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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

寇秋跟在他后头哈哈大笑。

“阚叔你别走啊,不吃知了了,那蚂蚱呢?蚕蛹呢?”

阚峻的步伐迈的更大,几乎要飞起来。

事实上,他们并没吃这些。家里的锅中煮的只有汤圆和饺子,白乎乎饱鼓鼓,一个个浮在水面上,被寇秋拿着的大勺子准地捞上来。

把两个盛满的碗和放蘸料的小碟子放在桌上,寇秋说:“叔,今天也是今年第一天,你不讲两句?”

阚峻的手已经放在了筷子上,闻言眉头蹙了蹙,准备发言。

家里真正的老大寇秋侧耳听着。

阚峻正儿八经:“今年,要发更多的红包。”

寇秋:“?”

“要更努力地戒烟。”

“??”

阚峻唇角终于流露出了点笑意,“要每天都有太阳。”

寇秋:“......”

寇秋生无可恋。

“叔,你的人生就不能再有点别的追求吗?”

男人眉梢挑了挑,望着他。

“不能。”

寇秋叹口气。

“我的人生只有一个追求,”阚峻拿着筷子,云淡风轻说,“就是你。”

系统崽子瞬间嗷了一声。

上线了上线了,爸夫的土味情话总算上线了!

寇秋也不由得心一颤。

趁着这气氛,阚峻想给他再塞个红包,可寇秋头扭得活像是拨浪鼓,“我怕你到时候下不了手!”

阚叔叔觉得自己非常能下手,并且迫不及待想下手。

他把人牢牢按着,三两下脱了外头的裤子,露出了里头一条藏蓝色的毛裤。再往里翻,还有条秋裤,大红的,特别耀眼。

阚峻:“......”

寇秋重新坐起来给自己套衣服,“叔,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阚峻:“......”

“别这表情,”寇秋说,“毛裤是你给我拿的。”

他喜滋滋觉得男人下不了手,就准备哼着歌下床。可阚叔叔像是反应过来了,大手一按,又重新把他按了回去。

寇老干部有点懵。

这大红大蓝,土成这样,也能啃?

阚峻用实际行动证明,能。

只要里头包着的是这棵嫩生生的小白菜,别说外头只是红蓝了,哪怕外头闪成霓虹灯,头发长成七的,那也能。

新年的第一天,地里的小白菜被浇了第一波水。浇水的人在这之前还锄了地,锄头很硬,一下一下往湿润的土里打孔。等到那孔彻底合不上了,才有新鲜的第一波水被源源不断灌进来。

阚峻蹲在地边,拿手抚摸着小白菜又嫩又青翠的叶子,“多喝点。”

喝多了才能长高高,之后才能迎接更多阳光雨露。

小白菜抖了抖,彻底瘫软成了一滩泥。

寇秋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他起来时,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汤都装在大的保温壶里,怕凉了。房间里已经安了空调,即使是这样的天气,里头也仍然暖融融,寇秋只穿着毛衣下去,先把饭热上。

男人有事先回城一趟。寇秋自己用了点饭,披上羽绒服,溜溜达达出门。

昨天是村里头拜年的时候,今天村里就明显安静了不少。年轻人大多都跟着去外村的亲戚家串门了,满地乱窜的小孩子也没了身影,寇秋一个人静静走了会儿,忽然感受到睫毛上猛地一凉。

下雪了。

这是场大雪。他撑着伞站了会儿,脚下的地已经全被染上了白,有身影从远方走过来,走着走着就是一个踉跄,一跤摔在了雪地里。

寇秋赶忙去扶。

“没事吧?”

“没事没事,”那人连声说,又朝着雪地吐了口唾沫,“什么鬼地,这么滑!”

那是平常人家喜欢倒剩水的地方,结冰速度也比别的地方快。寇秋看着那中年男人,注意到对方身上的衣服已经很旧了,连鞋子也是旧的,看起来就不禁雪。他想把人带到自己家里喝杯热水,“您......”

抬起头来,却愣了愣。

那中年男人也愣了。

他眉梢这几年染上了不少的风霜,鬓角也有了星星点点的白色。这会儿披个灰不溜秋的大棉袄,愈发显得沧桑,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是方扬?”

寇秋怔了会儿,把罩在对方头顶上的伞了回来。

“嗯。”

他说,“刘老师。”

他与这个高中班主任,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上一次见面时,两人之间并不愉快。

刘老师显然也想了起来,动动嘴角,神色还有点尴尬,“方扬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啊。”

寇秋说:“是啊。”

中年男人的脚在雪地里挪动几下,问:“你现在在哪儿过呢?老师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

寇秋平静地说:“我在省城上大学。”

“哦,”刘老师说,“省城......”

他重新又垂下眼,似乎是刻意要避开大学那两个字。

寇秋却没让他避开。

“老师还记得吧?”他说,“就是当初查恭差点儿顶替了我,去的那所大学。”

中年男人目光闪躲的更加明显,“不、不记得了。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是吗?”寇秋笑了笑,“也是,对老师来说,可能只是件小事吧。”

可对方扬来说,这是件大事。

无异于天崩地裂的一件大事。

方扬很努力。知道家里条件困难,不可能支撑的起他复读,所以就加倍地努力。他整夜整夜几乎没睡过,半夜里帮着方老爷子翻身,又让老人上了回厕所,偶尔还得自己拿针筒,学着卫生所的人教的样子给老人打针。照顾完爷爷,他也不能睡,拼命地瞪着眼脚泡在冰盆里也在做题。

大冬天的时候,他的脚也泡在里头,长的冻疮现在还留着痕迹。

多少个日日夜夜?

方扬数不清,也不想数。他闭着眼憋着劲儿往前冲,硬生生把这些难熬的日子都给熬了过去。他养猪,喂鸡,下地,照顾老人,学习,甚至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留给自己。

就是这样熬,才熬出来的成绩。

“您也是知道的,”寇秋说,“当时学校曾经让您来家访过,您亲眼看到了。”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他的脚不安地在雪地上蹭了又蹭,原本挺白的雪上很快就被留下了一道接着一道的泥印儿。男人脸色跟雪一样白,并没有抬头看这个昔日的学生,只粗声粗气说:“老师那时候不知道。”

“怎么不知道?”寇秋失笑,“您难道真相信,查恭能考出这样的成绩,而我只能考成那样?”

男人当然不信。

他带出来的学生,到底能拿到什么样的成绩,又怎么可能不清楚更何况,他自己就在省城的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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