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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我?”

贺楼乘夜看着他的眸子深不可测,转而避开他的目光道:“多的你不必问。以后告诉你。”他小心翼翼拉他过来道:“先坐下,你的伤口若是不处理会很麻烦。”

慕苏看着这人居然服软,半是惊讶半是尴尬下只得点点头,坐在了干枯的草地上。贺楼乘夜将他的大氅解开一部分,道:“忍着些,皮肉与衣服有些粘连了。”

慕苏点头,看着贺楼乘夜将他的衣领缓缓扯开,带动成痂的伤口一阵撕裂的疼痛,慕苏忍不住哼宁一声,贺楼乘夜的动作便更放缓一些。

他拔出匕首,将与伤口粘连的衣服割裂,这才将伤口完全露了出来。

慕苏的皮肤很白,光滑细腻的皮肤与清晰可见的锁骨,锁骨边不起眼处还有两点朱砂痣。肩头的部分却是一片血肉模糊,贺楼乘夜将一块碎布递给他示意他咬住,便用匕首开始为慕苏清创。

慕苏感到贺楼乘夜带着粗茧的指腹摩擦着皮肤而过,让慕苏一阵战栗,耳垂都红了起来。不过片刻之后肩膀的剧痛便让他完全忘记了这些事情。

狼牙进入皮肉很深,因为耽搁与奔波,伤口边缘已经开始溃脓,贺楼乘夜小心翼翼地为慕苏清理伤口,汗珠从额头缓缓滴入土壤。

到了最后,慕苏已经痛得没有知觉了。

他只是麻木而眩晕地感觉到贺楼乘夜的手在自己的肩头,冰冷的匕首与炙热的血肉接触,引起不自然的战栗。

慕苏迷迷糊糊中看着贺楼乘夜的侧脸,第一次觉得这个人如此真实。英俊,但是很真实,甚至连脸颊上细密的绒毛都在晨光中清楚可见。

这个人从大夏开始便叫他看不透。他凶如黑虎,心机颇深,雄才大略,英勇善战,料事如神而手段了得。但同时,他会在草原上纵马放声长啸,他会在母亲的墓前露出落寞与孤独的一面,会在姐姐的面前不知所措,会低声下气地向自己道歉……

他便是如此真实的人。

真实而难以看透的人。

两人回到天月城时,已经接近正午了,慕苏这才知道自己刚走不久贺楼乘夜便凯旋而归,得知他只身出城,大怒关了贺楼乘越禁闭,片刻也不曾休息便快马而来。

他很感谢贺楼乘夜,但也常常问自己他这么做究竟想要从自己身上获得什么。虽然隐隐有些猜测,但慕苏却不能说服自己。

他连忙向贺楼乘夜解释,说此事与贺楼乘越无关,同时也催着后者回去歇息。从北原回来后,贺楼乘夜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经历了一场大战和这么漫长的奔波,即使是他也会吃不消。

慕苏回到大殿的时候,门口似是刚刚到岗的元吉连忙迎了上来道:“先生无事!实在是太好了!”

慕苏笑道:“你们也辛苦了。若是疲了就都去歇着吧。”说罢便撩帘入门去。

室内一切都没变,檀香依旧蔓延在室内,顿时令慕苏有了些许睡意。只是屋内空空荡荡的,并无一人。

慕苏唤了一声:“书檀?画屏?白茗?”

好一会儿,书檀才从内室急急忙忙地出来,看见慕苏,本来慌乱的神情顿时露出一丝欣喜:“先生!您平安无事!可把书檀急坏了!”少女偏黑的皮肤上显出一些不自然的红晕,显得楚楚动人。

慕苏笑着看着她道:“你无事我便放心了。画屏与白茗呢?”

书檀接下慕苏的行囊与大氅,背过身去,笑道:“都睡着呢!都……一夜没睡,担心着先生,早晨我叫他们去睡了。”

慕苏点点头,看了看书檀道:“我也去休息一会儿,你肯定也一夜没睡,也去休息吧。”

书檀连忙点点头,为慕苏拾了被褥,慕苏或许是因为太疲惫,不过片刻便昏昏睡去。

梦里慕苏又看见了那只雪白的白狼。

在山崖边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弯弓搭箭。慕苏看不清是谁,但是他觉得甚是熟悉。那双漆黑的如同星辰一般的眸子像极了谢言。但他却又笼罩在层层雾霭之中,下一秒竟然淡化而去。

白狼似是被他射伤了,浑身是血,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断崖边,倒在地上,不住地喘气,碧绿的眸子似乎在看着他,充满着高傲与疏离,甚至还有带着人性的一分释然。慕苏向他走了一步,那狼却蓦地站起来,仰天长啸了一声便一头栽下了悬崖。

慕苏大惊,连忙跑到崖边,崖底云雾缭绕,根本已经看不见白狼的身影。他焦急地在呼唤,在喊,起初连自己也听不清喊的是谁,到后来,声音渐渐清晰起来,他惊恐地发觉,哪一声一声的,竟然喊的是:贺楼乘夜。

慕苏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感觉全身的冷汗都浸透了衣服,看了看天色,却已夜了,他起身披上大氅,想去喝杯茶。

他才刚刚走入大厅,就听到有人小跑出来,对慕苏惊道:“先生!先生!”

慕苏看去,却是书檀。

书檀面容惊慌苍白,一下子扑倒在慕苏面前,语无伦次道:“先生!先生!画屏……我本以为她在睡着的!我不知道!画屏……”

慕苏一惊,连忙问道:“画屏如何了?你慢些说。”

书檀连忙将一张纸条放在了慕苏面前,随即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向下落:“我去的时候便已没了人影,就留下这条子。先生!若是真的,画屏定然是没有活路的啊!先生,你救救画屏!”

慕苏低头去看纸上,昏黄的灯光下他的面色变得越来越难看。纸上只写了一句话,生涩而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血迹一般触目惊心。

“书檀,我去为姐姐与点漆复仇,我要贺楼氏血债血偿。画屏”

“是我不好,不小心让画屏得知了点漆的死因,如今辉姬郡主死了,但画屏一直说着要去刺杀骨通王殿下与夜王陛下!先生!”书檀在慕苏身边哭的很伤心,近乎声嘶力竭。

慕苏没有走出门外,他缓缓地坐了下来,手中握着那张纸,神色莫定。

书檀看着慕苏坐下,双眼中尽是泪水。

慕苏蓦地问道:“书檀,我歇下后,你可曾出门了?”

书檀一愣,然后啜泣着道:“我去取了些柴火回来,想着先生醒了好生洗浴一番。”

慕苏看着她身上单薄的布衫和脖子上鲜红的系带,将纸张缓缓放在桌子上。

“搬柴的事,白茗没做吗?元吉没做吗?”

书檀擦了擦眼泪道:“我没与他们说,我出去的时候是下午,元吉没有当班。”她顿了顿急道:“先生!您不管画屏了吗?若是现在犹豫,画屏就当真没救了!”

慕苏看着书檀哭的花容失色的面颊,漆黑的眸子里渐渐蒙上一层阴霾。

“书檀,画屏是你杀的吧。”

第27章

“书檀,画屏是你杀的吧。”

话音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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