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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性了,习惯了他的丧,他的漫不经心,他的直性子,以及他不易被人觉察的体贴和善良。

就像现在,他抱着阿珀作势要往海里扔,却死死地搂着小孩的腰和头,以确保不会因为惯性而脱手。

我终于发现,我的目光已经习惯性地落在他身上,不管是发呆也好,沉默也好,思索也好,皱眉也好,我曾见过他那么多的表情,却从未见过如同这一刻这样生动,这样灿烂的表情。

我曾以为他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偶,或许会因为外界的环境而做出改变,却从不会流露自己内心的感受,我也曾觉得他是铁板一块,没有什么会走进他的内心,也不会有什么能够影响他,让他露出稍微像个普通人类一样的表情。我以为那才是他的性格,淡漠才是他的常态。

而现在,风吹得他的头发向后飞扬着,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原来他也会像小孩一样大喊大叫,也会在海边疯跑,也会大笑着被猛烈的海风吹得衬衫像后鼓起,猎猎作响,细长的手臂张开来,好像飞翔的姿势,单薄的身体舒展着,像一个即将乘风而去的翩翩少年。

我曾无数次见过他的浅笑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显得如此自由而快乐。

如此,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快乐,生动,连眉眼间都含着笑的,人。

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个从未有过的,缓慢地流动着的强烈感受,像浪潮,又像水流,在心上搅动着,翻涌着,平静地从心房朝着四肢百骸辐射状地延伸开来。我想起了我的对照实验。我终于意识到,原来我从一开始设置这个实验的方法和前提条件就错了。所有的体会和感受本就不是我后天习得的条件反射,而是面对来自喜欢的人的刺激的时候一种自然而然的生理反应,与性别无关,与樊礼,孙雨舟他们无关,也与巴普洛夫的条件反射实验无关,这根本就是由多巴胺的分泌而引起的,所谓的,爱情。

而我,只不过在漫长的相处过程中,用一个又一个自我设置的目标和目的,还制造了一个所谓的实验,实现了这个漫长、荒谬而又在挣扎中沉湎的自我说服的过程。

“哎?干嘛干嘛干嘛?”

正当我差点要流出感慨的热泪的时候,突然感到后腰上有一股力推着我往海里走。我一回头,正是那个光头小鬼!旁边还围了好几个熊孩子,一起推着我浩浩荡荡地往海里冲。

“卧槽卧槽卧槽,哎小孩在不能说脏话,等下,咱有话好商量,啊啊啊啊啊啊!……”我一个重心不稳一头扎进了海里,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咸的有些发苦的海水。

完了完了,我感觉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这下完犊子了,我不会游泳啊!我下意识地在水里扑腾了几下,混沌中我听见房睿喊了一声,接着就被他驾着手臂提了起来。

肺里终于又充满了空气,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颤抖着伸出食指指着不远处朝着我做鬼脸的几个小屁孩气若游丝道:“你,你们想害死我啊……”

“……”房睿从背后lou着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先站起来试试。”

“不,不行,”我虚弱地连连摆手,“我腿软,站不起……来,诶?”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就连这浪拍过来的时候,水位也不过就到我大腿处吧。

emmmmm……

这下有点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好啊!我又肥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三十七章他

“诶,干嘛总是欺负美美啊。”

房睿把美美扶起来,拍了拍她裤子上的沙土。阿珀一边做着鬼脸一边倒退着跑远了。

刚刚他把美美才做好不久的城堡给推倒了,还几脚把城堡仅存的“断壁残垣”踩了个稀巴烂。美美阻拦不成,反被他推倒在地。我本来以为美美摔倒后会哭的,结果小姑娘非但没哭,还非常淡定地拍了拍身上的沙土,好像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

我看着阿珀夸张的鬼脸和咧得大大的嘴,心想这死小孩真是一点儿也不可爱。

我打了个喷嚏,感觉站在这吹着海风有点儿冷,刚刚又被迫和大海来了个亲密接触,还有幸尝到了海水的味道,现在浑身湿透,嘴里又苦又咸,还有些口渴,实在是有些难受。

我正要和房睿说,一回头,就看到他正顶着风朝我走来,海风吹着他略长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着。

“高岩,回家吃饭!”

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从岸边的路上传来,我抬头一看,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看起来像是阿珀的女装放大版。我正惊异着这看起来有些奇异的组合,她忽然扭头冲我一笑,又对房睿说:“回来啦!诶,你同学哦?很帅呐。啊要不要来阿姨家吃饭?今天有做红烧花枝诶,你不是最爱吃花枝……”

“不用啦,谢谢阿姨,我阿嬷有做饭啦……”

“也是啦……诶!高岩!你要死啊,又搞得这么脏!啊衣服你是要自己洗哦!……”

我看着这位女中豪杰中气十足地教训着自己的儿子,刚刚还熊得不行的光头小鬼此刻像见了老猫的老鼠一般,那不可一世的调皮捣蛋的神态一点儿也没有了,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来,乖得不行。这时从前方那排矮小的居民楼那陆陆续续走出来几个家长,纷纷叫着自家小孩的名字,让他们回家吃饭,房睿站在岸边这个叫叔那个叫姨,我也跟着叫了一气,还看到了开公交车的建叔,他们看到房睿都很高兴的样子,连带着对我也很热情。大概都是几个街坊邻居,又围在岸边的小路上寒暄了几句,这才领着自家孩子各回各家了。

我一步步挪到房睿旁边,小声问道:“这小鬼叫高岩哦?”

“对啊。”

“那为啥叫他阿珀?”

“嗯……我们这边的方言叫,不对,应该说我们这边和尚的昵称是阿珀,也不算昵称吧,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房睿挠了挠头发,仿佛言语组织系统临时崩坏,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终于好像找到了该怎么表达的方法似的,这才继续说道,“我们这边叫小和尚或者比较年轻的和尚都叫阿珀……哎!美美!回家罗!你妈妈该催了……”

我吸了一口气,突然连着打了三个大喷嚏。我擦了擦鼻水,淡定地说:“大概有人想我了。”

房睿瞥了我一眼走远了些把美美抓回来,带着我朝楼梯走去:“等下回家了洗个澡,换身衣服,等下入夜了会比较冷,很容易着凉……”

“嗯……”

“走吧。”

“啊?”

“……”

“哦。没有,感觉在这看夕阳会很好看。”

“你想看日落啊?”

“嗯,有点。”

“下次带你去那边看,尖角湾那边最好看,你看,就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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