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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能够重新自由自在地行走了,你不怀念吗?你不知道我向老天祈求过多少次把健康的腿还给你,我不止一次梦到过和你一起骑马、骑车,我们比赛,每次我都输给你,输得可惨了,你都不肯放放水……”

戎冶直讲到口干舌燥,也不见成则衷有所动摇,他愀然无语了一瞬,再开口声音是轻而低沉的:“阿衷,你放任着它不治疗,是不是因为你还没法原谅我?……你还是释怀不了我当初非要你去救靖灼,害得你原本已经好端端逃过一劫,终究替我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

成则衷听到这里,终于答:“戎冶,我已经没有恢复健全的资格了,不是为当年的事,而是因为现在的债这条腿就算当作还靳哲,也勉强得很。”

戎冶哑口无言,面色竟透出些灰败,他绷紧着唇线垂下了眼。

“阿衷,靳哲若是现在清醒着也绝不会怪你,车祸你没有责任,”过了一阵戎冶毫无笑意地提了提嘴角,他极力压制着心底名为嫉恨的狂风恶浪,再度强调,“你没有错,要有报应也该是我的,你一分一毫都不必揽在自己身上。听我的,我们去医腿。”

成则衷一点都不赞同“没有责任”这一说法,但也没兴趣争出个孰是孰非来,不容商榷道:“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自有打算,不想再多讲。”

戎冶拧不过成则衷,最终也只好依从。

……

结束商务宴请后在大厅偶遇靳明心的那一刻,成则衷意识到,离那次提及靳哲的对话不过才过去了三天。

眼前靳明心听完身旁国际信托公司总裁的热心介绍,先与成则衷同行的一位银行行长握过手、应和了对方的寒暄,目光这才落到成则衷脸上。

她的目光并不尖锐或带有敌意,甚至还对着成则衷微微笑了一笑,只是那笑极浅:“丰蓝的小成生,今日终于得见,果然青年才俊。”

年过半百的行长不掩欣赏地笑道:“成董一双儿女都是可畏后生,不过看来还是则衷这员悍将的名头要更响些,连远在港城的靳女士也留意了。”

成则衷在这双像极了靳哲的双眼的凝视下不失礼数地伸出右手:“二位都过誉了;靳女士,久仰。”

靳明心只淡然颔首,然后就像是与他素不相识那样移开了注意力转而简单回应起其他人的攀谈。

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得到她对外无差别的凉淡,但所有人都体谅这一点,一位仍在老母亲骤然离世和独子重度昏迷未醒双重阴影中坚持着未被击溃、甚至继续支撑庞大事业的女人,世人能产生的第一感想也只有钦佩了。

就在成则衷以为这次短暂的一面就该以挥手作别结束时,靳明心突然又望向了他,吐字清晰地开了口:“不知成公子愿不愿意借一步说话。”

她用的根本不是疑问语气,显然笃定了成则衷不能拒绝她。

成则衷微怔后点头:“好。”先转身与银行方面几位要员握手、按例互相客套了几句,何朔接着就接替了成则衷的角色与他们一齐往大门走去。

与靳明心同行的一群人则都站在原地等着,靳、成两人走到柱子边的无人处。

“我记得成公子说过,是犬子的‘朋友’。”靳明心还是不改开门见山的风格,虽然语气仍旧清冷平和,但第一句就斩向要害。

成则衷沉默了一秒,继而首度问及:“靳哲情况还好吗?”

靳明心没有直接回答,有些自顾自地说:“marcus的不少朋友都来看望过他,无论虚情也好真意也好,终归出现过,可成公子作为最该出现的那一位……我却一次也没听闻过你踏入过那间病房的消息,奇也怪哉。”

靳明心的语气不像是讥讽,但即便纯粹是疑问那也是伴着怨怼的,成则衷更为无言,只吐得出四个字来:“靳女士,我……”

靳明心抬起手示意他不必解释,有些特别的咬字和发音听着清凌凌的:“也许你有你的苦衷,我无意了解,把解释留给marcus吧,即使你是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他。我不会在我孩子不知情的时候替他做任何决定。”

成则衷觉得此刻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再说话。

“如果你真的在意他的情况,大可自己亲眼确认,”靳明心最后看了成则衷一眼,然后转身离开,“再会。”

……

戎冶前天动身去了o国,说是今天回来,不过应该还未落地,于是成则衷径自回大平层。

今晚他想一个人待着,他需要处理靳明心的出现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成潮生那时问他会不会对靳哲有所愧疚,其实他那时就知道有,但直到被靳明心质询过,成则衷才发现,不仅有,甚至比他想象中更深更长久。

曾经成则衷以为就算不均等,但以放弃恢复健全的机会来当作偿还也能让他有不再回头的资格,最大限度抹平亏欠、同时为所有人最大限度地止损可原来就算程度那样浅,靳哲也真实地软化过他,所以很遗憾,这幅铁石心肠尚存破绽的那一处在今天被刺中了。

这种滋味对于成则衷而言堪称新奇,他是不会被自己在意之外的人用言语影响到情绪的人,这次却例外了。

就在成则衷驱车前往天海郡的途中他接到了戎冶的电话,才答了在回公寓的路上还未告知戎冶不必过来戎冶那边已经急性子地挂了电话,成则衷顿了一下,还是将再拨个电话回去的想法作罢,放弃自找麻烦。

果不其然成则衷抵达公寓后过了一阵戎冶就到了。今天成则衷没让家政来准备晚饭,于是自己简单弄了意面,戎冶正好赶上。

“为了省时没有做汤,要喝什么自己拿。”成则衷给自己倒了杯柠檬水。

戎冶带着笑上前来拥住成则衷亲吻了一下:“好。”

戎冶给自己倒了点红酒,两人坐在餐桌边吃面成家吃饭桌上总是很安静,和从小做下的规矩有关,偶尔才有只言片语,他们通常都不喜欢在进食时开口讲话,所以戎冶在和成则衷吃饭时也不会不识趣地跟他交谈、扯闲,基本都是吃完了才说。

戎冶先空了盘,擦过嘴有些不确定地问:“阿衷,我怎么感觉你今晚特别……不爱说话?是不是心情不好?跟我讲讲?”从进门到现在,成则衷总共才说过一句话。

成则衷先把最后一口面吃完了,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擦过嘴才道来:“我今天见到靳明心了。”

戎冶一听就皱起了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安排盯着靳家动向的人先前就向他汇报过kwgroup要购x城一家国际信托公司,没想到靳明心不交给下面的人去做竟亲自上阵了。

靳明心见到成则衷他能确定靳明心身边同行的x城本地的商界人士有认识成则衷的两人大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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