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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经营感情的人,也不懂得怎样才算作善待别人的感情,你也应当有所感受。不是骗你,是我真的想……轻松一些。”

和戎冶在感情一事上拉锯,眼下已经这样辛苦,再纠缠下去,只会愈发折堕、不可拾,他深惧自己终有一日走火入魔。

与其那样,在失望透顶以至于后悔之前、在一切真的成为灾难无人幸之前,他宁可明智一点、自私一点,放过戎冶,也放过自己。

靳哲双眼不瞬地看着他,带着狂妄又怯然的自信问他:“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很轻松?”

成则衷流露出浅淡笑意,微微点了点头。

靳哲亦露出得意笑容,只在心中默默道:你当然轻松了,因我心甘情愿让你在我面前有恃无恐。

他更心甘情愿忽略成则衷之所以会在同他的情感关系中感到轻松,只是因为成则衷不如在乎戎冶那样在乎他这一原因。

“我打算去动腿部的手术,顺利的话,大概术后半年我行动上就能与常人无异,”成则衷慢慢道,眼珠转动看向靳哲,“愿意等我么?”

靳哲“嘁”地一笑:“半年而已!当我这么朝三暮四。”

“我想靳女士应该不高兴见儿子的男友是个跛子吧。”成则衷扯扯靳哲的耳朵尖。

靳哲怔住,眼中夹杂着质疑和讶然,更多的是惊喜,仔仔细细端详着成则衷的表情。

成则衷笑意加深,补充道:“……不过要是手术失败,我的腿估计就彻底废了,大脑的躯体感觉中枢可能也要受损,多久你也白等,赌不赌?”

良久,靳哲终于笑了一声,听起来挫败极了。然后他深呼吸一次,重振起神,屈起右手的食、中二指在成则衷的心口叩了叩:“那么今次记得拿出最有诚意的头等着。”

第72章噬我翼以驭我心(一)

成则衷当年不愿接受手术并且强自忍受了患处这么多年的折磨,有三个原因。

第一,这条伤腿是戎冶背叛过自己的证明;第二,他需要这份痛苦来提醒自己不要一次又一次轻易地原谅戎冶;第三,只要他和戎冶之间彼此还有所亏欠,就不可能相忘,他们永远不会成为毫无干系的两个人。

成则衷曾想过,当他彻底地原谅了戎冶的那一天,他会接受手术的。解除自己肉体上的苦楚,也拔出扎在心上经年的毒刃。

他没想过还有另一种情况下,他也会想要停止这日夜反复的自我折磨。

当他死心的时候。

他终于对像曾经那样从戎冶身上得到快乐与慰藉不再抱有期望。

记忆里那份温暖他贪恋得太久太深刻,以至于即便戎冶一次次教他失望,他还是没有一次彻底将戎冶隔绝,还是每一次都给戎冶留有余地。

他不想探究自己这一次究竟是不是完全死心,就算没有,他也要当作是那样。

还能再怎样难堪?……他不能再心软。

……

靳哲昨晚是同成则衷一起睡的,不过两人没做什么。成则衷闭着眼酝酿睡意的时候,靳哲就不出声静静地看着,直到困意再度泛起便阖眼睡了,心里沉甸甸的满足。

早上成则衷先醒了,轻手轻脚地起了床去洗漱,等成则衷出来,看到靳哲已经睁开眼了,就去按开了窗帘,好让清晨的阳光洒进来。

靳哲叫他的名字,声音都还带着鼻音,就伸着手臂要他过去,好像刚睡饱求抚摸的猫。

成则衷走过去捏捏他手掌,握了一下:“嗯?”

靳哲坐起身子,拉着成则衷的手把他拽过来一把抱住,脸埋进成则衷腰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闷闷地说:“让我充个电醒醒神。”成则衷垂着眼,顺了顺他睡乱的头发。

靳哲环着他腰身的手臂松了些,笑容慵懒却惬意,双眼已经明亮了,望住成则衷慢慢诵道:“you’reallstates,andallprincesi.”*1

成则衷忍俊不禁:“大清早就调情?”

“‘晨歌’当然是早晨念才最应景,”刚才成则衷站在晨曦里,靳哲看得心中一动,便想起了这首诗,他低头隔着衣衫亲了亲成则衷,“早安~”

“那么现在肯起床转移世界中心了吗,陛下?”成则衷问。

靳哲哈哈一笑,跳起来回隔壁去洗漱了。

不一会儿靳哲穿了慢跑服和运动卫衣出来跟成则衷道:“我去jog先,你管自己吃早餐啊,我要一段时间的。”

成则衷答:“知道了。”

果然,等靳哲跑完回来成则衷已经把早餐解决了,正坐在沙发上看一本书,不过他也做好了一份留给靳哲,出声提醒说:“你的那份等会儿热一下就可以吃。”

靳哲笑着给成则衷派了个飞吻:“mercibeaucoup,monchéri~”然后便回房间去洗澡了。

浴室的门被关上一阵之后,靳哲手机上呼入了一个电话,房间里铃声响亮地一直唱到超时挂断,成则衷知道靳哲在浴室能听得见,不过既然机主没反应他就也不理会了。

大约两三分钟后铃声响了第二回,这次成则衷听到靳哲在浴室里拔高声音喊他的名字,于是走过去在虚掩着的门边问:“什么?”

靳哲道:“衷,你替我看看是谁打来?”

成则衷便去拿他的手机,这个小玩意儿兀自响得起劲,来电显示赫然是“靳女士”,成则衷一看便反应过来,又回到门边对着里面道:“是你妈妈。”

靳哲道:“噢,你替我接,同我妈咪说我晚些callback!”

成则衷冷静地问:“让我接,没有关系?”

浴室里静了片刻,几秒后水声也被暂停,只听得靳哲同样冷静地回答:“有什么关系?你我现在既然已经在一起,我迟早也要告诉家里知道。”语毕,水声才再度回来了。

成则衷按下接听键,将听筒靠在耳边。

“marcus,为什么不接妈咪电话?”那边的女声清冷,讲粤语,虽是质问,却没有半丝愠意。

成则衷开口道:“靳女士,他现在暂时接不了电话,稍后会回拨。”

那端沉默了两秒,再度说话时以换了国语,发音标准,仍是问句:“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marcus的朋友,”他措辞时稍稍停顿了一下,足以让人听出此友非彼友,“成则衷。”

靳明心发出了一声了然的轻笑,听不出喜怒,只说:“哦……朋友。成生,令尊是否是丰蓝的成海门成董?”

“正是家父;我是晚辈,靳女士叫我则衷就好。”成则衷不紧不慢地答道。

“好,那么则衷,你父亲知道吗?”靳明心的语气虽不咄咄逼人,但也二话不说就单刀直入。

成则衷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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