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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的,可就有两个不好,一个是摊上了偏心的老子娘,早早给分了出去,没分多少家产不说,每年要的孝敬银钱却不少。

一个就是运道不好,去府城赶考,次次出状况,最后一次住的客栈里发生火灾,听说把一条小命捡回来都是运气,一次比一次出的状况严重,死活迈不进那道门槛,这不才有了霉童生的名声,简夫子也因此彻底歇了赶考的念头了,一门心思在村里办起了学堂。

有妇人呸了一口说:“再能干还不是被杜家上门退亲来了,人家杜小秀才那是要娶城里小姐当秀才娘子的,会要一个只会干粗活还有个杀猪匠外公的哥儿?我早说了这哥儿就没那个当秀才娘子的命。”

“那还不是杜家不厚道……”

“杜家有什么不厚道的?杜小秀才以后是当大官的命,娶一个只会耍庄稼把式的哥儿丢不丢脸?人家城里小姐哥儿可不兴这样抛头露面的。”

“积点口德吧,简夫子可没亏待咱村里娃儿。”

第4章这一家子

永安村是杂姓村,多为早年逃难至此定居的人家。

其中简家如今也算是永安村的富户,早年虽说没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地步,但也好不了多少,永安村年纪稍长的村民都记得,约莫三十年前简家老三简贵荣出生的时候,简家老爷子在外与人合伙做买卖,挣了笔银子,在村里盖起了宽敞的青砖瓦房,又置办了田地。

自此,简家的日子让村民越来越羡慕,简王氏逢人便说他家老三命里带贵的,老三出生后简家才时来运转。

简家老三也确实是能耐的,最重要的是运气比他二哥强得多,是永安村第一个考中的秀才,并且娶了县主簿家的娘子,谁不说简老三确实天生富贵命。

与简老三相比,简老二就像命中带衰的,村民提起时,也常说难怪简王氏会不喜欢这个儿子,科举不成还娶了个屠户的女儿,生的哥儿因为力气大,常被简王氏骂扫把星,原以为订了个好亲家,没想又被杜家上门退亲,村里不少人家都聚到了简夫子家看热闹。

不大的院子里站了满满一院子的人,这本是简家的祖屋,当年简家修了大屋后这里就闲置荒废了下来,直到分家时才想起有这么个无法再挡风蔽雨的旧宅,分给了老二一家,虽然住进来后修缮过几次,可仍掩不住破落之相,杜家母女和随杜母来的其他人,想到杜泽如今的风光,这眼里难带上了鄙夷之色,就这样的破落户,居然也肖想有大好前程的杜家少年秀才。

简夫子简冬难堪地看着穿着鲜亮的杜家母女和杜家其他人,被村民看笑话还在其次,他气愤的是杜家丝毫不顾阳哥儿的名声,如此堂而皇之地带人上门,还带上了大房的人,他气得眼前阵阵发晕。

“你们不用说了,只要杜泽人过来,亲口跟我说这门亲事要退,那我绝不拖延,马上答应你们退亲。”简夫子涨红了脸,却仍旧坚持着说,他只有这一点要求,他想要知道,是自己看走了眼又一次信错了人,还是说是杜家瞒着杜泽反悔。

只是简夫子一向不善与人争辩,他发出的声音迅速淹没在妇人的尖锐讽刺声里。

“简夫子你不看看你自家的情况,现在阿泽还是你简家能攀得上的?就你简家和你简家哥儿的名声,让我家阿泽在外面头都抬不起来,你们现在还想死赖着不肯退亲拖我家阿泽的后腿?告诉你们,没门,当杜家是那么好欺负的?”

简夫子抬头一看,喷了他一脸唾沫的膀大腰圆的粗俗妇人,是杜泽的亲舅母。

“我说二弟和二弟妹啊,就你家哥儿那名声,谁家敢娶进门啊,娶进门还怕一不小心被你家哥儿打坏了,人家杜小秀才现在可是金贵人,半点经不住你家哥儿折腾,可别怪我这做伯母的不帮自家人说话。”

简夫子眼前阵阵发晕,这说话的是他大嫂,大哥简大富的媳妇小王氏,自家人帮着外人说话,还要诋毁亲侄子的名声。

七嘴八舌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吵得简夫子耳朵嗡隆隆作响,穿了身新绸缎衣裳的杜母挺起胸膛,端着秀才娘的架子,开口说:“简夫子,咱们是讲规矩的人家,儿女的亲事向来是由当长辈的做主,哪里轮得到小辈自作主张,还是说简夫子你家的阳哥儿……”拉长的声音,以及别有深意的目光,让简夫子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简夫子,你也是体面人,就别把两家的情分都闹没了,你真心疼我家泽儿,就该把这门亲事退了,我家泽儿可是连县太爷都说好的。”

杜母眼里满是得意,她家泽儿不仅得了县太爷青眼,还要将闺女嫁给自家儿子,她本就不喜这简家没规矩的哥儿,这亲事无论如何也得退了。

简夫子嘴唇哆嗦了两下:“这么说杜泽也是同意了?”

“简夫子,”杜珍珠落井下石地鄙夷道,“这事可怪不得我哥,也不看看你家简乐阳可是远近闻名,要是好名声还罢了,可难道要让我哥被人取笑娶个能上山打虎杀猪宰羊的大力哥儿?我哥有大好的前程,你们简家可别害了我哥,要是识相点,就赶紧退了,我看以后简乐阳还是找个杀猪的才门当户对。”

杜珍珠说完嫌弃地甩甩帕子,听她如此数落自家哥儿,简父气得差点晕倒。

“你非揪着咱家阿泽不放干什么?废话少说,赶紧把亲事退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吃午饭,就你这家里,招待得起客人?少罗嗦,快点!”杜家膀大腰圆的舅母,十分瞧不起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的简夫子,上前就推了他一把。

简夫子正沉浸在悲伤之中,一是他看错了人,错把鱼目当珍珠,二则是害苦了自家阳哥儿,经此一事,阳哥儿的名声会变得更糟糕了,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无能,以为看好一门亲事,最后却连累了阳哥儿,这个家,自从阳哥儿能上山打猎后,全是靠阳哥儿一个哥儿支撑起来的,他这个当爹的有愧。

对外界毫无察觉又没几把子力气的简夫子,被杜家舅母一推,叭唧一下,就整个人摔倒趴在地上了。

自从明白杜家来意的简母,同样沉浸在伤心中,捏着帕子嘤嘤地哭,他家阳哥儿这么好的哥儿,却要被退亲了,外面的尖叫讽刺声都入不了她的耳,却在简夫子摔倒的第一时间哭声立止,人眨眼就冲了过去,忙将简夫子扶了起来,上下拍打,紧张地问:“有没有摔痛到哪里?相公你快说句话啊。”

简母还红着眼睛,简夫子抬头看简母,眼睛也红了:“我没事,娘子,都是为夫无能。”

“什么没事?摔倒了怎么没事?”捏着帕子瞪着一双兔子样的眼睛,把相公往身后一挡,用手指着前面几个杜家人问,“你们谁动我相公的?是你?还是你?”

手指从杜母、杜珍珠以及杜家舅母身上一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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