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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咱们走吧?”

他这一声不高也不低,不远处的状元郎也听见了,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待看见是何人,目光又瞬间转了回来。

寇秋看完了热闹,自觉已经没什么好看的了,便准备回去着手整治南风楼,因此道:“走走走。”

赶紧回去,改造和谐场所要紧。这南风楼的牌子在上头挂一天,他就浑身不舒服一天,跟自己犯了多大的罪似的。

五讲四美的社会主义好青年有点扛不住。

寇老干部幽幽道:【阿崽,我连昨天梦中都是被警察叔叔带走的场景。】

系统有点兴奋了,【是吗,带走?哪种带走?】

玩手铐的那种吗?

寇老干部还没察觉到它想歪了,仍旧向下说:【就是新闻联播里的那种带走。】

系统崽子的热情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哦。】

能上新闻联播的啊。

【梦见主持人说,某某地区又打掉了一个卖淫嫖娼团伙,】寇秋忧愁叹了口气,【我就抱头蹲在最中间,旁边是含瓶、吞龙他们几个,连马赛克都没怎么给我们打。】

想想都悲哀。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会儿,然后说:【阿爸,那万一你真的被抓了,你怎么办?】

寇秋想了想,随后庄严地给了个标准答案:【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争取给里头的同志们做个好榜样,呼吁大家出来后,一同为我们的和谐社会贡献一份力量。】

系统:【......】

可以的。

直到他们走的远了,沈翰修才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他驱动着马匹,却发觉身畔的男人仍旧一动未动,不禁诧异,“仇将军?”

男人乌黑的眼眸这才望了过来,抿了抿唇,道:“沈状元认识那位公子。”

不等沈翰修否定,他又加了一句,“我见到沈状元躲开了。”

沈翰修这才想起男人眼睛的敏锐,一时讷讷无言。他甩了甩缰绳,见避不过了,方缓缓道:“的确认识。不过有段时间未见,所以诧异罢了。”

仇将军若有所思回望了眼那人走远的方向,神情仍旧淡淡,只是拉着缰绳的力道却大了些。他迎风骑了几步,忽然道:“他的名字。”

沈翰修一怔。

“我想知道,”男人抬起眼,定定地望住他,“他的名字。”

状元郎神情骤然变了变,像是被这寒风兜头浇了个彻底。他裹紧了衣裳,马蹄声快了两步,重新赶上男人,“他叫段存,跟我原本是同乡。”

沈翰修低低叹了一口气。

“只是当年故乡遭难,他也堕落了,几年前听说他入了那......那......”

他像是有些难以启齿,许久后才把那个名字从口中吐出来,“入了南风楼,之后便再没有联系了。”

仇将军问:“南风楼?”

“将军自然不曾听说过,”沈翰修苦笑,“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小倌馆了。他既然进了那里头,想来也是再没什么前途可言了。”

说到此处,他温和的眉眼里不禁也搀上了几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仇将军却仍旧不变脸色,仿佛不过是寻常一问。沈翰修见了,也暗暗放下了心。

然而他这日左思右想,却还是怕段存将这些年的资助全都说出来。往事不论,他如今已经是名扬天下的状元郎,只等着哪里空出一个位置,便立刻上去补缺的,正是关键时期。无论怎样,也绝不能和一个风尘里头的人扯上关系。

趁着宫中摆宴席庆贺大军还城时,沈翰修便站起身来,假借更衣之名,唤来了自己身旁的亲信。

这个小厮跟他时间最久,也认识段存,立刻问;“爷?”

“就这样与他说,”沈翰修低低嘱咐了他两三句话,“去吧。”

小厮马上拿了令牌出宫,直直地去了南风馆。

他到达时,南风馆正在往下卸招牌。一群小倌都在外头,抱着手炉,仰着头看,眼睁睁瞧着那原本写着南风馆三个大字的木底招牌被拆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四个很有书香气息的墨字:南风书院。

......书院?

这一瞬间,在场的小倌都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

不是......

这是不是有点不大对?

瞧见他们还有点怔怔的,含瓶思索了番,倒是出来说话了。

“是不是换了这个名字,”他轻声细语道,“听起来更加刺激?”

......

是挺刺激的。

表面上说是个正经书院,实际上是个纸醉金迷的风月场所什么的,一听就觉得有种禁忌感。众小倌觉得自己找到了正确的解释,不由得纷纷称赞,“爹真是别出心裁!”

“爹真是才情十足!”

这样的赞叹持续到他们看见“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的诗句也被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这一回,不用含瓶出来说话,小倌们立刻体贴地为寇秋找好了理由,“这是为了看起来更加真实!”

机智简直满分!

要是让寇老干部听到他们这样认真地理解自己的意思,一定十分感动。

成堆的书也被运了进来,从四书五经到经史子集,无所不有。大厅中原先的桌椅板凳都被撤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高高的书架和书案,满满当当的新书塞满了整个柜子。

众人还在懵,寇秋却已经在里头准备着给这栋楼改头换面了。他将墙上绘着春宫的画都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劝人勤学苦读的《燃藜图》,非常的积极向上。

还未等他整理完,沈翰修的小厮却已然到了楼下。瞧见这兵荒马乱之象,他不由得低低嗤笑了声,也不上楼,就在一层提高了声音喊:“柳老板在吗?”

含瓶一眼便认出了他,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他忍得了这份气,吞龙却忍不了。他将在外头冻得冰凉的手向手炉上放了,淡淡道:“呦,这不是状元郎家的家奴么,怎么,今日贵脚踏贱地,上我们这脏污不堪的南风馆来了?”

小厮分明听见了他语气里的冷嘲热讽,却只是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他望着吞龙,慢吞吞道:“吞龙公子,您还是好好伺候客人吧。别再惹得人家正室来砸门了,多难看,是吧?”

吞龙大怒,“你!”

就在几月前,一江南来的行客恋上了吞龙,日日花大价钱在他这处歇息,还说要将他赎走。吞龙那时当了真,只是不过几日后,行客的正室上了门,大闹了一场。

吞龙这才得知,原来这人早就是有家室的。

有儿孙牵绊,行客当日也不过是于欢愉之时随口一说,为的是哄这烈性的美人开心;如今见正室亲自来,那旧日与美人的海誓山盟,登时都被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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