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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自己这边,一言不发,带着揣测。他动了动喉咙,找到了早起后的声线,发问:“你这么盯着我干嘛?真是人。”

方杰听见他问,想了想,回答:“你……”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很不对劲,咳了一声,才正常说话:“你昨天晚上说那些话……是不是为了在走之前骗我上……”他本想说“骗我上^床”的,不知怎的,又觉得这个字眼太恶心,就没说完整。“上^床”这字眼也不恶心在哪里,可是仿佛现在两人的关系过于美好与纯净,所以用任何低俗一点又或是肉^欲一点的词,都能将它抹煞成一种恶心的关系似的。

顾孝成一听这话,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忽然间就没有好气,语气很不好地回:“骗你上x的头的床!”

方杰一听一愣,才说:“我就问一问,你骂我脏话干嘛?”顾孝成偏过头去看他:“你少来装文明,你平时嘴里就干净?脏字没少往我身上丢。别以为你最近橙汁喝得多,早上刚睡醒时口气也是很清新的,你就真地嘴巴不臭!”

方杰说:“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我刚刚就问问。”

这之后,两个人的日子算是无风无浪地过了下去,小打小闹是有的,可总体来说十分平静,并且也没有那种事情。顾孝成为了避引起方杰的焦虑或是某些不必要的猜忌,所以有些事情都自行解决了,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一只显得尤其焦虑的小母鸡在房间里面轻悄地走来走去,生怕哪个地方没弄对,惊扰了他或是引发他的一些什么邪思邪行。

恍惚间又过了将近一个月,进了六月之后,等于是初夏了,天气也渐渐有了夏天的影子。

方杰坐在小店里,今天是端午,九号周四,他爸晚上要来他这里吃饭。

因为天气渐热,他怕店里面闷,所以将铁卷门向上得比平常要高。他穿了一件水洗牛仔棉的立领七分袖套头衬衫,下面穿了一条军绿色束脚踝锥形长裤,穿了一双夹脚拖就坐在那张大长桌前。他穿着夹脚拖的脚也并不安分,大脚趾和二脚趾还在桌子下面拼命挤啊拧啊的。

天有些热,顾孝成也只穿了件t恤与那种很松很透风的卫裤,在一楼晃了一圈,再朝方杰伏案用功的身影瞥了几眼,人一晃,上楼取了一只pad再下楼,随手拖了一只椅子来,坐在了方杰的左后方。

方杰电脑旁摊了一桌子的设计稿,一边有些“狂躁”地扒着头发,一边进行着“激烈”地汰劣留良,对那一桌子的稿子进行着筛选每回大上新前都是他最痛苦的时候,小上新还不用这么烦。他小店一般逢一、三、五上新,而这些都是小上新,那些新品都是他上个月设计好、但积而未发的,而每月或三个星期左右就会有一次大上新,他就得评定一下什么东西会畅销,什么东西利润空间大,再设计出起码三十几样新品的稿子,然后才选十来样出来交到西区小厂里面请人打版。还得给旧商品调价,而且网店还得响应网站主运营商的各种活动而进行各种价格调整与优惠设置。所以一年到头的,也确实够个人忙的。

他知道顾孝成坐到他身后了,没空理他,就只是扒了两下头发,朝后睃了一眼,又转头“伏案用功”去了。

在大白日头底下,况且是在一楼这样一个光明的厅堂里,铁卷门被卷在了一个不算低的位置,方杰也不怕顾孝成会有什么举动,那种在只有两个人的密闭房间中才会有的小母鸡式的焦虑,在此刻就全然不存在了。他十分安然,伏案做他该做的事。

顾孝成看着他扒着头发的背影,觉得他身上像是兼有一种搞艺术的人的狂躁与做数字工作的人的一板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小店的设计也是他来做,账也是他看着,才导致现在他这样,像是被两种天生无法融合的特性给交迫成了一个狂人的样子。

顾孝成低声叹了一口气,这引起了方杰的注意,他又回过头来,问:“怎么的?一楼的无线网速又不慢,难道还害得你看x片都卡啊?”说来调侃他而已。

顾孝成这种人哪怕被人调侃,一听到方杰说没正经的话,也只会更兴奋而已,往他左肩那里一凑,说:“咦?你咋知道的?不过我没在网上看啊,我这pad上面存了,对了对了,你还没看过男人的那种片子吧,要不要今天晚上看……”

他自娱自乐还不自知地说了一大堆废话,直到注意到方杰转过头来那两道鄙视的眼神,才自觉地一下住话尾,不再往下说了。心里面还叽咕了一句:看什么看?我pad上面真地有嘛……

他身体往后向椅背上一坍,自己上起了网。过了一会儿,又嫌没劲,想找方杰说会话,就身体前倾,凑到大长桌前瞄了瞄那些稿子,那稿子前面还散放着一堆水溶铅,方杰时不时地还伸了右手过来够一支在某张稿子上补两笔。顾孝成问:“你把铅笔放右手边多好,拿得多方便。”方杰头都没回,说:“放右边,有时候手一挥掉地上去了,‘叭’就是一大截芯子在里面断掉了。”顾孝成问:“你不弄一个笔筒啊,你反正不是卖这个的吗?”方杰又没回头,答:“以前有想过拆一个由厂里拿来的成品的,可是都是新的,舍不得自己用,还是拿来卖,之前……之前有几回那个样品被那边厂里老帮我忙的那个师傅拿回家给他女儿用去了,还有……还有一次我拿了一个样品回来放在桌子上,结果没几天后隔壁影印店的老周带着他十岁的女儿来串门,他女儿喜欢那个,就给他女儿了。”

顾孝成这时才注意到他虽然卖这些可爱的东西,可是在这张大长桌上摆着的那些他自己用的文具全是一些正儿八经的无聊款式的,于是他就在想着会不会是因为方杰怕隔壁店主带女儿来串门时一看到他桌上有什么可爱东西都想要,所以才索性自己也不用的。

顾孝成想了想,眼睛转了两圈,正好方杰趁空转过头来看他一眼,就捕捉到了他的这个转眼睛的小动作。方杰转过头去,想了想,问他:“你不会是以为我不舍得把东西给人家女儿,所以才自己不用,不在桌面上摆什么漂亮可爱文具的吧?”

顾孝成这“小心思”被道破,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说:“没、没。”方杰也不信他的,说“没”,可是之前那两声发干的笑声是怎么回事?于是他顿了顿,头也没回地小声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小气的?隔壁家的女儿来,看到什么东西喜欢总要要一两样,得很,不通过她爸爸,直接跟我表示她喜欢,放也不肯放下来地捏在手里。她爸爸要是看见了肯定是不许她这样,但我也无所谓的,毕竟都是一些小东西,还给得起。我哪能这么劲地去防一个小姑娘呢?我不用,我不用是因为这些东西,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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