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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唯。”

“哪儿的人?”

“你户口调查啊?”武文殊漫不经心地笑了下。

“少他妈废话,说!”武语气很重。

“跟谁说话呢,别没大没小的!”武文殊板起脸;“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一瞬间从武眼底闪过受伤的神情,他点点头:“是啊,我哪敢管你,你一向不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吗,”他把没点的烟扔在地毯上,转身便走,却在门口停下脚步。

背对这个人,他的声音很冷:“梅苑的钥匙我还了,省得打扰你,眼不见为净,咱俩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你说的这是什么浑话!”武文殊喊起来;“你到底来干什么?!难道是姜明晗……?!”

他大惊失色。

“不是!他很好!”武打断他,急急转身:“我来完全是因为你!!我怕你……怕你想不开,我怕你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他避开武灼灼的视线。

“是啊,你好着呢,我看见了,过得实在太他妈好了!”武又委屈又气恼:“算我白操心,妈了个逼的。”

武文殊没接话,也不知说什么。

很久,他问:“姜明晗恢复得怎么样?”

武回:“挺好,除了腿动不了,其他的没问题。”

“你们的事也该有个结果,跟他妈说了吗?”

“没有,顾不上。”

“我可以帮你,毕竟都是长辈,我们沟通比你直接来的好……”

武不耐烦地打断他:“我的事我自己解决,你操哪门子心啊。”

又是沉默,寂静,一言不发。

看着这样的武文殊,武重重叹了口气,语气缓和很多:“叔,从西山回来我就老做梦,做你的梦,一直没断过,梦里你……”他说不下去,伸手拿烟,被武文殊先下手:“别抽了,身上烟味太大,让姜明晗闻出来不好。”

武苦笑:“你这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有时候真是细心敏感得可怕……我知道你懂你才更担心,在梦里你都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他紧紧盯着他叔的眼睛,不敢错过一分一毫的讯息:“你跟我说实话,送我去部队那会儿你真自杀过?”

武文殊震惊,突然识破真相的尴尬和揭伤疤的痛楚叠加在一起,让他一时慌乱,赶紧闪躲这个人的目光:“你想多了,以前是,现在不会。”

“因为你找到人上床,不在乎了?”就算极力控制,武也掩饰不住内心波动的情绪。

对方没有出声。

一片沉默中,只有打火机燃烧烟丝的滋滋作响,武文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最大限度打开窗户,对着外面吞吐。

武知道他叔心里不舒服,越不舒服,烟抽得越狠越急。

整整抽完一整支烟,才听见他哑着嗓子说:

“小,无论咱俩以前是什么关系,做过什么,只要你受伤害就一定是我的责任,你年纪小,爱冲动,很多事你不想也想不到,这很正常,小玲姐走得早,那病不管怎么说跟妈跟我都有关系,我总在想如果当初武家接纳了她,至少在最后的日子里她不会那么痛苦……”

灭掉烟,他低下头搓手:“她把你交给我,我却没带好你,你本该跟别人一样自由自在享受青春,却跟我这儿糟心遭罪,咱们就不该开始,是我没把控住才不得不用最残酷的方式跟你了断,这是我的错。”

武克制鼻中的酸辣,忍着眼泪:“所以……那时你才会自杀?”

“你走后我日子不好过,想法也极端,如果说原因,愧疚自责大于一切,”武文殊抬头凝视门边的武,坚定地:“可我现在不会,我不这么想,我要不把你送到部队去,你又怎么会遇到姜明晗?你们两个生活圈子,成长环境,身份背景差太多了,没有我这辈子根本不会有交集……”

他说着,走过去,为武抹去眼泪:“他不错,在西山厂房我就看出来了,他把你看得比什么都重,这样的人,把你交给他我放心。”

武文殊紧紧拥抱这个人,臂膀用力,这份力度像父亲对儿子,像莫逆之交的朋友,又像热恋的爱人……到底哪个多一点武说不清楚,他只是享受眷恋着武文殊的拥抱,闭上眼睛,感受对方一下又一下的心跳,他听到这个人厚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好好跟他过,你过得好我心里比什么都踏实,真的。”

泪水无法抑制,奔涌而下,多得武文殊根本来不及擦,他苦笑地抱怨:“烟都不敢让你抽,你哭成这样……”他要去拿纸巾,反被武抱得更紧,动弹不得,武手绕过他脖子,贴上他的脸,像要把他整个人捏碎抱断……

他极力平复情绪,控制自己的哽咽抽泣,咬着牙:“叔……你也要过得好,你要是不好……我真的……真的受不了……比死都他妈难过……”

“不会的,你放心吧,”武文殊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行了,别哭了,赶紧拾拾回去,他身边需要人,别耽误太久。”

武用手背擦眼泪,笑着抹脸,指着那串钥匙:“钥匙我还放在这儿,你现在不是我一个人的了,我不能跟回自己家似的。”

武文殊似有若无地笑笑。

武也笑,转过身时并没看到背后人脸上的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从武文殊身体里抽走,一下子松懈下来,他露出极为疲惫的神情。

因为在家,他们说话没避讳,门也没关,走出卧室,武看见正靠在墙边玩手机的周唯,头发湿漉漉,脖子上都是水……

周唯本来低着头,听到响动,一抬头正好迎上对方的目光……

四目相交,很快彼此避开。

……

大门关上很久,周唯才进的卧室。

他进去后,整个人怔住。

武文殊靠在窗边,满脸阴沉地看着外面,一口接一口地吸烟,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全是长长短短的烟头,插得跟小山一样,即便窗户大开,浓重呛鼻的白烟也散不出去……

这样的武文殊他从没见过。

半合双眼,掩盖尽一切讯息,只有紧皱的眉头让人知道他很不舒服。

周唯开口,声音很涩:“你要是难受,我再给你去买两包烟或是我陪你喝酒都行……你忍忍,等过了这劲儿就好了,反正无论如何你不能去吸毒,那东西……你他妈听我说了吗?!!”

周唯突然发现这个人什么反应都没有,跟木头人一样……

他紧张得心一个劲儿打鼓,走上前,晃着这个人的肩吼:“你听见我说话了吗?!啊?!!”

终于,武文殊的视线移到他脸上,他告诉周唯,要么脱裤子上床让他操,要么就滚。

……

关上前院的门,周唯走得很干脆,他甚至再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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