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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往往是很难维护的。他们在大多数人看来,就像是特立独行的异类。

越是在社会上打拼的多了,才能越知道当时那种勇气的难能可贵詹明也知道,他在心中回忆起那张少年的脸,忽然便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他近乎狼狈地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在洗手间的镜子里,詹明看见了自己的脸。

他的两鬓,已经生出了点白发。明明才是三十出头的年纪,可看上去,却像是已经双脚跨入了四十。

岁月啊......

詹明叹了口气,把手擦了擦。

他忽然间有点怀念,当初那个翻过院墙肆意逃课的自己了。

这一晚,詹明做了个奇异的梦。

他梦见了郁见。

梦里的郁见还是高中时期的模样,脸嫩生生的,唇角弯起时,星辰都坠进了他眼里。詹明就带着头盔,和他牵着手,把他安置在摩托车的后座,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去时,身后的少年也惊呼着拽紧了他的衣角。

“坐稳了?”

“嗯!”少年的声音快活的像是只小鸟,在他后座叽叽喳喳,又笑又叫,“慢点!”

詹明于是笑着,又故意加快了速度。他们穿过农田,穿过树林,行至波涛翻卷的海边,他们脱掉鞋,沿着沙滩一路向前走,捡起的海螺都被兜在了衣服中;他们在海浪的见证下亲吻,身体都是青涩的,可情动却是已经熟透了的。

恍惚间,詹明听见身畔的人笑着道:“詹明?”

他扭过头去,能看见少年清透的像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时间仿佛扭曲了,面前的一切都模糊的不成样,詹明的心跳声猛地大了起来,他听到自己想也不想回答:“会。”

郁见于是又笑了起来。

“詹明”

詹明詹明詹明詹明。

他念着这个名字,就像是念着他的神。

“你一直在,就好了。”

可是这世界变化了。当他们俩亲吻的照片被贴到学校的宣传栏里时,詹明站在校门口,都能一下子看见郁见惨白了的脸色。

“哎呀,真恶心......”

“两个男的!”

“这才多大?高考考不考了?”

“你们这是变态,你们知道吗!”

听说的父母老师,昔日里朝夕相处的同学,都像是撕下来了脸上的面具。他们咒骂,殴打,哭泣,在所有的角落里窃窃私语。詹明被停掉了所有的零用钱,他的父亲胸膛不断起伏着,猩红着眼睛让他滚出去,“你给我出去!就现在!”

在那一瞬间,詹明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只要离开了这个家,他就什么也不是。他还是个学生,他不能挣钱,他也没什么能力。

他,说到底,不过是个寄生虫。

“你承不承认?”父母的手里拿着棍子,厉声道,“你说不说!”

说......

说什么呢。

“说你会好好念书,说那些都是假的!”

“说不说?”

面前又是老师的脸,像是勉强忍着怒气。

“到底怎么回事,”老师说,“你们真的,真的在一起?”

郁见就站在他身旁,半点犹豫也没,坚定道:“是。”

老师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又道:“詹明?”

“......”

“詹明?”

“说呀!”

詹明没有去看身边仍旧固执地挺直脊背的郁见。他闭了闭眼,说了话。

“我、我没有和他在一起。”

所有老师和家长的目光都转了过来,郁见的脸色一下子更白了,整个人像是雪似的,身子跟片树叶一样打着颤。

“我”

鼓膜嗡嗡作响,心底回荡起巨大的哀鸣。

他听到自己近乎机械地说:“是他缠着我,和我没关系。在这之前,我不知道他喜欢男人。”

那些花啊,雪啊,看过的海啊。

还有那个眼睛亮晶晶的、专心致志喜欢着他的郁见啊。

他们都被这句话死死扼住了喉咙。

他们都不复存在啦。

詹明不是勇士。他举不起矛,拿不起盾,用不好枪。在这样的现实前面,他所能选择的,只有扔下被他带到这条路上来的同伴,独自一人踉跄出逃他逃出了学校,立刻办理了外出留学的手续,被父母塞进了海外。

他甚至再也没有敢打听过郁见的消息。直到数年后,他才听说,当年的少年不肯承认这是错,独自一人出了学校,去了海边。海边的浪花卷上来了,他就没能再回来。

那颗星星,到底是一头坠入海里去了。

它再也亮不起来了。

画面全都旋转着,断断续续地连不成片。詹明闭着眼,分明在睡着,却又像是在醒着。他恍惚间又看见了高中时的郁见,就站在他身边,眼睛虽然看着海,可趁他不注意时,却在悄悄看着他。

“我爸妈从小就不要我了,”他听到郁见轻轻的声音,满含依恋,少年拽着他的袖子,像是溺水之人拉住最后一根浮木,“他们都不要我,我又怎么能指望养父母不会在之后也不要我?”

少年的眼睛,亮的像星星。

他的语气里满含期盼。

“詹明,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不会的。

詹明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眼泪都浸湿了枕头。

不会啊。

他从来没有过真正背离的勇气啊。

第124章我掏出来吓死你(一)

寇秋在这个世界待到了七十四岁,才等到了渣攻彻底去世的消息。在这几十年里,他与燕卓一同处理了双方父母的丧事,郁父是紧挨着郁母去的,燕父则是在后来的日子里遭到了来自罪犯的打击报复,早早逝去的。寇秋头一次见证了父母的葬礼。他把那小小的骨灰坛子放置在已经准备好的土坑里,随后亲自挥动铁锹,铲上去了第一捧土。

那土洒了上去,寇秋的心也跟着猛地一酸楚。

他还会不会有机会,能不能再拥有这样好的父母?

寇秋说不清楚,也无法保证。他只是在葬礼的间隙,紧紧地握紧了燕卓的手。

燕卓似有所感,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隔着那层皮肉,他们的骨头都像是靠在了一处,他们的心也挨得紧紧的,亲密地凑着。

“囡囡......”

燕卓的声音轻轻的,满含怜惜。

“没事的,有我呢。”

在双方父母都不在之后,他们搬回到了幼年时住的院子里。两家之间的那处院墙被彻底拆掉了,秋日的午后,两把老藤椅搬出来,两个头发都已经白了的老人躺在上头,一面慢腾腾地晃着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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