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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昨夜风大,吹得老旧的窗户和木门吱呀作响,晨光熹微时才渐渐消停。

余棠被吵醒后就没睡着,于是早早起床,刷牙洗脸烧水吃药。最后一颗指甲盖大小的药片吞下肚,他放下杯子,拍了拍胸口,好不容易把翻涌而上的呕吐感压回去,闭着眼睛,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

热锅凉油煎了个鸡蛋,余棠忽然想起昨天隔壁李婶给的包子还挂在外面屋檐下。早春天凉,山上就是天然的冰箱。

他洗了个手,冷水冻得他手指发麻,他把手放在嘴边呵热气,呵完左边换右边,刚沾了点热气的手一碰到金属门锁,又凉得钻心刺骨。

推开木门,冷不防撞上一个人,抬起头,正对上那人审视的双眸。

余棠离开的第三十五天,苏朔终于找上门来,一路跋山涉水,不可谓不艰辛。

屋门大开,苏朔扫视一圈,三四十平的小屋,内里的陈设与普通家庭并无二致,采光不好,甚至没有一个朝南的窗户,家具半新不旧,朴素到有些寒酸,屋内也没有暖气,温度低到跟外头一样呵气成冰。

这让苏朔有些意外。他眼中的余棠是个讲究到有些娇气的omega,大约因为从小被父母宠着长大,日常生活十分挑剔,嫁到苏家之前先列了个单子,要求婚房里有地暖壁炉,冰箱里必须常备苏打水,床垫和枕头的牌子都是钦点的,出门坐车也挑,不坐跑车不坐小轿车,只坐安静宽敞的商务车。

可见为了给他制造麻烦,这个小omega这次牺牲很大,算是下足了功夫。

嘴角微微勾起,苏朔面带公式化笑容:“早啊。”

余棠起初还愣着,随即便回神,匆忙别开视线,看他一眼都不乐意似的,越过他就往外走。

苏朔天还没亮就被母亲从床上挖起来,又空着肚子爬了一个多小时的山,此刻腰酸腿软,神倦怠,晃悠悠地跟着余棠走到窗前,看他踮着脚够挂在屋檐上的塑料袋,蹦了几次都没够着。

苏朔知道他绝不会开口向自己求助,饶有兴致地在边上看了会儿热闹,才舍得把手从裤兜里拿出来,抬手帮他摘了袋子。

余棠垂眼接过,反身回屋,苏朔在门将要关上时用脚顶住,挤进屋大大方方往沙发上一坐,道:“在这儿度假感觉怎么样?”

余棠没理他,背对着他拿蒸笼蒸包子。

苏朔习惯了余棠对他爱搭不理的冷漠态度,不以为意道:“哟,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

余棠还是不说话,灶上打不着火,他弯腰查看煤气罐。

“昨天你哥又来找我,问我把你藏哪儿去了,没想到你真没跟家人联系。”苏朔状似不经意地说,“我建议你至少跟你哥报个备,一次两次我权当让着他,再跑来跟我动手,别怪我不客气。”

余棠终于有了反应,转身看着苏朔,眼神却依旧冷漠,像在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

然而苏朔却晃了神。余棠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瞳孔大而黝黑,眼角微微上挑,看似青涩却媚态横生,就算在发呆出神,也莫名地勾人心魄。

正是因为余棠从头到脚都符合他的审美,a大迎新晚会上他才会鬼迷心窍,把人拐了去开房。

谁知道这个看似乖巧的小omega不是个省油的灯,第二天变脸一哭一闹,转头就进了他苏家的门,这通天的本事让人大开眼界,不得不服。

想到这里,苏朔不禁攥紧拳头。他平生最讨厌算计和威胁,余棠把他的雷区踩了个遍,就冲这一点,他也没法劝服自己跟他好好相处。

心中烦躁,脸上却始终挂着笑,苏朔抱着胳膊道:“有这功夫盯着我看,不如赶紧给你家里打个电话,省得他们总盯着我要人。让我难办,你也别想好过。”

余棠又看了他一会儿,放下手中的碗,指着门道:“出去。”

苏朔仰靠在沙发上,慵懒地打了个哈欠:“这就是余小少爷对待客人的态度?”

“你不是客人。”

余棠的声音如他本人一样清冷,仿佛没有一丝情绪。

苏朔恍然大悟状:“哦,差点忘了,我们俩是盖过章领过证的关系,我可是你的合法丈夫,那你就更不应该这么对我了啊。”说着指指自己的脸,“来,宝贝儿,亲一个。”

余棠抿着唇,大步走到门口,“唰”地打开门,重复道:“出去。”

苏朔懒洋洋地站起来,先去灶台附近溜达一圈,看到锅里的煎蛋和包子,品评道:“卖相不错啊,我还没吃早……”

话未说完,就被大步走过来的余棠拽住胳膊往外拉。苏朔半推半就地跟他走了几步,到门口才反客为主,胳膊一转扼住余棠纤细的手腕,轻轻一使劲儿,就把他按在墙上。

余棠身上瘦,肩胛骨被墙面磕得生疼,咬牙挣扎了几下,手腕都红了,还是动弹不得。alpha和omega的体力本就不可相提并论,苏朔又比他高壮这么多,他的反抗好比以卵击石,根本不起作用。

苏朔轻松地制住余棠两只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早饭都不给吃,这么小气?”

低沉暗哑的声线钻进耳朵,震得鼓膜战栗发麻。余棠咬了咬嘴唇,深吸两口气平稳呼吸,道:“我会跟家里说的,你可以走了。”

两人挨得极近,余棠身上淡淡的omega信息素香气在鼻间萦绕,勾得苏朔不由得低头往前凑,低声道:“我真走了,你舍得吗?”

余棠也接到来自alpha强势的信息素,别开脸试图躲避,耳廓不经意间蹭到干燥暖热的嘴唇,热度瞬间蔓延,余棠触电般地梗着脖子往后缩。

苏朔原本有些心猿意马,余棠的味道恬淡怡人,像一朵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在心培育下散发着不谙世事的纯真和悄无声息的诱人。

然而看见余棠厌恶后退的举动,苏朔一下子清醒,五指发力,攥紧余棠的手腕,讥笑道:“不知道是谁,处心积虑往我床上爬,尽心思嫁给我,现在又要我走,这招就叫‘欲擒故纵’吗?”

余棠心口狠狠一颤,仰头看着苏朔,眼中似有不可置信,还有一点不知该如何自处的迷茫。

苏朔也愣了下。他很少见到余棠露出这样的神情,分明还是冷漠的,却又透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类似于伤心的情绪,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第一次见到余棠露出这样的表情,是在a大附近的酒店房间,迎新晚会的第二天。

即便对酒瓶换新装的迎新晚会早就没了新鲜感,然而苏朔作为学生会会长,还是在后台监督完整场文艺演出,接着和大家一起去庆功宴。

彼时苏朔刚升上大三,身边与他同样阶级的同龄朋友都早早地出国深造,过不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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