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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步子往门口走了两步,怎么也觉着不对,心中奇怪的预感越来越重,倒像是有什么扯着她的心似的。她已经换好了鞋,想了想。还是重新回来坐下了。

“我不去了,”她笑道,“哪儿有把客人扔在家里,自己出去的事。”

安孝笑道:“姐,我哪儿还算客。”

可他的眼里,却有一丝快的几乎让人捕捉不住的阴郁,一下子呲溜闪过去了。

第二日郁母再出门时,寇秋正在房间里写作业,却听见门外有人一个劲儿地敲门。一声声,像是极有耐心。

“囡囡?囡囡?”

寇秋听出了这声音,脚步顿时一顿。他飞快地转过身,把自己房间的窗户推开了,那边的燕卓马上便注意到,冲着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寇秋这才又重新转回头去开门,若无其事道:“谁啊?”

外头的男人说:“是我,安哥哥。”

他不疾不徐地拍着门,道:“囡囡,快把门打开,我把你爸爸托我给你带的礼物拿来了。”

他拍了半日,里头的男孩才警惕地把门拉开了一道缝。安孝的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抿着两个小梨涡,把自己手里提着的玩具套装展现给他看。

“囡囡看,”他说,“这就是礼物。”

这样不懂事的小孩子,其实很好骗。安孝已经有了足够的心得,事先做足了准备。他把礼物交到寇秋手里,终于踏进了这家已经熟悉的家门,左右环视了一圈,问:“你妈妈不在?”

“不在。”

寇秋装着孩子的模样,把玩具小心翼翼拆开看,拿在手中反复把玩。

安孝更放心了些,甚至都没注意到桌上的电话移了位置。电话的话筒被移开了,不着痕迹地被藏在了桌上的摆件后头,代表通话的红灯还在一下一下闪烁。那头的燕卓举着电话,时刻聆听着那边的动静,做好了从窗户里冲进去的准备。纵使知道寇秋的口袋里藏着辣椒水和小刀,他还是心慌的不行。

安孝坐的更近了点。

“过来点,”他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囡囡,坐这么远干什么?”

寇秋终于抬眼看了眼他,起身作势要走。

“我要去写作业了。”

“别总写作业呀!”

青年骤然伸出手,一下子把他拉住了,手在那滑不溜秋的小胳膊上摸了摸,寇秋骤然一哆嗦,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而那毒蛇还在吐着信子往他的胳膊上爬,嘶嘶地亮出自己尖锐的毒牙,“躲什么呢?”

他声音骤然压低了,带着哄骗的意味。

“不如,哥哥教你玩点好玩的?”

“......”

那旁的燕卓捏紧了话筒,立刻用手机拨通了郁母的电话。他也没多做解释,只是把电话话筒凑近了手机,让郁母自己听。

寇秋的手插在口袋里,捏紧了装满辣椒水的小喷壶。

“玩什么?”

“玩好玩的,”安孝嘻嘻笑,把他拉过来,“乖,你过来......”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起初时兴许还会有些担忧,可到后头,他却意外地发现,这些家长并不会怀疑他,反而觉得是自己孩子大惊小怪。尤其是小男孩,被摸摸、被碰碰又能怎么着?又不是小女孩!

这样的论调听的多了,安孝也就一日比一日更放心、更大胆。

只是这一回,是他等的最漫长的一回。

他足足等了五年。

倘若不是这菜看上去实在太可口,安孝绝不可能耐心细致地等这五年。好在五年了,到底还是让他等到了机会。

“趴到椅子上,”他说,声音中已经有了按捺不住的兴奋,“哥哥教你?”

可郁见却仍然摇头,道:“不要。”

安孝的音调变了,带着奇异的尖锐。

“不要?”

他猛地伸手抓住寇秋,把他使劲儿往椅子上按,像是在拎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鸡,“不要?你怎么敢说不要呢,嗯?”

他正在笑,却忽然感觉面前有一阵液体喷洒过,紧接着便是火辣辣的刺痛

那是辣椒水?

安孝的心中一下子更加恼怒,闭着眼摸索着,要把寇秋拎过来。可男孩灵活的像是条滑不溜秋的鱼,完全沾不了他的手。

与此同时,外头莫名其妙的燕母也被燕卓的高嗓门喊过来了,跟随着儿子茫然地爬了窗子,亲眼看见了安孝气急败坏要将寇秋按在椅子上的这一幕。

她尖叫一声,忽然像是明白过来了,一下子拿起了旁边摆着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打。

“打!”

“打死你!你把囡囡放开!!”

“打!”

“......”

母亲在这种时候,爆发的力量完全不弱于任何一个成年男人。燕母把鸡毛掸子上的毛都抽掉完了,就又拎起扫把,拿着上头的木棍使了全身的力气向下砸。安孝只觉得腰背处都是一阵刺痛,痛的他一个趔趄,几乎要倒下去,怒吼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

燕母的嘴唇都在哆嗦,又是一棍打下去,不可思议道,“你还有脸问我干什么?”

倘若不是亲眼看到,她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相信。

安孝安孝竟然这么不是个人!

她和回来的郁母一同把这人打了一顿,通知了两家的父亲。鼻青脸肿的安孝被送走了,这一夜,郁母抱着寇秋,流了一夜的眼泪。她把怀里的孩子抱得紧紧的,几乎要嵌进怀抱里。

第二天凌晨,郁父赶了回来。

他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几岁,还留着没来得及剃掉的胡茬,青青密密的一片,刚进来的第一时间便是来看小儿子。手指碰了碰儿子沉睡着的脸,郁父的眼底都是红血丝,道:“囡囡没事。”

“没事,”郁母一看见他,便忍不住又开始哽咽,“老郁,要不是燕小子给我打电话,囡囡可怎么办?安孝那个杀千刀的,不得好死”

她甚至没办法说清楚,话语都颠三倒四,只有对安孝的咒骂说的异常清晰。郁父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眉心也紧紧地蹙着,把她往怀里抱了抱。

“没事了,没事。”他说,声音顿了顿,含了自责,“都是我的错。”

看着表面是那样光明又积极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得下这样的事?

郁母啜泣道:“我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了,我只有囡囡了......”

她说:“我只有囡囡了!”

郁父把她的肩膀揽得更紧。

他们在床头坐了许久,不声不响地看着小儿子睡着的脸。许久后,等到寇秋困倦地睁开眼,便察觉自己正躺在一个温热的怀抱里,他的父母把他抱起来,担忧地问:“囡囡,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寇秋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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