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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的豆子全都盛在红盆里,更显眼。院长晃了晃,又站起身,“你陪他们玩会儿,我去拾点东西。”

寇秋嗯了声,在原地坐着。没一会儿就有好奇的孩子凑了过来,因为已经被提醒了哥哥身体不好,所以只是远远地站着,不敢靠近。

寇秋拍了拍旁边的板凳,喊他们过来坐下。

过了会儿,搬着凳子的小豆丁吭吭哧哧围着他坐了一圈。

他们中有的已经见过寇秋,提着声音一口一个“秋秋哥哥”,但并不敢上手触碰寇秋。寇秋想了会儿,干脆拉来了张桌子铺了几张画纸,陪着小朋友画画。

他画素描又快又准,活像是打印下来的黑白照片,神韵抓的很巧妙。被画的孩子高高举着那张画,嘴张的特别大,“哇......”

“哥哥好厉害!”

寇秋抿着嘴笑,又去挨个儿手把手地教。被教的小孩乖乖握着笔,认认真真在白纸上画着画。

秋日的阳光很好,温暖而不灼人。小薇在屋里头洗着碗,偶尔一扭头,瞧见这画面,心也莫名静了下来。

挺好。

和伟却不觉得好,没过一会儿就拿来了几个球,砰砰扔的满地乱滚,“有没有人来玩球?”

孤儿院里玩具少,玩来玩去就那么几样,其中还有一部分早已旧了破了。瞧见了崭新的,孩子的眼睛都闪闪发亮。只是还有懂事敏感的,仍然望着寇秋,不动弹。

寇秋把画纸起来,说:“去吧。”

一阵欢呼后,小豆丁立刻涌到了球旁,争先恐后地去玩。和伟陪着他们踢,洋洋得意地回头看了寇秋一眼。

系统发自内心地说:【哇......】

我怎么这么想打他呢?

寇秋没说话,只是继续着桌上的笔。还没等他完,脚下却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低头看时,是一个圆滚滚滚过来的绿色皮球。

把球踢过来的和伟站在院子另一端笑,“娇气包,把球还给我。”

寇秋没动弹。

“干嘛不踢啊?”和伟眉毛挑了挑,“你现在这么脆弱了,帮人踢个球过来都不成?不会这也能骨折吧?”

他哈哈笑起来。

“这就是个皮球,又不是铁球!”

院子里有小孩跟着不明所以地嘻嘻笑,寇秋却没笑,只是弯下腰,把球抱起来,一步步走过去,递给他。

“我刚做完手术。”

和伟脸上的笑容也了,面无表情回望着。

“所以这就是理由?”

他讥讽地挑了挑眉,把声音压低了,明晃晃的恶意几乎能具化出来,像腥臭的水蛭一样沿着人的裤腿向上爬,“不是我说,你这样,和个残废有什么区别?人家残废没了手,起码还能跑能跳;没了脚,起码手上还能提点东西你这种,应该算是重度残废了吧?啊?”

寇秋蹙了蹙眉。

他的眼中终于染上了点愠色,淡淡道:“我也跑过,跳过。我经历过的,不比你少,只比你多。”

面前的青年把嘴一撇,像是听见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别搞笑了!”他说,“救你,还跑,还跳,还经历?”

他把脸凑近了点,声音很轻。

“你啊......也别想着当初要是我爸妈选了你,你就有钱了。我跟你说,你这一辈子,就是像只老鼠一样永远窝藏在你那巴掌大的房子里的命。”

话音还未落,他的手腕上却猛地一刺痛,顿时惊呼出声:“嗷嗷!”

低头看时,才发现对面人的手正牢牢捏着他的手腕,用上了十足的力气。

面沉如水。

“和伟,”寇老干部说,“我觉得,你应该向我道歉。”

和伟嗤的一声,甩了两下,竟然没甩脱。他提起了一只脚,冷笑道:“你可想清楚了。我这一脚踹过去,你那玻璃做的小膝盖,可就整个儿甩飞了?”

寇老干部仍然重复:“你应该道歉。”

和伟的耐心终于完全消退,那些嫉恨重新呼啦啦泛上头,他想也不想,趁着旁边的孩子拉着寇秋衣角让他分了神,真的下了重脚。

“道什么歉!”

青年被他踹倒了,两个人都清楚地听到了一声骨头的响声。

寇秋瘫软在地上,脸色发白。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从膝盖泛上来,很重,让他抿紧了嘴,却没有出声。

和伟这会儿已经完全不管不顾,又抬起了脚,二话不说就往他身上踹,冷笑着。

“你有什么脸和我说道歉?从小到大,凭什么别人都得让着你?”

他死命地踢,眼睛里泛出了凶狠的光。

“都以为我不知道,都是骗我的,假惺惺对我好!当时我爸妈不想要你了,你知道我在院长办公室门外听到了什么吗?院长说,让他们再想想,说这院里再也找不出比你更好的孩子了!她个被猪油迷了心的,她劝他们放弃我!”

“他们凭什么放弃我?明明我才是正常的那个!!”

和伟在门外听了个一清二楚。里头的女人明显偏心寇秋,话语里都带着让对方再思忖思忖的意思,“这孩子真的是不容易,这么多年了,他受了这么多回伤,就没在我们跟前哭过一回。他苦命,我们看着却心疼......”

对面的夫妇明显是犹豫了,对看了几眼,表情有些琢磨不定。和伟看的明明白白,咬着牙往回跑,心里头从那时就彻底恨上了。

凭什么呢?

不过就是个动不动就骨折的病秧子、娇气包,就是个残废。他也盼父母盼了这么多年,凭什么院长要劝说他们接受寇秋呢?

眼见着期盼了很久的机会要落空了,和伟的心里甚至连把寇秋直接推进水里头淹死的想法都有。可这些都太难了,他想了想,只选择了偷偷见了这对夫妇一面。

那时的画面很清晰,如今都重新泛回了眼前。

和伟只看表面,还是个乖孩子。他小声和这对夫妇说了一个消息,院里承担不起寇秋的医疗了,寇秋又手脚不干净,院长这才这么急着把他送出去。

领养人家中并不缺钱,是个正儿八经的上等阶级家庭。他们不怕负担寇秋的手术用,他们怕的,是领回去一个道德败坏的孩子。

所以仍然养寇秋的念头被打消了,和伟被理所应当地领了回去。

这一切,这院里除了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但这份恨忘不了。

和伟的眼睛通红一片,仍然在打。寇秋虽然有技巧,可这具身体实在太过脆弱,只是忍着疼痛就已经十分艰难,哪里还有多少还手的力气?他疾喘着,却仍旧坚持,“你应该向我道歉。”

系统崽子嗷的一声,快哭了。

早有被吓傻了的小孩飞快跑过去报告了院长,没两分钟,中年女人和年轻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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