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4(1 / 1)

加入书签

以缓解症状。

起初,成则衷尝试了,安娜观察到他虽然仍承受折磨,但似乎能更快地从其中解脱出来,也替他感到高兴,以为治愈有望;到后来,这个方法也不再奏效,在一个雨天,他腿部产生的疼痛大概达到了人清醒时所能承受的巅峰,勉力弹了一会儿,他便被逼到了极限。那是安娜第一次大概也是唯一一次亲眼见到成则衷狂乱的模样他几乎将钢琴砸坏。

医生们没办法,在身体上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便开维可丁给他,为防成瘾,严格控制剂量,交代只有在成则衷真的熬不下去的时候才能给他服用,算是缓兵之计,心理医生则再接再厉。

安娜以为,成则衷痛恨这样的现实,应该是迫不及待想要摆脱身体上的残疾的。

而且,成则衷的情况之所以麻烦,也因为他自身的年龄骨骼还没有完全停止生长。没有一劳永逸的手术方案,一旦必要,就要根据身体的实际状况再度手术人为调整。对比毕绍夫医生的提议,确实可以削减去同成则衷一般情况的患者后期的痛苦。

眼下,成则衷就是因为前段时间进行了一次植骨手术,静养期虽然结束,但尚不宜久立或持续行走,才坐了轮椅出来。

然而,对这位成先生的冷漠难近同他难以捉摸的性情一样,为他服务的人员无一不知,安娜更是时常切身体会,不该置喙的事自然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回到舒适的住处,安娜就在成则衷身后与团队负责人伊芙琳四目一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毕绍夫医生的提议被拒绝了。

伊芙琳会意,挂出微笑告诉成则衷,成小姐来过电话,两日后将来探望;又问成则衷是否要将今日的复健提前?

成则衷点过头,表示知道了,又同意了伊芙琳的建议,一面向护工抬起了右手示意,身材结实的护工照例伸出了一条手臂,供成则衷起身和行走时着力以保持平衡按常理来说,客户若是行走不便,护工会直接扶持,但成则衷除了术后的非常时期,从一开始就拒绝这样的帮扶,只肯借力而已,最困难的时候,因为左腿肌肉萎缩、功能受损,身体尚且不够协调,他甚至需要两手都有支撑。

入住以及曾入住过这个疗养中心的人背景无一不是财力雄厚,多得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虽然院方隐私保密工作做得极佳,使得外界无从窥探,部分客户还是不喜在内部的公共区域露面,所以譬如餐厅、健身区更像摆设这些客户都配备专人营养师和厨师,复健或运动器材置放在自己的套房内,如果有需要,也有带个人专用泳池的套房可供挑选。

成则衷就是这样的客户,除了偶尔心情尚可的时候愿意去室外透气,其余时间的态度都显得不甚积极,更不喜欢见到其他人。但对于日常的复健理疗,成则衷不算消极应对,至少都认真完成,理疗师每日来的时候也算配合。

对于为他服务的这个团队而言,这位不露喜怒的客户算不得多难伺候,但也极难取悦,每个人都小心地找寻着那个关键点,近一年下来却无有所获,只能做好份内罢了。

成则衷撑着护工的手臂站立、走动了一会儿,教练很快就到了,于是在教练的监督指导下,他开始了今天的复健课程。

……

自车祸之后,戎冶再也没见过成则衷。

他甚至没能参加桂靖灼的葬礼当时他仍处于昏迷之中。

这起惨烈的交通事故中,两车掉落山崖,三人殒命,两人重伤。三位死者皆不成人形,亲属前来认领敛尸时无不恸哭。一位是正值青春的年轻女孩儿,一对是新婚燕尔的夫妻,新闻一出,闻者叹息。

成则衷的幸存,当属奇迹。

戎冶那时不知道后情,他苏醒后先是得知桂靖灼的死讯,便受了巨大冲击,再又是知道成则衷重伤,已在国外治疗,负罪感和无法中止的自责更是压得他几近崩溃。

等他从消沉晦暗的神状态中稍微振作起来,给成宅打电话,许姨接起来的时候只说:“唉……!戎少爷,你不如问问我们大小姐吧,唉……”语气忧愁不已,却又十分讳言。

戎冶便不断试图联络成则昭,但好不容易有几次接通,也是一出声即被无情挂断,最后一次戎冶赶在对方挂断前喊了一声“姐!”,却立刻得了一句冷硬的“我成则昭只小衷一个弟弟。”再度挂了。戎冶拿着话筒几乎失声,浑身血液自头顶冷到脚底。

他不敢想象,究竟是多严重的后果,才让成则昭对他的态度产生如此剧变。

戎冶或许在心灵上承受莫大煎熬,但从另一角度来看,他身为罪魁祸首,反而确实是所受身体伤害最轻微的那一个。

他身体复元得很快,但整个人都阴沉起来,情绪常不稳定,一方面沉浸在自责和痛苦之中,另一方面则试图通过各种渠道探知成则衷的消息,甚至恳请戎拓问一问成海门。

然而那一次戎冶去找父亲时一身醉态,酒气冲天,戎拓这才知道戎冶为逃避现实竟开始酗酒,惊怒交加,再问过佣人这段时间戎冶起居饮食如何,方知他胃口一时极差,一时又暴饮暴食,晚间睡了,有时在梦中大声呼吼。

戎拓终于迟钝地意识到,儿子得了ptsd。

林长风自父亲林那儿得知消息后,主动要求空暇时与戎冶待在一起尝试开解他,但效甚微。

后来戎拓真的了解到成则衷的状况,也对戎冶瞒得死死的,不肯透露,只怕引起更无法拾的后果。

他勒令家庭医生强制戎冶戒酒至少恢复成正常的饮酒模式,也请了心理治疗师。戎冶的反抗情绪过重,医生们顶着戎拓方面的压力,苦不堪言,进程缓慢而艰苦。

发生这等大事,梅嫣当然也得知了消息,她无法置信,但爱子心切,接受事实之后立刻和丈夫大卫一起赶回国。

梅嫣独自来的戎宅,她与戎拓当年那般难堪场,即便现在时隔多年,梅嫣也早已释然,两人见面,互相仍带着刻意的生疏客套,隐隐的尴尬难以粉饰。

梅嫣先和心理治疗师交谈了一番,又见过了戎冶状况,结束母子独处后面色沉凝地走出房间,郑重严肃地与戎拓道:“给他换个环境……或许有益。”戎拓沉吟不语,一旁的心理治疗师却无声地点头表示赞同,梅嫣看着前夫,继续道:“我想带他回o国待一段时间。”

戎拓浓眉深锁,双眼黑得难测,然后他说:“我考虑一下。”

他最终同意。一切手续办妥之后,梅嫣带着戎冶回到那片充满阳光气息的土地。

这个决定的确是明智的。

戎冶的生活环境和节奏被全然改变,梅嫣和大卫平日与他相处时绝口不提那场事故,或者是涉及其中的人,仿佛那件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