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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老干部在桌边坐了,将报纸摊开了。

直到打开时,他才终于明白了季白所藏着的是什么报纸上,杭父拍着自己新儿子的肩膀,笑得额头上都出现了几道褶子,下面一行大字也很是醒目:

《杭家后继有人?!杭深直言杭安忆天资聪颖极有天分!》

站在一旁的杭安忆笑得极为敛。他站得笔直,像是并不在乎这样的夸奖,眼睛余光却直直地朝着摄像师的方向望过来,杭父拍着他,眼底满是赞许,从表面上看,这当真是父慈子孝、感人至深的一幕。

一时间,坊间传闻更甚。之前便有小报爆料杭家父子不和,杭深这才养养子打算继承家业。如今杭家的正经大少爷杭安和几乎已经不再出现在人前,杭安忆又被在公众面前这般夸奖,这种言论一时间更是甚嚣尘上,都在猜测这个养回来的养子是否能真的取代杭深亲子成功上位,上演一出鸠占鹊巢的好戏。

寇秋的手顿了顿,又将报纸重新卷了起来,妥帖地放回了原位,并不打算告诉季白自己已经看到了。

他只当做全然不知,也不曾看见杭安忆笑容里头透出的那一分志得意满,老老实实拾了东西去睡午觉。李妈上来给他盖被子,瞧见这位少爷侧着头睡得没心没肺,不由得也涌起了几分好笑。

评论里还有许多人猜测杭安和此刻该是多么辗转难眠悔不当初呢,啧。

他们哪儿能想到,他们口中悔不当初这人,此刻正抱着抱枕香梦沉酣,一点都没有难眠的意思呢。

第93章我家弟弟天下第一可爱(五)

到了下午,又有人上来为这件事添了把柴火。

“据知情人士爆料,杭家父子之所以反目,是因为杭安和行为不检点,做出的事极不光,惹得杭家颜面尽失......”

“知情人士直指,杭安和怕已被驱逐出家门,杭安忆将取而代之,成为杭家集团的下一任总裁。”

这些爆料出来时,杭安忆也踏进了k&q集团的大楼。

他是来找季白的。

虽然没有预约,但杭家二少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前台小姐认出了这张刚刚在报纸上频繁出现的脸,也并不敢上前阻拦,只好接通了总裁办公室的电话,报与了助理。

电话还未打通,杭安忆却已经看到了门口走进来的人,登时眼睛亮了亮那人一身西装革履,笑意温和却并不达眼底,只是淡淡地与身旁人说着话,吩咐些什么。西装的剪裁合身而流畅,愈发衬出一双长腿,连裤子的细小的褶皱里似乎都浸透了荷尔蒙,高级定制的皮鞋踏踏地踩在地板上,不是旁人,正是季白。

“不用了,”杭安忆挥挥手,“我自己去找好了。”

季白与销售经理吩咐完了新年时期的销售策略,一抬头,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青年的面上挂着笑,朝他伸出一只手,“季白哥,好久不见!”

“......”

季白望着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手伸出去。

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握手被拒,本就是一件难堪的事。杭安忆却像是毫无所觉,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又将手了回来。

“我知道季白哥恐怕是因为哥哥的缘故,生我的气了,”他抿抿唇,缓缓道,声音不高也不低,并没有避开周边人的意思,“可我也不知道,爸他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季白哥,哥哥肯定是和你在一起的,我想拜托你转告他,请他回来吧。”

他蹙了蹙眉,神色里透出几分忧虑来。

“爸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如今外面也不是这么好混,哥哥一个人孤身在外,怎么能让人安心?”

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仿佛当真是掏心掏肺为杭安和这个哥哥着想。大厅中已经有人驻足看来,季白的神情却仍旧不变,只是淡淡地垂着眸子,望着眼前面容真挚的青年。

杭安忆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头皮发麻,咬咬牙,还是道:“这也是爸爸的意思”

“这不是杭伯父的意思,”季白截断了他的话,冷冷的,没有留下半分余地,“这是你的意思。”

杭安忆一愣。

“杭威,”季白径直叫了他的原名,全然不顾对方一下子变了的脸色,“你的路,走的太顺了。”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小心思,但假装劝过了安安,扭头又向杭伯父说安安不肯回来这种事我不会允许它发生。”

提起安安这两字,他的神情不由得柔和了些,眼中也融开了一江春水,积年的冰雪都自此消融了,化开了冰。

只是在看向杭安忆时,这种柔和又被重新严严实实冻上了。

“杭威,”季白淡淡道,“我不是傻子,不会看不懂你打的算盘。”

杭安忆强笑道:“季总这话岂不是说错了,我能有什么算盘”

“倘若我不同意,”季白终于看向了他,眼神嘲讽,“你是不是还要演出一幕下跪求安安回家的好戏?”

他没有再管杭安忆瞬间苍白了的脸色,径自大步地带着下属走了进去。直到进了电梯,他才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起你那些不入流的心思。”

想和他争个高下,你还不配。

后头这一句,分明没有说出,却又清清楚楚地从他挑高的眉中透出来了。杭安忆猛地一缩,仿佛那眼神如针似的直直扎进了他心里。

并准准地扎入在了痛处。

杭安和有什么好的?

同样是杭家的子孙,只不过出身比他好了那么一点。他是杭家的旁支所出,而杭安和是杭深所出,这一点出身的区别,竟然就能让人的命运相差至如此?

从小到大,分明是他拿了更多的奖状,被更多地赞扬了听话懂事;分明是他吃过了更多的苦,也付出了更多的辛劳。他在夜灯下熬夜读书至凌晨两点,那时,杭安和早躺在被子里,睡得香甜了。

可纵使这样,杭安和仍旧上着比他好的学,吃着比他好的饭菜,穿着他穿不起的高级定制的衣服,一件便抵得上他的学与生活。还有一个季白,几乎要代替了杭深,把杭安和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宠着,生怕他受了一点委屈。

若说是心头没有一点不平,那自然是骗人的。

杭安忆早就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生出了嫉妒。单论才华,杭安和绝不下于他,甚至在商业方面的天赋还要高于他。哪怕是人际圈里,杭安和这种我行我素有一说一的,也远远比他这样思索许久才能说出一句的要讨人喜欢。

有什么办法呢?被宠大的孩子,总是拥有生来就和别人不一样的资本。

可只有一点,他能胜过杭安和。而这一点,也恰恰是杭深最看重的。人至老年,杭深比年轻时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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