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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半天才讷讷说,“谢什么......”

他盯着寇秋笑起来的侧颜看了半天,由衷道:“你就该多笑笑,没事儿别总看着那么阴沉。”

寇秋没有接话。

他的手指在包里,反复摩挲着那张银行卡,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一节课要画的是油画,主题是对自己而言影响最大的人。刚刚与寇秋搭话的男生兴致勃勃在一旁画自己的女神米兰达可儿,在勾勒出对方那凹凸有致的身姿后,他拿浓褐色的画笔上了色,一点点描出她如云雾般散着的头发。

“你画谁?”他随口问寇秋,“你爸?你妈?还是女神?”

寇秋表情认真极了,凭着原主的记忆和这身体的本能一点点上色:“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半晌后。

在一溜父母和老师的肖想正中央,赫然地挂出了一幅雷锋图。

上书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第33章万物皆有灵(一)

依照寇秋原本的想法,他本想画自己的爱人。可偏偏夏新霁和将军长得虽然相似,气势却完全不一样,寇秋犹豫了会儿,实在没办法抉择,干脆画了另一个影响自己至深的人物。

没错。

就是雷锋。

画室的老师盯着那幅画打量了很久,随即将目光转过来,还以为这又是哪个调皮学生的恶作剧:“这是谁画的?”

寇秋站起身,说:“我画的。”

他的神色特别认真。

“我觉得雷锋同志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他说,“人的生命是有限的,可是,为人民服务是无限的,我要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的为人民服务之中去。这句话影响了我的一生,所以,我画了他。”

满教室人:“......”

这要是换个人,恐怕都能以“故意逗笑扰乱课堂气氛”为由被喊出去罚站,可偏偏原身孟皎是个典型的好学生。他热爱艺术,并且也极有这方面的天赋,操纵画笔就像在操纵自己的手指那样随心所欲,往往在画室一待就能待上七八个小时。

他的画,是鲜活的、能打动人的。

老师大都偏爱认真的好孩子,如今见竟然是自己的心头大爱,方才准备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停顿半天后,他干巴巴道:“哇,孟同学的觉悟真的很高,大家要向他学习。”

教室里的同学:“???”

这特么也行?

寇秋骄傲挺胸。

他下课后去了百货大楼,提出了那块看中许久的手表。表盘上镶嵌着一圈细碎的钻,他举着手臂,能看见这碎钻折射出丝丝缕缕的光,璀璨而夺目。表带有些松,寇秋的手腕白皙又纤细,只能松松地挂着,勉强不让它掉下来。

寇老干部摸了摸自己的手,紧张地说:【我正把北京的一间厕所戴在手上。】

【......】系统说,【有点出息,以及,咱能换个听起来没有那么冲鼻子的比喻吗?】

寇秋顺从地改了口,【我正把一万多本《共产党宣言》戴在手上。】

系统:【......】

可以的,这很寇秋。

夏季的风有点灼热,枝叶扑扑簌簌地响。寇秋微眯起眼,站在公交站牌下等着公交车,身畔的几对男女也在等着。其中的一个小青年留着稍稍有点长的刘海,露出来的皮肤也是白生生的,就站在他身旁,时不时不耐烦地摆弄一下手机。

“搞什么啊,”寇秋听见对方嘟囔道,“到底来不来啊......”

阳光更炙热了。皮肤都要被这骄阳烤的融化,寇秋觉得自己化成了一滩软塌塌的奶油。车一趟趟地来,人一个个地走,最后只剩下寇秋和小青年俩人了,他尽量躲到那站牌提供的一点阴凉下,顺带瞧着车来的方向。

系统还有点不甘愿,【真送给他?】

寇秋眼睛还看着路面,顺口道:【这是原主的愿望。】

这块花了半年的积蓄、又卖画又打工、好不容易买下来的表,实际上是送给慕席的礼物。寇秋并不愿意违背原主唯一的念想,还是决定将它送过去。

哪怕是一段从没见过光的感情,也该让它有一个完整的结局才是。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地面,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脚碰到了什么咕噜咕噜滚来的东西。寇秋迟疑了下,随即慢慢低下头,向着那碰触到他板鞋边缘的东西看去。

血淋淋的,圆滚滚的。

那是一截顺着坡度滚过来的手指头。

寇秋:“......啊。”

【啊啊啊啊啊啊!】系统在心里比他叫的大声多了,震惊道,【这怎么了,这是什么!!】

身畔一同等车的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倒下,身形委顿。他的尸体就那样躺在血泊里,胸腔上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只是两只手臂上,却只剩下两个光秃秃的肉色手掌。

手指。全不见了。

系统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着了,叫的丧心病狂。这种时候反而是寇老干部无比镇定,说:【你鬼叫什么?在七区还没看习惯么?】

系统说:【可那是七区啊,这特么可是文明社会啊!】

寇秋探了探这人的鼻息。

【救不了了,】他随即说,【报警吧。】

一个小时后,寇秋人生中第二次坐在了警局。盘问的警察与他一样满心不可思议,再三确认:“你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注意到?”

可事实的确是如此。在这一切发生时,寇秋就站在离受害者不到两米的地方。同一空间,却未察觉到一点痕迹。甚至连监控录像也没有录到任何有效的内容,那小年青站在公交站牌的阴影下,几乎是忽然间便一头栽倒下去,周身甚至没有任何人。倘若不是血和手指,恐怕不会有任何人意识到这里突然发生了命案。

做笔录的警察用力将手指插进头发里,随即喃喃道:“第六个。”

这简直像是耸人听闻的都市怪谈。

偏偏命案一桩接着一桩发生,破不了案,恐慌的情绪也就一天比一天更重他绝望地拽着头发,甚至也觉得,这城市里怕是混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等等,”寇秋忽然想起来,“他之前好像在等什么人,一直在看时间!”

警察一怔,随后神不禁振奋了些。

“说清楚点?”

寇秋把自己听到的内容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并建议对方查一查小年青的手机,恐怕会有所获。警察把他的话都记录下来,最后放他走时却犹豫了下,委婉道:“要不你等等,我们找个人护送你回去吧?”

寇秋还没懂他意思,“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警察的眼神飞快往他身上一溜,说了实话:“嗨,不是,同志。主要是因为,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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