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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的观感在慢慢发生变化。

只是现在看来,那天或许才是个意外。

他于宓时晏而言,终究是个破坏他人生的意外,事到如今对方想斩断他这份意外,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这惆怅来的快去的也快,签完合同,年安本来以为宓时晏折腾了半年的目的总算达到虽然只是一半,但怎么说心情也该好些。

然而在他回合同的那瞬间,他明显感觉对方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年安不知道宓时晏什么情况,也没心思了解他在想什么。

果然如天气预报所说,连续下了两天雨后,天气终于明朗起来。

因为天气耽误了两天的行程,因此眼看终于放晴,年安没有再做停留,带着这次带来的团队,驱车开始在附近考察场地。

这趟行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探查这边的环境适不适合作为真人秀的拍摄地点。有山有水还不够,还得有人土情怀。

毕竟这个世界的娱乐圈热度并不是很高,想要吸引观众目光,光是娱乐还不行,还得针对社会情况,营造出不仅仅是娱乐,更得有弘扬民族团结以及其他健康向上的正直意义。

年安上辈子录过不少真人秀,无论是视率高的,还是低的,游玩类型或者探险类型他都录过,对于真人秀的流程非常清楚。但他当初到底还是个艺人,只能凭借上辈子的记忆来判断,至于其他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士。

宓家集团不亏家大业大,宓时晏对这次的项目也是非常上心,几乎把国内目前顶尖的团队都挖了过来,其中还有些是从国外挖过来的人才。

据说陆达本来也要过来给他们带路的,但后来又说家里出了点事走不开,便又没来。

年安拿着手机挑了几处不错的景色拍了下来,站在有些泥泞的泥土上,深吸了口气,带着点湿润的清新空气钻入鼻腔,风微微吹过,舒服的浑身毛孔几乎都舒展开来。

“这地儿不错,我看行。”年安推了推眼镜,对站在不远处的宓时晏说,“你哥准备开发这边作为景点?”

宓时晏说:“目前还在考察中,具体情况待定吧。”

“如果他要开发,我觉得可以合作。”年安掏出一根烟叼着,微微眯起眼睛,“开发作为旅游景点是需要宣传的,如果我们在这边录制,那么等于可以提前替你哥宣传,后续开发完,他那边也可以用节目录制地作为卖点吸引游客,一举两得。”

宓时晏望着面前的景色,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他睨了年安一眼,说:“那到时候开发的第一条规则就是严禁抽烟。”

年安无辜地眨眨眼睛,他只是叼着过过瘾,又没打算抽,毕竟这么好的空气,他可舍不得破坏。

自从合同签下那天起,宓时晏对年安的态度就冷淡了许多,虽然以前也很冷淡,但现在更多了份疏离。

年安不知道他犯的什么毛病,只能暂且观察着。

合同签了,婚以后肯定是要离,这个跑不了,但任务还是得做,好感度依旧得刷。

他还不想死,更不想因为这么荒唐的原因去死。

眼见天色渐暗,时间也差不多了,一天走不完全部行程,年安招呼着团队上车回酒店。

这拔人似乎都累了,年安见状便没让他们开车,而是能挤挤就挤挤,结果挤到最后,发现只剩一辆没人开的空车。

来的这条路并不好走,像极了他上辈子死前兜风走的那条路。

直到现在,年安依然记得自己在山崖上发现刹车失灵后,绝望的心情。

平日开车还没什么,但到了现在,他却不敢再往碰方向盘。

他怕开着开着,就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当初临死前的情况。

“傻站着干什么,不回去了?”

年安正陷入过去的记忆里,脸色微微发白时,就听见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抬头,只见宓时晏坐在那辆仅剩的空车里,握着方向盘,面无表情地开着窗。

他说:“不回去我可开走了。”

几乎是在刹那,心头缠绕的阴霾一扫而空,年安深吸一口气,没忍住冲宓时晏露出认识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

“来了。”

宓时晏毫无征兆目睹到这么个让这大片靓丽的景色都黯然失色的笑容,心跳清晰地漏跳一拍,脸上的冷漠再也撑不住,于是只好在年安上车的同一时间,狠狠别过脸,压下心中的悸动,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然而年安那边却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咚!您的好感度5,目前为20!」

年安神色微动,斜睨了眼正目不斜视的宓时晏,悄悄扬起嘴角。

两人各怀心思朝回去的路上开去,团队的车比他们走的早,等他们上路时,已经开的不见影子。方才还明亮的天,此时已经再次乌云密布,发出细微的轰隆声。

没两分钟,滔滔大雨袭来,将车厢砸的分外热闹。

地面坑坑洼洼,车子晃得年安脑浆都快被搅拌成浆糊时,宓时晏突然停下了车。

年安疑惑地看他:“怎么了?”

宓时晏握着方向盘沉默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抛锚了。”

第17章

在这大雨滂沱的荒郊野外抛锚,倒霉程度可见非同一般,然而正所谓好事不来,坏事成双,年安掏出手机准备拨打下求救电话,却发现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

从这儿到酒店的路程少说也有一个钟左右,再加上天气不好,前头那拔人也开不了多快,再等他们发现,再进来找他们,谁知道要等多久。

何况眼下天色暗的几乎走路都要摸黑了。

两人坐在车里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直到外头雨势稍微小了些,年安才从位置下边扒拉出一支半旧不新,还断了两根伞骨的伞出来。

“这么坐着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在车里过夜。”年安抖掉伞面上的灰,转头问宓时晏,“一起下去?还是你在车里等我?”

宓时晏看着年安手里破旧的粉红色单人伞,陷入了沉默。

年安身高也就比宓时晏矮几公分,远看的话其实看不出太大区别。两人平日里都有健身的习惯,尤其是宓时晏,肩膀宽阔的儿童伞只能遮个头。

眼下,他却不得不和年安一起挤一把粉红色、伞骨断了两根,后边都垂下来的伞。

跟披件外套在雨中冲刺的滋味其实也差不多。

宓时晏想干脆直接冲入雨中,却被年安一把拽住,“衣服湿了不要紧,头发不能淋到,这天已经冷了,淋了雨明天是要头痛的,指不定还会发烧。”

宓时晏想说他体质很好,就算头痛发烧也不关年安的事,就听年安继续说:“你生病了不要紧,耽误到工作进度就亏大了。”

宓时晏:“……”

他皱着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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