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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枚回形针。

“警方苦苦寻找的东西,就被你这么堂而皇之地带进了市局,还愣是没人发现,是不是他们太信任你了?”詹决说到这里,恰到好处地摆出了一副惋惜的表情,“对了,里面内容我还没来得及删想听听吗?”

“不想,”沈沛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知道里面是什么。”

无非是几段郑卓晨和内鬼的对话而已。郑卓晨生性多疑,又与詹决不和,对那个内鬼却无条件信任。所以他利用窃听器偷偷录下了对话,以此告诉詹决自己别无二心或者是要挟也说不定。

但是他没想到内鬼完完全全倒向了詹决,不由分说就卖了他。

可悲又可笑。

詹决:“哦……也是,都知道这么多了,你早该猜到是谁了。”

沈沛没说话。

詹决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没反应,忍不住嗤笑一声:“哎我说你,陆知沛,你还猜不到吗?还是你为了维护盛哥,已经开始自欺欺人了?”

“……”沈沛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

“你不明白的多着呢,人呐你永远猜不到一个人会做出来什么。”詹决的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就比如现在,我也一样不明白你为什么独自来这种地方。”

沈沛心说,那是为了引出来你。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说出口的是另一番话:“你说你是个念旧情的人,又和江暄有关,我仔细想了想,何庆的车祸是你和江暄关系进展的至关重要的一步……所以我想,你指的就是这里。”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白雾在他眼前散开:“我刚刚问了何庆的女儿何淑梅,说的什么你也肯定都听到了……我一开始只是觉得有点不对劲,直到刚才我才确定了我的怀疑……”

詹决微笑着望向他,眼神中甚至隐隐带着鼓励。

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鬼魅的哭号。

沈沛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内鬼……就是江暄。”

☆、浮沉(二十八)

纵然先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翻过窗户看到别墅内的景象时,盛景还是结结实实愣了一下。

他看到数不清的白色块状物体从流水线上滑过,然后被包装成小袋,装箱,再搬到货车上,准备运往各地。灯光的照射下,那白色物体泛着妖异的光芒。

兴奋型甲基苯丙/胺也就是俗称的冰/毒。

这里居然是个大规模的制毒工厂!

盛景喉头动了动,第一次后悔没等缉毒队赶到就擅自行动。他暗暗握紧了抢,一闪身藏到了集装箱后面。

工人们都有统一的制服,他一个外来人员很容易被认出来,这么藏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盛景飞快扫视了一圈,这栋别墅分上下两层,下层被当做制毒的工厂,连大门都高到容许货车通过;上层则面积不大,被分成了十几个房间,里面不知道有什么。

他余光瞥到一个工人朝这边走了过来,看样子还挺年轻,不超过三十岁,正聚会神地盯着手机。

低头族还真是哪里都有。盛景这么想着,背靠集装箱,下意识绷紧了呼吸。待到那小青年经过时,他猛的出手捂住了对方的嘴,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一个手刀敲晕了他。

盛景稳稳地接住手机,看也没看就直接关了机,往小青年怀里一扔,把他整个人都塞进了箱子里。

三十秒后,他穿着工人的统一制服,稍微压了压帽檐,不动声色地融入了人群中。

……

“……其实我最早怀疑她是在你那起车祸发生之后,何庆的车一开始就是冲着江暄去的。当时我们以为是犯罪组织的人发现我们想调查詹旭,所以才来灭你的口……”沈沛的眉心距离枪口不过两厘米,但他却浑然不觉,依旧冷静地分析道,“可是有一点说不通,他怎么能肯定,最后进急救室的一定是你?他怎么知道你会帮江暄挡这一下?”

詹决勉强扯了扯嘴角:“说不定我对小暄的爱感天动地,连他们都知道呢。”

沈沛没理他:“所以后来我们怀疑这是你自导自演的好戏,但今天中午我特意问了值班的交警,他说你活下来的几率不会超过百分之十你这一把赌的可真大。”

“可是我赌赢了啊,”詹决懒洋洋地说,握着枪的手晃了晃,好像随时都可能扣下扳机,“车祸真是个好法子,不管是我爸那出还是我这个,都让你们耽搁了不少时间吧?”

沈沛:“确实,但这也让我基本确定,何庆的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是江暄。”

至于原因,大概是何庆突然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把江暄当成了罪魁祸首。

“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我才发现,其实很多事情都有蹊跷。”沈沛慢慢地说,“比如江暄是在m国留的学,你们应该在那里就认识了;比如郑卓晨为什么会对内鬼无条件信任,内鬼又为什么知道这么多机密,还能给郑卓晨打掩护……江局是个工作狂,即使回家也会带着工作,他本人日常生活又比较不拘小节,一般不会避讳他唯一的女儿,甚至会主动告诉江暄一些案情……只是我不知道,江局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些。”

他微微喘了口气,又接着说:“那个以‘z’为名的电邮账户,就是‘詹’吧?不过账户是你的,发件人却不一定。在你被警方监视期间,是江暄登上你的账户,给林扬发了那封邮件我差点忘了,金在寅潜入医院那一天,江暄也在场。”

“在来绵宁村的路上,我见昭宇群发了条信息,说在监狱门口碰到了苏演,对方暗示他内鬼为了隐藏身份,很有可能不会来探病……除去省厅和市局的人以外,江暄才是那个最应该来探病的人尽管我们都以为她是被你带走了,但如果你恰恰是为了掩护她呢?”

詹决依旧保持着漫不经心的微笑。

“……哦我又想起来一点,”沈沛略一抬头,险些直直地撞上枪口,“我回国之后,犯罪组织第一次出现是在逮捕周瑾那伙毒贩子时,误打误撞引出了陈怀义……但他们当着我们警方的面杀了人,真正和我们发生直接接触,或者我该说你们终于按捺不住的时候,却是在陈默那个案子……那回我正在跟江局讨论这事,没跟着去机场,”他顿了顿,然后说,“但我记得很清楚,陈默死亡时,江暄正好下了飞机。”

每个疑点单独拎出来似乎都无足轻重,但当它们被列到一起时,就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勒住人的喉咙,迫使他朝黑黢黢的深渊坠去。

☆、浮沉(二十九)

两个人保持了很长时间的沉默,几声凄厉的鸟叫从树林深处传来,很快又被风吹散了。

“……”詹决缓缓地问,“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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