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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多度的近视患者、或许说更甚,他眼前模糊且昏黑,只能感觉到自己眼皮眨动时落下的阴影,至于站在他身边说话的光头佬,只能勉强判断出对方是站在自己左手边。

“哑巴啦?哎,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目中无人的有钱人,天天跟个大爷似得睥睨众生,摆着高姿态的样子别说有多恶心了,还把自己当上帝对我们这群遵纪守法的好市民呼来喝去。装给谁看呢?”

光头佬嗤笑道:“不过我们干这行的,给钱的说什么就是什么,在生意上我们还是很有道德的,说不能死就绝对给你留口起喘。来,张嘴,你爷爷我亲手给你喂饭吃,感动不感动?”

年安心道感动个几把,接着下巴被板住,硬生生被塞了一大口生冷且硬的米饭,还有一股馊味。

有了前车之鉴,他眯起眼睛,在勺子抽出来的下一秒,立刻扭头将嘴里的饭一口吐出,下一秒,脸被重重地抽了一巴掌,力度极大,嘴里都漫开一股血腥味,年安只感觉自己半张脸都失去知觉。

“给脸不要脸啊你!”

年安啧了一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驴唇不对马嘴地问了句:“开灯了吗?”

光头佬跟看傻逼似得看他:“什么?”

年安又重复问:“这里开灯了吗?”

光头佬嗤笑:“不睁着眼睛么?当然开了,怎么,一棍子把你敲瞎了?”

第69章

“少爷,”接电话的人是周先生,“年少被绑架这事,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因为宓老身在m国,一时半会无法请他到现场,因此警方是隔着电话与对方联系的,宓时晏脸色煞白,“为什么年安会有你的电话?!”

周先生说:“这是之前为了方便联系留下的。”

想到之前宓老为了分开他和年安所做的事,宓时晏遍体生寒,眼睛都要瞪出来,恨不得一头钻进电话另一头去,几乎是哑着嗓子道:“难道是爷爷派人绑架了年安!?”

“当然不可能。”周先生立马否认道,“宓老一直在m国,从未回过国内,他甚至不知道年安出了什么事。少爷,请您冷静些,不要动怒,您爷爷绝不可能是这种人。”他的语气很笃定,没有半分慌张之色,甚至还好言相劝了几句宓时晏。

然而眼下宓时晏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他一想到也许年安是被宓老派人绑走,心底就止不住的恐慌哪怕年安对他从头到尾没有分毫的喜欢,他也无法忍受别人伤害他,并且是自己的亲人!

蔡女士站在旁边有些恍惚,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看看宓时晏,又看看那台手机,心中生出悲愤之情。要是当初她陪在年安身边,阻止了那场荒唐的婚姻,也许就不会是如今这番光景,年安更不会出事……

想到这,她几欲扑上去想要冲手机质问,偏在这时,一道清脆的铃声响起,只见警官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紧接着面色凝重起来。

“确定嫌疑人,凌雪,女,四十八岁,于今早消失在家中,至今没有音信,电话处于无限关机状态。根据家中保姆所述,近段时间里家中有出入过陌生中年男性,面貌凶恶,似乎嘱咐过要‘小心行事’,达成后才可以结清尾款。”

“近期其账户有过一笔大数额的现金转账,款方是境外账户暂时可以定为是绑架委托金!”

受人金钱指使的绑架案,与单纯想要勒索金钱的绑架可不大一样。后者还可以用钱来拖延时间,警方可以利用技术,在匪徒打来电话索要金钱以及确定位置时,试图锁定匪徒的目标。可后者,无法确定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大大增加了警方的搜索难度,以及人质的危险程度。

不知不觉,华灯初上。

初春的夜风寒刺骨,过年时挂在街边路灯上的灯笼早已被摘下,万家灯火,对于大多数热来说,这份宁静与过去的千万个日夜相比并无不同。

年安被强硬塞下一碗饭后,嗓子眼疼的厉害,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经过不知多久的缓和,眼睛终于能慢慢看见些许光亮,虽然并不清楚,但比起之前无论他如何看,入眼的都是满目漆黑时好多了至少心里上稍稍放松了些许。

他还不是完全瞎,十有八九应该是那棍子敲下来,敲出淤血压迫到神经的缘故。

但假若如此,他再不去医院看看,这条命再硬,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

“水……”年安从发疼的嗓子眼里抠唆道,“有水吗?”

看着他的人已经不是光头佬,而是坐着一个满头爆炸黄毛的非主流,此时正百无聊赖地窝在旁边椅子上打游戏,根本没听见年安的话。

年安只好等那游戏的声音停下后,才试图再次出声:“有没有水?”

黄毛不耐地说:“没有傻逼,渴死你。”

年安眯了眯眼,没再出声,而是等那游戏声再次响起,又问他有没有水,接连问了好几声,对方这把打的极快,兴许是输了,整个人都炸起来,怒道:“你他妈有完没完!?再他妈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那个胶布把你嘴巴黏上!?”

年安顿了顿,朝他看去,因为视线模糊的缘故,他瞳孔无法彻底对焦,看起来有点涣散:“我太渴了……咳咳。”

黄毛走过来,冲着他的椅子狠踹一脚,本就破烂不堪的椅子被他这一脚踹的发出刺耳的悲鸣,差点没直接散架,最后还是年安用脚顶了下,才堪堪避摔个捆绑式后仰的窘况。

开门声开了又关,黄毛端着半瓶矿泉水走进来,粗暴地塞到年安嘴边给他灌下去,年安被迫仰头,快速咽了进口,最后还是没避被呛到,重重咳了几声。

只听黄毛拿着矿泉水轻蔑地哼道:“真是娇气。”

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终于缓解了几分疼痛,就是这地方本就湿冷,他身上的外套早不知飞到哪里去,眼下就穿了件单薄的高领毛衣,方才喝水时不小心顺着下巴滑下去,贴着皮肤钻进衣服领口里,冻得他霎时一哆嗦。

“再他妈多废话一句,老子灭了你。”黄毛放完狠话,重新回到位置上,准备继续打游戏。

年安舔了舔唇,长吁一口气,接着仿佛没听见黄毛的警告似得,继续问:“现在几点了?”

黄毛不耐道:“十点半。”

年安说:“晚上吗?”

黄毛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年安也不恼,继续自顾自地说:“你们这么大劲绑架我到这儿,这都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了,怎么什么也不做?”

黄毛已经开始了新一局游戏。

年安却突然跟个缺人说话的话唠似得,没人理他,也一个人说得起劲:“你们老大呢?是要钱吗?我能问问你们接这个委托一共了多少钱吗?”

黄毛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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