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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澜出了诊疗室就给妈妈打了个电话,魏逍默默坐在休息椅上陪着颜澜,顺便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的帽子和口罩。

电话响了好久才通。

电话那头,颜澜妈妈的声音有些疲惫,她说道:“喂,澜澜?怎么啦?”

颜澜心想他有和妈妈讲今天要去医院,按照妈妈平时关心他的程度,此时应该会立马问他医生说什么才对。

“咦,妈妈最近很忙的样子。”颜澜说,“我就是想你了,想跟你说我鼻子没什么事儿,你也别太累。”

“没事没事就好。”任娜笑呵呵地说道,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儿子,最近还好吗?”

任娜和颜澜都不是会煽情的人,他俩平日里从来不聊“你过得好不好”这种话。

“我很好呀。”颜澜突然觉得妈妈的语气不太正常,他眼睫颤了颤,说道,“妈妈,发生什么了吗?”

任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低声啜泣了起来。

颜澜立刻有些慌了,他握紧了拳头,说道:“妈妈,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妈妈也在b市。”

任娜妈妈像是再也憋不住这个他藏了一个多月的秘密,在丈夫和父亲的病都恶化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对颜澜说出了真相。

“妈妈在b市xx大学附属医院。”任娜擦干泪水,靠在医院洁白的墙壁上说道,“你要是有空,就来看看妈妈吧。”

第38章少年魏逍

正如季节的风云变换、花开又花谢,每个人短暂的生命就像是一朵花,花开在青春,盛放后,美好的年华一去不复返,逐渐走向衰弱,也终有凋谢的一天。

人间有疾苦,有百般不如意。

可少年不知愁滋味,颜澜在十八岁这年,还是坚定的相信着自己会出人头地、会幸福美满、会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坚定地相信着在不远的将来,大荧幕上的他会赢得父亲对他梦想的赞同。

这样的想法,让他看到躺在床上艰难呼吸着的父亲时有一瞬间的惊愕。

颜路正在熟睡。他艰难呼吸地样子笨拙极了,因为多日未曾吃好饭,他脸色蜡黄,紧闭着的眼睛似乎遮掩着无边的痛苦,就连眉头都是蹙着的。

颜澜也在皱眉,他很不明白,几个月前还雄赳赳气昂昂和自己吵架的父亲,为什么一下子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活力,笔直地躺在这里靠着呼吸机维持生命。

那一刻颜澜才明白原来世界上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以为大家都会在原地等他,但世界并不会这样的温柔。

“你姥爷是突发性脑淤血,在咱们那抢救过来之后,大夫说脑子里还有血块,血块压迫神经了,来b市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颜澜妈妈说道,“你爸爸……医生说他得了罕见的运动神经元疾病。”

“是渐冻症吗?”颜澜看向任娜,眼睫颤抖着说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还不知道是什么病,医生还没确诊。早就有症状,但你爸他比较顽固,你也知道,他犟地和驴一样。”任娜说道,“开始的时候就是手抖,走路会跌倒,他都以为自己是过劳。我让他去医院看看,他说不用,年纪大了都这样。可后来,他连书都没法教了,上课的时候倒下了。”

颜澜说道:“那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得观察一下看看。”任娜低下头说,“医生的话我没太听明白,我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渐冻症的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治好。但在b市毕竟机会多一些,我就把他俩带来看看。”

颜澜大概知道妈妈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他握着妈妈的手坐在了病房门口的休息椅上,说道:“您先别急,这几天我陪您,先把姥爷的病治好,然后我们再去想办法慢慢给爸爸治病,好不好?”

颜澜的怀抱是温暖的,他乌黑的头发轻轻地触碰着任娜的脖子,让这位坚强的母亲终于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在儿子怀里哭了起来。

躲在不远处的魏逍看到这个情况,有些心疼地看着颜澜和母亲依偎的背影,却也对人类的生老病死无能为力。妖法能够缓解人类病痛,却无法违背自然规律。

午饭时颜澜借着去买饭的名义来找魏逍。他还什么都没说,魏逍就握住了他的手,说道:“我都知道,你先别急。”

颜澜点点头,说道:“我没事。我刚又给了我妈一笔钱,手术估计不成问题,只是得给她找个住处……”

“我在这个医院附近有一套公寓。”魏逍说道,“要不然,让岳母大人先住在那里?离医院近,也方便她照顾病人。我再请两位护工来,这样她的工作量还能小一些。”

“魏先生在这边也有公寓?”颜澜抬头看向魏逍,“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前些年买了一栋公寓楼,选一间给岳母大人就好。”魏逍说,“我联系厨子做岳父和姥爷专门的病号营养餐,也会找最好的医生来给他治病。澜澜,你放心,都会没事的。”

颜澜看上去还算淡定,让魏逍松了口气,他心想颜澜在同龄人里大概算是很成熟的类型了。就在这个时候,颜澜突然趁着四周没人,把脸贴到了魏逍的胸口,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只有三秒钟,他就默默抬起了头,对魏逍说道:“魏先生先回去吧,我再陪我妈妈一会儿。”

魏逍担心他,整个下午都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店里坐着,下午三点的时候,他给颜澜发了个短信,说道:专家号预约好了,后天就从美国飞来。

颜澜回了个:谢谢。

目睹了姥爷和父亲生病样子的颜澜,心里不是滋味儿,他胡思乱想了半天,又飞快地在对话框打字:我有一天也会变老的…

打完之后,他全都删掉了,并没有发出去。

他心想这个问题难道不是早就考虑过吗?那就不要再和魏逍说了,得魏逍也不开心。

可就在颜澜家里人生病这种时候,吴妮却给颜澜打电话,兴奋地说道:“颜澜颜澜,叶真导演最近有个都市连续剧要拍,说让你去试镜呢!男二号,这周六试镜,机会难得,你去试试吧!”

b市最高的那个广告牌上屹立不倒的男人影坛的传奇人物叶真大帝,竟然叫自己去试镜?!

颜澜悲喜交加,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身旁的妈妈说道:“一定要去啊儿,你这一路多不容易,妈妈只是……只是想让你知道一下爸爸和姥爷的情况,才把你叫来的,你可千万别因此而耽误了自己的工作啊。”

颜澜皱起眉头说道:“可是……”

“儿子,一定要去,不去妈妈会生气的。这么好的机会要把握住,你在这里也帮不了多少忙,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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