他日高最死得将十倍惨烈于你么?”

高宗力陡然抬起了睁大到极限的眼,表情狰狞扭曲,喉间发出“嗬嗬”的愤怒声响,却没吐露一词一句。

“你敢发这个誓,我留你全尸,”戎冶冷漠地回视他,“把人指出来也一样。”

高宗力一开始仍死咬着牙关,神情渐渐有了松动,连咬破口腔内某处也不自知,嘴角流下了鲜血,许久才含糊地发出声音:“我……”尔后又是半晌无声。

高最几乎自己要将指骨摁碎。

“叔,也不用笼子了,下饵吧,咱们钓几条鲨鱼玩玩,”戎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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