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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向北这情况住到莫之寒家里,他自己也心虚,闷闷地说:“我会注意的。”

东西都搬运妥当,袁坤累得大汗淋漓,本来就热得心浮气躁,听见王小聪这话,没好气地护短道:“这是你们寒哥让小北搬去住,不是我们小北自己要去的啊。”

向北一听这怎么几句话气氛就要僵,连忙拍了拍袁坤的胳膊,咧嘴笑道:“今天谢谢你啊,坤哥,改天请你吃饭,我走了。”

车子行驶在路上,王小聪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得欠妥当,他尴尬地咳了一声,打破车厢里让人不舒服的沉默:“小北,我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就是寒哥他这人有些生活习惯跟别人不一样,你稍微注意点,会更好些。”

向北接着他的话茬问:“那你快给我讲讲,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王小聪想了想,向北马上都要跟老板住一起了,知道些老板的生活习惯对两个人都好,他遂敞开心扉连吐糟带八卦地给向北上了一课,他告诉向北,寒哥不拍戏的时候作息规律,7点起床11点熄灯,除了不得已的应酬,从不参加夜间娱乐活动,但他睡眠比较轻浅,有声音或者光线刺激就会醒。他特别爱干净,而且对家里东西是不是完整,是不是放在该放的地方有一种执念……

向北听了这些就觉得喉头发紧,他咽了两口唾沫缓和压迫感,眨巴着眼睛问王小聪:“其实我一直好奇,寒哥这个强迫症,怎么克服呢?我是说……有些问题好解决,在家里看什么不顺眼可以及时纠正,但要是到了外面,总有些不合心意的东西,那他不是会很难受?”看见他有根白头发拔了也就算了,要是拍戏的时候看见女演员有白头发,合着不能现场表演亲密无间拔头发吧?

王小聪像是想到什么令人忍俊不禁的事,神秘一笑,眯着眼睛对向北说:“寒哥自有他解决的办法,你今天去他卧室看看就知道了。”

王小聪把向北送到家,又递给他一串车钥匙:“你会开车吧?这是寒哥不常开的一辆宝马,你开着它买买菜,接送孩子,以后可能还要去剧组给寒哥送个饭……寒哥吩咐留给你的。”

向北接过钥匙,拿在手里觉得沉甸甸的,开着宝马买菜送饭接送孩子上下学,这怎么那么像豪门阔太呢?

可他这位“豪门阔太”虽有驾照,但出了驾校就没摸过方向盘,这拉风的出场方式估计一时半刻还体会不了。

车一时开不了,饭还是要做的,向北问王小聪:“寒哥的训练场在哪里?我一会儿中午就做好饭给他送过去。”

王小聪给他报了个地址,又说寒哥中午在那边也有饭吃,他嘱咐让你今天休息不用管他。

向北只是笑了笑,把他送出了门。

寒哥可以心疼他,但他不能自己心疼自己,拿了钱就得干活,向北对此很有觉悟,东西都来不及拾,向北就开始他正式上岗私家厨师之后的第一餐了。

当然做饭之前,先跑到莫之寒卧室看了看。

卧室里装修风格和外边没有不同,窗帘是带着暗纹的黑色遮光布,床上用品是各种层次的灰色,衣柜桌椅以白色为基础,一进来仿佛置身北极。

唯一的亮色,是莫之寒枕头边上一个很大的哆啦a梦玩偶,这憨态可掬的蓝胖子笑眯眯的,放在这么个单调禁欲的房间里,说不出的违和诡异。

向北忍不住好奇,走进去把叮当猫拿起来看了看,这个玩偶很旧了,蓝色的地方洗得发白,白色的部分起着毛球,而且里面的填充物不是很均匀平整,肚子上扁了一块,就好像经常被人捏来揉去似的。

想想王小聪的话,再看看这个可怜巴巴的玩偶……

寒哥不会是一有压力就蹂-躏叮当猫发泄吧?

这个可能性让向北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莫之寒那样的天之骄子,遇到不顺心又解决不了的事,在外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家只好对着一只不会说话的叮当猫发泄情绪。

这场面怎么那么好笑呢?简直是反差太大让人无法心平气和。

但向北的笑并没维持太久,他转念一想,又顿觉辛酸,一个看起来那样无懈可击的人,到底有多少无法对人倾诉的压力和焦虑呢?

向北默默回到厨房,他知道他与莫之寒谈交心还谈不上,那只好先“交胃”,反正胃就在心下面,先抓住他的胃,也许能一点点爬到他心里去看一看。

再怎么减肥训练,中午这顿饭也是要好好吃的,向北给莫之寒做了冬瓜炖排骨,清蒸鲈鱼和冰镇芥蓝,配了一点芝麻米饭。

冰镇芥蓝是最后做的,向北把芥蓝切成小段,用开水焯了一分钟,然后迅速投入到冰水中,等冷却下来,再一根根夹出来摆在便当盒里,旁边码了一圈冰块,吃的时候蘸着酱油和芥末,脆爽清凉,非常适合这样流火烁金的八月天。

就是得赶紧送过去,便当盒外罩有一定的隔热功能,但时间长了,冰镇的东西肯定会化掉,吃的就是一个鲜凉,温度起来了,口感就完全不同了。

向北对自己的车技毫无信心,三步并两步冲出小区就打车,中午的大太阳毫不留情烤着柏油马路,蒸腾起滚滚热浪,连路带人并花草树木全都蔫头耷脑,马上就要被烧焦烤化了似的。

好不容易打到车,向北已经汗流浃背奄奄一息,他紧紧抱着他的便当盒,坐进冷气充足的车里,内外温差一刺激,向北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跟司机报了地址,就闭上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位置离训练场并不远,但向北和司机都不认识路,司机七拐八绕,最后成功地把向北放在了拳馆背面的一条小街上。

虽然只是一街之隔,但想绕到正门就不容易了,向北像只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在烈日灼烤下挥汗如雨。

莫之寒这会儿刚摘了手套和头盔,正站在窗边休息,拿着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他随意扫了一眼楼下,见一个年轻人步履匆匆,却好像站不稳似的,摇摇摆摆,打着蛇形,正午外边几乎没有行人,他这样就格外引人关注了。

莫之寒再定睛细看,认出那是向北,他赶紧扔下毛巾,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冲出了门。

莫之寒闪电般从楼梯飞奔下去,刚出门就撞见向北裹挟着一股热浪进来了。

“寒哥”向北苍白的脸颊上布满汗水,看见莫之寒,蒙了一层雾气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终于找到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在莫之寒的注视下,直直倒了下去。

莫之寒上前一步把中暑晕倒的人接进怀里,一手拿过差点掉地上的便当盒,一手将向北用力一提,扛在了肩头上。

他一路大步把向北扛回拳馆休息室,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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