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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出来,也会令杭安和伤心的。

长痛不如短痛。

寇秋与季白约定了时间,准备于下午去拜访下杭父。可出乎意料的是,当消息传进去时,杭父甚至不允许下人为二人开门。

拦在门口的李叔在杭家做惯了活儿,瞧着小主人,也是苦了脸,“哎呦,我的少爷,在外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可杭总还在生气,您先给他低头认个错,不认错,他怎么解得开这块心结?”

杭父的话也紧跟着传了出来,说杭安和只有愿意接受他的安排,老老实实娶妻生子,才能踏进这道大门。否则,便一生一世都不要再进来了。

这话一出,李叔也吓得不轻,忙忙拉住寇秋的手,千万般恳求他别跟自己的父亲置气,“这是何必,你是正儿八经的杭家的孩子,不比那些不知道哪个鸡窝里飞出来就想当凤凰的高贵的多?你不想想别的,你想想那家业,也不能就这么落在别人手里!”

他说完,又扭头向季白,“季少,你也劝一劝,我们家少爷和杭总一样,都是个倔脾气”

可长身玉立的季白只是缓缓扯了下唇角,纵容道:“安安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养得起。”

言下之意是,他绝不会当杭父的说客。如果杭父不要了,他就自己抱回家养了。

李叔差点被他气个倒仰,又跺脚又叹息,连连说了好几遍“这说的都是什么话”,正没个奈何,就见杭安和薄唇微动,淡淡道:“我不道歉。”

李叔怔了。

“少爷?”

“我不道歉。”

寇老干部又将这句话腔正字圆地重复了一遍,随即才抬眼,看向被窗帘遮住了的二楼。那里透出了一双眼睛,是年轻人的眼,那年轻人就缩在窗帘后头,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看着他,像是在看着即将来占自己巢穴的斑鸠。

寇秋说:“我没错。”

李叔恨铁不成钢,声音都沉了几分,“你怎么没错!你跟自己父亲吵架,你”

“我没错。”寇秋一字一顿道,“这不是我的错。”

“生而为人,我喜欢上什么样的人,这个人会是什么性别、什么年龄、什么性格,这都不是我所能控制的。我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我没有伤天害理,也没有违背仁义道德。”

季白骤然扭了头看向他,神情中多了点旁的意味,轻声道:“安安?”

这是仍旧在为那个人着想么?

寇秋摇摇头。

“他背叛了,那是他的错可是,这并不代表我付出这份感情就是不对的。”

“我不后悔。”

他直直地凝视着窗帘后的人,声音提高了几分,“再遇到我喜欢的,我依然还会像当时一样奋不顾身。”

季白怔了怔,心头也有些诧异。他侧过头去,能看到青年的脸颊被阳光打上的一层昏黄色的光晕,细细的绒毛都能看的清楚。

这个弟弟,一直像是被护在手心里头的花可现在,季白才陡然发现,他的安安,是什么时候成长为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的?

楼上的杭父气的手都在哆嗦,手里的茶盘端不稳了,干脆放置在桌上,颤着嘴唇和刚的养子杭安忆说:“你听听,你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杭安忆从窗前走开了几步,手一松,窗帘又重新严严实实盖回了原位。他轻轻笑了两声,为杭父重新倒了一杯茶,道:“爸,你不要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

杭父的手在桌子上一拍,发出一声沉闷的砰声,显然已经是怒极了,“这小兔崽子!他到底想干什么?气死我是不是?”

他干脆自己起来,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又重新怀着满腔怒气坐下了。只留杭安忆仍旧站在窗边。

系统说:【真不回去了?】

寇老干部道:【嗯。】

他不会为自己没做错的事道歉,杭安和也是一样的性子。

可养育之恩到底在,临别之前,寇秋还是跪下了,恭恭敬敬代杭安和为杭父磕了三个响头,季白站在身边,瞧见他的动作就猜出了七八分意思,忙从车上拿出个靠枕,用手试了试软硬,这才对寇秋说:“安安,跪在这上头。”

寇秋:“......”

季白的宠,真的是无微不至。他在软垫上跪下了,认真地磕了头,立刻被身畔的男人扶了起来,季白摸了摸弟弟细嫩的额头,神情中现出了几分心疼,说:“红了。”

红了一大片,搁在青年白生生的皮肉上,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上手揉了揉,见那红色不仅没散,反而愈发明显,扭头便嘱咐司机,“让人在家里备点冰块,准备冰敷。”

寇秋捂着那不过巴掌大的一块红印子,哭笑不得。

“哥......”

季白蹙起了眉头,寇秋只好把唇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跟随着男人重新上了车,最后回头看了眼这栋原主生活了二十年的小楼,那些昔日杭安和种的仙人掌如今都被移了位置,从二楼阳光充裕的窗外排在了阴暗的墙根处,在土盆里委委屈屈地缩成一团。

想来是因为二楼的房间换了新主人。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他的人生,哪怕选择窝在墙根里,那也远比在锦衣玉食中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来的痛快淋漓。

楼上的杭安忆目送着他离开,这才重新回到杭父身边。杭父闭着眼,沉默半晌,才问:“他就这么走了?”

杭安忆顿了顿,道:“是,哥哥已经走了。”

杭父说:“连头都没给我磕一个?”

杭安忆咬了咬嘴唇,避而不答,其中的意思却已经十分明显。杭父叹了口气,借着碗中水的倒影照了照自己已经霜白一片的鬓发,虽然不再说话,可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失望来。

这小兔崽子。

居然这样干脆利落就真走了。分明是顺了他的意,可他心中却又有点不是滋味。

杭父憋了半晌,又觉得面子上下不来,最后才愤愤憋出来一句:“安忆,你不要和他学,我们杭家,还得有个靠谱的顶梁柱。”

身畔的青年弯了弯眉眼,为他一轻一重捏着肩膀,轻声道:“是。”

杭父没有再说话,只是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

无言的肯定。

从杭家回来,寇秋的心情明显便不如之前好。季白试着逗弟弟开心,把他柔软的头毛摸来又摸去,还特意带寇秋在外面吃了顿好的,说是要吃西餐。

他让司机将车停在餐厅门口,哄着问:“安安想吃什么?”

可他的宝贝弟弟在思索一番之后,回答:“麻辣烫。”

特别特别辣的那种,能让他把这一点烦躁感都通通烧掉。

季白:“......麻辣烫?”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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