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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驾车离开。

刀疤脸一挥手,两个山贼骑马过去掀开了箱子,一箱珠宝,一箱摆件,还有一箱衣服。其中一个用刀挑起一件暗色缎子长褂,疑惑道:“我怎么看着像官服啊?”

冯雍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暗道不好,他把这衣服给忘了,随便就装到了箱子里。他后背崩直,像块钢板一样,隐隐觉着要抻折了。

刀疤脸看一眼,“呦呵”一声笑起来,转头对冯雍说:“还真是。这年头,当官的都富的流油,可我们这帮兄弟日子真是不太好过,这位老爷,和我们去寨子里坐坐?”

随后他扬扬头,对着后面的土匪喊到:“带走。”

冯雍心脏嘣嘣跳,腿发软手也抖,他缩成一团汗如雨下,嘴里讨扰:“好汉啊,这这……我什么都给你们,当我们一条生路吧求求你们了。”

他正求饶着,眼角余光忽然发觉好像山林边看边有人影。冯雍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本能的倾尽全力高声呼喊向那人求救,也不知道听见没有,下一秒他就被刀疤脸踹翻在地。

正当一个山贼拿绳子去绑冯雍时,那人竟直接出现在冯雍面前,一掌把山贼拍吐了血。

刀疤脸看手下被打了,立刻招呼兄弟围攻那人,但那人显然也是个狠角色,一招撂倒好几个,刀疤脸抡起大刀,勒紧马绳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后会有期”,然后带着兄弟跑了。

冯雍想从地上爬起来,可腿还是软的,只能力的把两条腿尽量摆放的文雅一点,拱手道谢:“英雄的救命之恩,冯雍没齿难忘,可能请教恩人姓名?”

男子微微皱了下眉,整张脸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一丝迷茫,他说:“不知道。”

“哦哦,原来是不……”冯雍愣住,不知道?

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衫,剑眉星目,方才那阵打斗也没使他狼狈一丝一毫,整个人透着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气,乍一看确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可这看久了,冯雍觉着不太对,看久了这人就像门口的石雕塑一般,没什么生气。

冯雍勉强站起来挪到那箱珠宝前,拍拍箱盖,道:“这些可能不入恩人眼,但是恩人救了我一命,我也是要意思意思的。”

男人稍微偏了下头,问:“我要这些做什么?”

“这……”冯雍也没想过他会这样发问,纠结一会儿后他眼珠一转,问到:“恩人可是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嗯”。

“从哪来,往哪去?什么都忘了?”

“嗯。”男子似乎有些不耐烦,脚步微微向后锉了一下,“既然你已经没事了,我就离开了。”

“等一下。”冯雍小跑过去,试探问道:“恩人可有去处?不如随我一同回府做个武师,可暂时有个定所,我绝对不会亏待恩人,也算是报答救命之恩。”

冯雍有个小儿子刚满十五岁,学富五车,机灵古怪,就是从小身体不大好,多病多灾的,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冯雍一直想找个武师教他些武功,不求功夫多高,能强身健体就行。可惜这个小公子身健体弱,本身又是个文人,也不知是不想学所以挑刺还是别的,总是嫌弃这武师粗俗莽撞,请来的武师都被赶出去了。

眼前这个人,武功高,又仪表堂堂,还没有去处,倒是个好人选。

“恩人你的意思呢?”冯雍笑成眯眯眼,满脸期待。

“也好。”

马车刚进城管家就来接了,冯雍掀起帘子招呼管家:“老李,上来吧,和我一起坐轿子,咱们快点回府。”

老李跟着轿子两腿飞快交替,人老了,跟着马车比从前力的多,但他还是摇头拒绝:“老爷这不妥,我一个下人怎么能和老爷坐一个轿子。”

冯雍“啧”了一声,语气中多了些强硬:“哪来那么多规矩,我是老爷还是你是老爷,让你上来就上来罢。”

这个老李是从小陪着冯雍长大的,也可以说是带着冯雍长大的,十五岁的时候被买进府做了冯雍的小厮,那时候冯雍还是个刚过五岁的奶娃娃,老李几乎充当了半个奶娘。后来冯雍做了太守,老李就成了冯府的管家,仔细算一算,也有四十多年了。老李再过几年就要六十岁了,冯雍自然对他没有那么多规矩,又把他当兄弟,又把他当长辈。

老李颤颤巍巍上了马车,小心的坐在软塌边上,问:“老爷前面骑马的面生啊,是新招的马夫?”

冯雍背后垫了个软垫,舒舒服服的靠在上面“哪是马夫,是我的救命恩人,回来的路上遇见山贼了,他出手救了我。”

“山贼?!”老李拔高一度调,扑过去捏冯雍的胳膊,“老爷您受没受伤啊?啊?都还好吧?”

冯雍打小就受不了这个,从小老李就把他当个水晶娃娃养,就算他划破了个手指头老李都扎乎的像他截肢了一样,还因为这吓坏了他娘好几次。

冯雍哭笑不得,他拍拍自己给老李看,“什么事都没有,你就别大惊小怪了。还有啊。”他凑过身子压低声音告诉老李:“这人恐怕是失忆了,回去之后查查他的底细,没什么出入我想让他给泽儿做武师,教他点武功巩固下身子。”

冯雍嘴角上扬,用一种非常满意的目光看向前面骑马的人,“他不是嫌弃人家武师粗俗莽撞么,这个总行了吧,仔细看看还有点书卷气。”

冯泽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老爹安排上了,正在府里逗小狼崽玩。前两日小厮拎着笼子,里面装着这小玩意儿要进厨房,半路被他拦下来,冯公子别的爱好没有,唯独这毛绒绒是心头挚爱,小狼崽连牙都没长全,一小团缩在笼子里,爪子还勾着笼子边。

“子玉把这小东西给我吧。”冯泽拎起笼子就占为己有了。

叫子玉的小厮跑回去和冯泽他大哥冯淮告状,小少爷蛮横又无理,抢我的狼崽玩。

冯淮笑:“不过是个刚满月的狼崽,也不能咬人,他想养就让他养着吧,你这一脸委屈是做什么,就这么稀罕吗?”

子玉脸鼓的像小包子,跺脚气哄哄摔门的走了。本来是炖汤给你喝,怎么就成我稀罕了,呸。

冯淮拿着笔站在案前看着自己的红木门吱呀吱呀晃悠,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敢情他是少爷了,还给自己摆脸色,该教训。

冯泽抱着自己的小狼崽去厨房讨吃的,厨娘给了他一碗羊奶,说狼崽太小了还不能吃肉。冯泽用手指捏起块酱牛肉扔进自己嘴里,和小狼崽皱皱鼻子。遗憾了,你吃不了,这牛肉还挺好吃。

他端起牛奶向外走,想了想转回来又捏了块肉扔嘴里,明明吃的是肉,嘴却像抹了蜜似的夸厨娘:“王姨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牛肉酱的比那醉仙楼都好吃。”

厨娘轻轻拍他一下,宠溺的笑骂到:“就小少爷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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