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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圈是清一色手绣的梨花,中间还镶了块白玉,发带的用料极好,配这人的发也正好。

桃木梳子从许凭阑发梢滑落至发尾,谢知遇手法很轻,生怕弄疼他,如此反复,终于将发带缠上去,束好了发。

“好了,那原来的那条怎么办?”

谢知遇偏过头看许凭阑,问的小心翼翼,他在等那个人说出那句“送你好了。”

许凭阑意会,先是假装不舍地把原来那条绕上手腕,把手放在胸前,又大方扯开,双手递给谢知遇,

“这个送你,你了,我们之前的所有,便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不由得让人想到那张字条上的互不相欠。

谢知遇学着他的样子把发带绕过手腕缠在上面,伸出手指细细摩挲了一番,又不舍的垂下手,用另一只手覆在上面,向两人微微颔首,走出了房间。

“你想好了吗?画楼,这不是小事……”

许凭阑抬手打断叶无言的话,用笑眼回应他,

“那个人可是宋喃啊,我的宋喃。”

他说的声音很轻,似乎声音大点就会打扰到那人一般,一说起那个名字,弯着的嘴角又加深了些,继续道:“好了,叶大夫,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最后,我想你扶我出去见他。”

叶无言叹了口气,走到许凭阑身后,小心地搀起他往医馆门外走。

不过几天未见,却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

宋喃穿着那身第一次见他的衣服,脸色不比许凭阑好到哪去,见他出来,动了动嘴巴,终是一言未发。

身后的宋衍扶着小皇帝缓缓走到许凭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还牵着条锁链,另一头连在肆意的脖子上,勒的他脖颈通红,双膝跪在地上,似乎是睡着了。

“放了他,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

许凭阑开口,声音十分清冷,听得宋喃心里一颤,眼神不禁往他身上瞟去,只看了一眼那人苍白的脸色就有些站不住脚了。

没记错的话,几个时辰前,他刚经历了一次毒发。

小皇帝没说话,宋衍倒先开口了。

“跪下。”

许凭阑跪的很干脆,面向宋喃,眼神依旧温柔。

小皇帝一把把宋喃拉到自己身后,张开双手紧紧护住,生怕许凭阑又把人抢了去,

“来人,把东西拿过来。”

贴身太监端着托盘,快步走到许凭阑面前,半蹲着掀开托盘上的布,是一张张面具,都是许凭阑曾经用过的。

他丝毫未瞧那太监和托盘一眼,眼神始终盯着颜景云身后的宋喃,双唇紧闭,脸色越来越差。

“喃儿,你过来。”

宋衍又把宋喃拽到自己这边,挥手示意太监往旁边站,迈步走到许凭阑面前,正对着他,微微弯腰,露出个无害的笑来。

“许凭阑,你该出来面对了。”

说着,指着那些面具,笑容突然消失,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他三岁的时候,掉入水中,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溺水身亡,至今见湖泊池水就怕,是因为你。”

“他八岁的时候,在李家村,被母狼拖入洞里,差点成为野兽口中食腹中餐,再不敢出京城,是因为你。”

“他十七岁的时候,本可以入仕途,却被人暗算,差点进了勾栏做了小倌,如今仕途无望,只凭着和景云的关系做了太子少傅,是因为你。”

“他二十岁的时候,满心欢喜偷偷去看了庙会,却被那和尚盯上染了怪病,久治不愈,是因为你。”

“他第一次离家去月湖镇,双膝跪的满是鲜血,卧床半月,差点不能走路,是因为你。”

“为了救你,被谢知遇下了蛊,做了他的替罪羊,满身鞭痕不说,如今还弄的神志不清,仍是因为你。”

“现在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是不是该做些什么,就当是……弥补曾经的过错?”

许凭阑垂下头,那些事又一次在他眼前浮现开来。

四岁第一次进宋府,本想引起宋衍的注意,轻轻踹了旁边那小子一脚,却害得他溺水惧水。

九岁跟着许上山打猎,在林子里发现个小少爷,见他衣着华丽,一副没吃过苦的样子,就在他问路的时候指了那条狼群最常经过的小道,只想磨磨这个富家公子身上的锐气,却害的他差点入了狼口。

十八岁的时候,扮作许入京,为了躲开仇家的追杀顺手把正在小摊上喝粥的宋喃拽上,本想拉着他挡一挡,却害的他被错认成许的儿子,遭人暗算。

二十一岁的时候跟肆意在庙会上摆摊卖姻缘符,本想给寺里赚点香火钱,却引来庙里疯和尚的嫉妒,把正在摊上看姻缘符的宋喃拉去乞丐篷里,扔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过了一夜。

其实那天他可以救宋喃的,只因一时挂念着寺里的香火想早点赶回去,便匆匆看了一眼,确定人没死就大步离开了。

他不敢再看宋喃,那天宋喃衣衫不整躺在角落里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一想起来便觉得揪心似的疼,嗓子也干的说不出话来,舔舔嘴唇,嗅到了血腥味。

许凭阑流血了,嘴角眼角都是。

☆、第五十一章

小皇帝牵着锁链把肆意往前拽了拽,后者被带的一顿,双膝在地上磨出一条血痕,幽幽睁开了眼睛,与许凭阑面对面跪在一起。

“都是因为你们,朕的江山!真的心腹!一个个离朕远去,你们都有罪!”

颜景云急红了眼,骂骂咧咧地就要上去踹许凭阑,被宋衍一把拦住,拦腰抱了起来,急得在原地上窜下跳,

“你放开朕!朕要杀了他们!”

许凭阑抬眼,看着小皇帝生气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突然有点想笑,余光瞥到宋喃身上,又硬生生憋回去了。

“景云,莫要胡来。”

小皇帝压制胸中的怒气,心里却巴不得整个念衍阁的人都去死。

念衍阁表面上为人做事□□,暗地里却召集了一大批天下各地的能人异士,不建在北国也不建在江南,偏偏建在京城,其真正目的不言而喻。

尹御史多次上书参念衍阁阁主都被宋喃偷偷拦下来了,真正提上去的折子少之又少,得不到皇帝回应的御史不甘心,亲自去了小皇帝寝殿,颜景云听了实情后大怒,关了宋喃三天,没所有拦下来的折子,又与宋丞相寝殿详谈到深夜,终于谋了今日这一场大戏。

由宋喃出面,先是借与卫家和解为由,半路拦下他出城的马车,假装遭遇山贼,不得不一同前往,到了江南便想方设法留许凭阑在月湖镇一连半月不能回京,其中数日,偷偷安插皇帝的人手在念衍阁内,后又借谢家与许家的矛盾,诱使柳淡烟写信给许凭阑去北国报仇,再让宋喃与谢知遇联手,便有了后来的一切,最后一计偷天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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