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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狗的报复。”李柏舟不敢去想象刚才躺过的草坪是什么味道。

程耀则给了李柏舟一个不怎么香的吻,说:“让报复来得更猛烈些吧。”

于是他们就被狗追了。

李柏舟逃着逃着,回头一看,在身后的程耀消失了,再回头一看,程耀正站在树荫底下,两手插着口袋。

他像是在躲避着阳光,与尘世。

爱情就该把这样的人一脚踢进金黄柔软的阳光里头去。

李柏舟绕到他身后,给了他一脚。

程耀先是有些吃惊他这个时候还会为李柏舟突然的逗比举动感到吃惊,然后就是日后李柏舟熟悉的无奈。

他站稳在阳光底下,接过李柏舟手里的东西开始喂鸽子。

鸽子们在他脚边围成了一个圈。他笑了一下,说:“还挺有意思的。”

于是回到现在的李柏舟停住脚步,被后面的程耀扑倒在地。

青草与阳光,嗯,或许还有点狗味,李柏舟说:“真有意思给我起来!”

然后,他们去坐旋转木马。

这可不是李柏舟想去坐的,是程耀说是要弥补上次的遗憾的。

程耀硬是要挤上同一个马,被李柏舟拿屁股怼了下去。程耀就只好坐在了前面的马上,反着坐,面对着李柏舟。

他脸上的笑容令人动容,然而只是一眨眼,程耀就消失了。

李柏舟抱着马头,转头,在设施外找到了程耀。

旋转木马亮起黄色的灯光,如梦似幻。静静站在游乐设施之外的程耀漫不经心地注视着李柏舟,温暖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居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冷漠和孤寂。

李柏舟问他:“你坐过旋转木马吗?”

程耀出乎李柏舟意料地点点头,说:“我小时候能坐一天。”

李柏舟还以为是那种电视剧里的豪门大少爷从小缺少爱的关怀没去过游乐场什么的呢。

他指了指前面空着的一个位置,示意程耀一起坐。

程耀只是淡淡说:“你玩得开心就好。”

李柏舟感觉这个时候的程耀和他已经挺陌生的了。

再回到现在看着反坐木马的程耀,李柏舟只好念诗:“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笑如疯。”

在旅行的倒数第二天,李柏舟和程耀去了卡斯特罗街一个散发自由气息的街道,玫国最大的同性恋社区。

在街上,随处可见虹旗。同性恋、双性恋等等在这里得到最大的包容。

他们牵着手一起踩过脚下虹色的斑马线,然后对对面全.裸的男男女女报以礼貌的惊奇。

程耀在印着虹的电线杆下,亲了亲李柏舟的眼角。

李柏舟说:“我们不如靠爱发电吧。”

程耀说:“那整个加州都不会停电了。”

这个时候的程耀骚话简直对答如流。

但过去的程耀着实是个陌生人了。

他们以前没有来过卡斯特罗街,于是李柏舟回到过去时没有在卡斯特罗街,而是在一段长长的艺术阶梯上。据程耀所说他们这次是恰好遇见。

李柏舟刚刚还在和程耀吻你吻我甜甜蜜蜜,这回儿却要面对一个淡漠却又克制的程家少爷。

程耀穿着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衫,刘海垂在白皙的肌肤上,整个人莫名散发着艺术家一般忧郁又高贵的气息。

李柏舟一个人走了好多层台阶,他就不紧不慢地往下走,眼神偶尔投到李柏舟身上。

去你的忧郁又高贵!

李柏舟心想是谁在装比,然后噔噔噔几步将程耀从台阶上拉下来。

程耀猝不及防之下撞到李柏舟身上。

他稳住身形,看向李柏舟的目光有点疑惑和吃惊。

面对李柏舟的骚操作,他没有流露出后来会露出的那种无奈的表情,相反,他看了一眼被李柏舟抓着的手臂。

兴许是不习惯这样有点“冒犯”的碰触,他微微皱起了眉,直到李柏舟说“朋友是要这样玩的”,他的眼里才冒出点笑意。

然后他抿着唇,嘴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轻声说:“那就一起玩吧。”

李柏舟在心里说:恋人也是这样玩的。

程耀低头想了想,反抓住了李柏舟的手臂。

抓在手臂上的力量是真实的、是微微颤动的。

像某种突如其来的心情与情愫。

下一秒,也分不清是李柏舟带着程耀还是程耀带着李柏舟,两个人往下跑去。

其实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但李柏舟并不惧怕摔倒,因为他知道,不会疼的。

他可以在疼的一瞬间回去哈哈哈哈哈!

哦不是不是,他可是武术大师,摔不了的。

他们在最后一个台阶下停住,程耀闭了闭眼睛,说:“下雨了。”

李柏舟往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程耀的车,看来他没有开车过来。

他们站上了一辆铛铛车。

铛铛车很可爱很复古,但位置太少,他们只能抓着栏杆,半个身体露在外面。

从车顶流下的雨水打湿了衣服和皮肤。李柏舟眯着眼睛,看着世界顷刻间倾盆大雨。

“你冷吗。”程耀有点模糊又有点低沉的声音响起。

李柏舟只穿了一件短袖,但程耀也不过穿了一件衬衫。

他回头看见程耀的刘海湿漉漉地垂在额头上,白色的衬衣也有点透明

他的心里一跳,忽然间想到了那次在商业街。

不同的场景,不同但或许有点相似的心情,同样的人。

车子经过一个水洼晃了一下,程耀拉了李柏舟一把。

程耀刚才抓着李柏舟手臂的手并没有松开。

手指是冰凉的,但他们靠在一起的身体却几乎冒着腾腾的热度。

李柏舟却在想如果是未来的程耀会不会一把把他抱住。

他看向现在这个程耀的眼睛。

程耀怔了一下。

某种情绪,宛如游鱼潜入了他的眼底。

他张开嘴,眼睫上的水珠滴落到他的眼睛里。

他眯着眼睛,突然说:“我们下车吧。”

也没有问为什么要下车去淋雨,李柏舟和程耀先后跳下车,水溅湿了他们的鞋子和裤脚。

李柏舟倒在想写有的没的,比如还好他这会儿穿的不是aj,不然一双鞋子算是废了。

雨水让骨头变得冰凉,但他们对视一眼,却不约而同地在雨中冲刺,让骨头在奔跑中摩擦,生热。

渴慕被风带走,又渴慕被冷雨送还。

何妨吟啸且徐行?不,这是何妨吟啸且狂奔。

如果让李柏舟写作文,他肯定要这样写:

少年张开了透明的翅膀,将内心深处的自由与渴慕全部张开。奋飞!迸发!赞美死去的雨与活过来的人!

没错就是少年!追风少年永远十八!

程耀好像在笑,不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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