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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里应该是卫家的人在招待宋喃,传来的大都是女人的欢笑声,似乎还挺热闹,看来卫将军小老婆不少,许凭阑决定先去偏厅看看。

厅不大,东西却很齐全。南边的墙上挂了副女子的画像,灯光有些暗,许凭阑只是草草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他并不想知道卫溢的老婆长什么样子。再往后,出现了一间屋子,陈设摆放整齐没有一丝灰尘,床上被子铺的好好的,桌上的茶水还带着温度,似乎有人正在这里住着,床头枕头下似乎压着什么东西,许凭阑走进一看,竟是在马车上发现的宋喃包袱里那把匕首,正要拿起来看看,就听见了缓缓靠近的脚步声,一个闪身躲进了床下。

那人的步伐缓慢,走路的声音一重一轻,似乎是患了病。直到那双靴子出现在许凭阑眼前,他才确定下来,又是宋喃。先前遇见他的时候,他的腿是没有问题的,怎么现在成了这样?难道遇到危险受伤了?不可能啊,这是卫府,谁能在这里伤他?不会是那个卫家的大小姐被悔婚恼羞成怒对他动手了吧?这傻孩子,也不知道躲躲,让人怪操心的。

许凭阑来不及更多的感慨,靴子的主人已经拿了东西走出去了,他从床底下爬出来松了口气,再看向床上,匕首已经不见了。

这孩子不会趁着晚饭报仇去了吧?不行,得把他拦下了。

许凭阑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伞都放在偏厅忘了拿。追上了就对着后颈一记手刀,疼倒不疼,但把人打晕用这招很管用。眼看着宋喃倒在自己怀里才放心地抱起他跳上房顶离开了卫府。纪优辞跑过来找宋喃的时候,偏厅里只剩下了一把伞。

宋喃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还不停地变幻着梦境,一会儿感觉自己在衍哥的书房里面壁,一会儿又好像出现在念衍阁,还被人捅了一刀,挣扎着想要喊痛却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里,黑暗中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他,有人举着火把过来,宋喃看清了,那是一头豺狼,还往地上的草堆里滴着口水,像是随时都要把他吞进肚子里一样。宋喃大叫了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豺狼不见了。眼前这个人,像是之前在城郊遇到的傅贾一方老爷。

“你醒了?”

半天不见,他的声音好像苍老了许多。

宋喃小声的嗯了一句,舔了舔唇,想要喝水。

傅贾一方赶紧端了碗水过来,看宋喃咕咚咕咚大灌了几口才靠在椅子上舒展开身体。

“感觉如何?是不是做噩梦了?我看你发了好些汗,额头还有些烫。”

“劳一方兄心了,寻常风寒罢了。只是,我为何会在你府上?我记得,不久前我正在给卫将军敬酒,不过是回房拿了个东西,怎么醒来就到了一方兄这里?”

傅贾一方捋捋胡子,扭了下身子让自己靠的更舒服,

“我偶然路过卫府,见你晕在门口,又下着雨,着实放不下心,就将你背了回来。”

宋喃抬抬袖子,轻碰了下自己的额头,

“这么巧么....”

“宋公子这是何意?”

“不瞒您说,这样的事我先前经历过一次了。大概是几年前,我在一所青楼门口晕了过去,遇上位先生,也是将我背回了宋府。”

傅贾一方一摸胡子,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噢,真有此事?”

我说这理由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原来是以前已经用过了,许凭阑忍不住拍拍心脏,幸好宋喃比较傻,还未曾发现,要不然就露馅了。

“嗯,我是清楚记得的,只是那位先生大概是忘得差不多了。”

宋喃闭着眼,靠在床头笑,仿佛是忆起了当年事情发生的经过,在脑中细细回味般满足,一阵过后又猛然睁开眼睛往怀里摸,摸了两下才放下心来,匕首还在。

傅贾一方注意到他这个动作,心里一阵窃喜,傻小子,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看完又放回去了,想着还不忘瞟他两眼,小胡子抑制不住地颤抖。

“一方兄你怎么了?是茶太烫了么?”

“咳咳,没事没事,想起来一件开心的事罢了。”

“那,我可以回卫府了么?卫将军他们见我久去不回,可能要担心了。”

傅贾一方抬手,小厮就笑着跑进来了,

“赶紧去备轿,宋公子要回卫府了。”

小厮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备轿了,把人扛回来的时候看你也挺开心的呀。

“是,老爷。宋公子请随我来吧。”

宋喃起身下床,套上自己的靴子,干净的没有一点泥土,心下也舒服了很多。

“一方兄,那我就先行离开了,改日一定过来看你。”

傅贾一方点点头,盘算这个改日能被他拖多久。

宋喃刚走,小厮就屁颠屁颠跑到傅贾一方面前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果的,好不殷勤,傅贾一方喝了口茶,胃里一阵暖意,脸上也乐起来,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小厮一听,着脸就挨到了傅贾一方身后,开始给他捏肩,

“老爷,小人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宋公子带回来啊?”

“我说我就是想见他了,你信么?”

傅贾一方咯咯笑了两声,大晚上的还有些慎人,

“那既然扛都扛来了,怎么又给放回去了?”

“我不放难道等着卫将军过来要人么?”

小厮捏完肩又蹲下给他捶腿,

“您怎么知道卫将军会来这要人?说不好他真以为宋公子自己走丢了呢。”

傅贾一方狠敲他的脑门,丝毫不手软,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笨么?我只是不小心丢了东西在卫府。”

小厮噢了一声,见傅贾一方脸色微变赶紧撤了果盘退下了。

伞倒是无所谓,可惜上面那幅好画了。

大雨下成了细雨,沿着屋檐一点点滴下来,没落在地上反而都滴进了盆里,淅淅沥沥的,听着还算舒坦。纪优辞一会就得换个盆儿,等到他换到第四盆时,宋喃坐着轿子出现在了卫府门口。

晚饭还在继续,一桌子人就盯着他一个人看,连他身上是不是散了些香味多了几根头发都不放过。宋喃懒得解释,只说自己一时兴起在房里看了会书,其他人才默默回了目光。毕竟他是宋府二公子,本就文采飞扬,喜欢看书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远来又是客,人家愿意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谁也管不着不是。

卫溢无心去管这些事,一开始见到宋喃起,除了说了句有失远迎就再没说过别的话,举杯敬了他一杯酒就是最大的动作了。离座前,吩咐下人好好招待宋公子,便步伐轻快的离开了,饭后走到偏厅观赏那幅画像是他的习惯,这么多年一直未曾改变。

不知何时,宋喃已经悄悄站在了他的身后。

“想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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