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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哲好像多了丝嘲讽在笑里,数秒后才悠然道:“你觉得以成则衷的敏锐,我能看出来的事情……他会一点没察觉么?”

戎冶唇角绷紧,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

“我有没有拿下他的本事不好说,至于你……赢面恐怕真的不乐观。”靳哲前半句说得谦逊,神色间却傲慢,后半句则完全是回敬戎冶的轻蔑了。

“你知道什么。”戎冶缄默过后,阴沉地吐出五个字。

话音落下,两人再不交谈。

拍卖继续,成则衷对另一桌上戎冶和靳哲的针锋相对一无所知,手机上的软件却不期然到了来自陆时青的信息。

“则衷,我不知道该找谁帮我。”

“也许只有你了,帮我跟戎冶做个了断,我不能一直躲躲藏藏。”在他眼里,成则衷是明辨是非的,而且有影响戎冶的能力。

成则衷不知陆时青这话从何说起,只能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陆时青回复:“戎冶关了我十几天,今天我才有机会外出。”

成则衷眉梢微微一动。

“我现在在出租车上,应该暂时躲过他的人了,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去哪里才不会被抓回去,我身上没有证件、只有一百现金……手机是问出租车司机借用的。”

成则衷盯着屏幕,手指没有动。他心底仿佛有只粘稠而不成形的黑暗生物爬了出来,咧开了猩红的嘴正在桀桀怪笑,嘲弄着他的自以为是。

见成则衷没有回复,陆时青以为他不愿相助,巨大的失望之下只得道:“则衷,你如果为难,我理解。我会另想办法,但请你一定不要告诉戎冶我与你联系过,可以吗?”

“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我还要一段时间才回家,你先去这附近的咖啡店等我。”成则衷终于发来了信息,并给了陆时青公寓地址。

陆时青久悬的心终于落下了一些:“好,谢谢你,则衷。”

……

如果不是靳哲点破了成则衷可能一直在佯装不知,戎冶不至于如此慌张。毕竟,前日遇见的成潮生才喂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那日戎冶和成潮生在一家茶楼碰见,戎冶是同林一道去的,那茶楼主人与林结交多年了。茶楼主人和成潮生似乎也是朋友,原本正同成潮生对坐一案轻声交谈着,抬头望见林,立时生出了久未见面的老友的喜悦。

林与茶楼主人把臂共话去了,成潮生笑吟吟望着戎冶,亲切道:“小冶,在x城不期而遇可不容易,不陪我坐一会儿?”

戎冶依言坐下了,还是带着几分疏离:“潮叔。”

成潮生笑意不减,动作自然地给戎冶也斟上一杯茶,随口问道:“你跟小衷都还好?”

戎冶看着茶汤没看他,有一个极细微的停顿,然后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一下头:“嗯。”

成潮生低笑出声:“怎么我看你的表情不像那么回事?”

“你看错了,潮叔。”戎冶否认,只是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破绽太显而易见了些。

成潮生了然地轻轻摆动了一下眉毛,徐徐道:“小冶,你也知道小衷的性子,很多时候你要想得深一些、说得多一些,才能避两个人之间产生矛盾;只是你不要轻易误解了小衷,他是不喜欢表达,但绝对是最看重你的。”

戎冶抬起眼看着成潮生:“潮叔,阿衷看重谁连我自己现在都没了把握,你凭什么这样笃定?”

成潮生澹然笑道:“他家里房间摆着的照片,除了跟大哥、小昭的,就是跟你的。小昭前几年曾经把你们的合照走了,小衷回来之后又重换了一张摆回去”

戎冶没有说话。

成潮生继续说:“而且我记得你送过小衷一个自己一点点亲手做的古罗马竞技场模型?你不知道,小衷还没回来的那些年,他基本在每年生日前后都会去一次p国l市,我想不出其他原因。”

戎冶微微动容,然而低沉的声音里仍余存着动摇:“潮叔……”

成潮生摇摇头,低叹道:“小冶,你不必质疑,这世上除了大哥和小昭,在他心里没有人会比你更重要了;如果他让你觉得自己得到的重视不够,那一定是你让他感觉你不够重视他,小衷他一直很讲求公平,你忘了?”

成潮生说中他的痛点,戎冶不禁苦闷道:“可不仅仅是这样,我还感到……”嫉妒,和愤怒?他倏然住口,有如醍醐灌顶般地通明了。

“不管你感到了什么负面情绪,小衷也许都先你体会过了,所以如果你想让他停止再这样做,”成潮生望着戎冶琥珀色的双眼,慢条斯理地说,“就去和他把话说开了。”

……

急于证明靳哲所言是错误的,慈善晚宴圆满结束之后散场的时候,戎冶就刻意落后一步等到成则衷:“阿衷,一会儿到我车上聊两句?”

成则衷点一下头:“哦。”然后打了个电话让司机一会儿先不用把车开出来。

他左手拿着手杖,戎冶又占了右边,靳哲走过来的时候一脸被抢了东西的不高兴,对成则衷道:“停车场等你。”

于是之后戎冶和成则衷一同坐进了幻影里,司机小陈又将两人载回停车场,找了旁边无车的位置停好了,然后下车把空间留给他们。

戎冶开了口:“阿衷,你跟靳哲越来越亲密了啊。”

“亲密吗?肉体关系罢了,”成则衷笑笑,“完全不具有任何特殊性,双方无差别拥有替换掉对方的权利,随时可以说再见。”

“他怎么想的你清楚?”戎冶问。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就算计划里有我我也没义务为他的想法买单。”成则衷双眼似笑非笑,话语却凉薄。

“靳哲跟你不明不白够久了,他应该不会再等。”戎冶道。

成则衷显然并不在乎:“我知道他想确认关系、想要证明,但实际上那根本没有意义。”

戎冶双眸幽深起来:“为什么没意义?”

“就算是婚姻也不能阻止一个人离开另一个人,所以有什么可执着的呢,”成则衷神色淡淡,“做挚友远比做情人爱人来得有保障。”

“挚友就没有‘离开’?……成则衷,你他妈晾过我十年你忘了?”本来是想把心里话讲出来,但被这一句刺中,戎冶蓦地被点爆了。

成则衷没有因为戎冶的突然失态而惊讶,反而轻轻一哂:“这就是挚友和情人的差别,戎冶,巨大的矛盾与隔阂产生之后,挚友有机会花相应的时间将之消解抹平,而情爱关系就会直接走到尽头,几乎没有和解的可能。”

戎冶一下子敛住了发散的怒气,眼底浮起严重的惶扰,那瞬间他就明白了阿衷他清楚,他真的清楚。

“所以有些话,如果你不是非要试试看我们下半辈子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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