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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

玄温再一动手,孟亦盘着的腿便碰触到了灵泉水,而后缓缓下降,直到灵泉水没过胸膛的位置。

干净澄清的灵泉水直接与肌肤接触,瞬间便涌入了孟亦经脉与肺腑之间,滋润着他的身体。经脉与丹田偶尔有微微酸胀发热之感,正是逐渐缓慢拓宽的迹象,肺腑也只觉得在被一层又一层浓郁澄净的灵气冲刷着、磨砺着。

几乎是刹那间,孟亦身上的境界便又深厚了一层。

玄温眼底显露满意的神色,孟亦如今的情况,突破此时大乘后期的境界,不过信手拈来。

“我说过,只要你能做到,随时都可以杀了我。”盯着浸泡在灵泉中的孟亦,玄温勾起唇角,道,“因此,你可以尽情修炼,我等你赶上我之时。”

“你若死了,我便可属于任何人。”

玄温闻言,眯起冷然双眸。

“涵儿,你已经知道该如何让我生气了。”

孟亦淡然:“不敢。”

应霜平接连数日,彻夜不曾打坐休憩,四处打探消息,若是身体消耗过多,便将上品灵石握在手中,补充灵气,待体力恢复后,便又立时马不停蹄地开始调查。

如此,终于弄清了南陆程家如今的势力分布。

掌握了程家的分布,又知晓了程家最近的动向,便是时候找机会下手了。

应霜平站在隐秘处,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几名程家弟子,眼底翻涌无数心绪,心中埋藏的血海深仇渐渐苏醒翻腾,酝酿发酵成为浓烈的杀伐之意。当年应家的地界与被抢夺的资源,以及应家上下连主带仆数千人的性命的仇,他都会一一报回来。

一报还一报,血债血偿,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应霜平拾好东西,隐去了自己来过的痕迹,再度马不停蹄地朝着东陆鸿衍宗归来。

接下来,便是回到鸿衍宗,按照玄温的说法,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境界修为,并整理出来他应家遗留下来的所有能用得上的灵器、傀儡、阵法。这些东西,再加上与玄温做交易时,玄温给他的那些手段术法和灵器长枪,便能将他一个人的力量变成一队神兵。

亲手血洗程家,他说到便会做到。

第56章

玄温告知他,欲要修为在短时间内暴涨,需得移入腹中一单属性天灵根资质之人的元婴,然后再将应家秘宝太极八卦命盘融入元神之中。之后,他只要引爆元神内的应家秘宝,就可以在三日内拥有堪比渡劫后期,甚至是飞升期的修为境界。

应霜平知道,程家如此之大,自己若是想要将程家之人杀尽,就不能令“甚至”这两个字出现。

他要的,就是堪比飞升期的修为。

若非如此,程家作为南陆第一的世家,族内也有一名渡劫中期的大能和几名大乘期长老,再加上其他众多的化神期及以下的修士,修士人数不知凡几。正所谓蚁多咬死象,若是应霜平只有渡劫后期的境界,恐怕未将程家满门尽灭,就会被牵制。尽管他手上还有无数底牌,然而程家底蕴亦是深厚,怎会没有护宗之阵及其他各种抵抗外敌之策。

应霜平知道自己不能有一点疏忽。

他潜心蛰伏多年,扮演成自己都厌恶的样子,任由宗内之人如何蔑视嘲讽。甚至,与玄温做交易,帮助他囚困孟亦,夺取他人元婴……他所犯的所有罪孽,全都是为了这一刻,如何能够因为一点疏忽就葬送了所有。

而等到将程家之人除尽后,他会死。犯下的罪不可消除,他也不奢求谁的原谅,若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总要付出什么。

应霜平始终认为,这是自己应该背负的命运,由生到死,孤身而战,一生不过如此而已。

天道最不该做的事,大概便是将师兄带到了他的面前,让自己产生动摇,如此深刻。

应霜平回到回到鸿衍宗后,并没有立刻去整自己所有的东西,亦或者是去取自己需要的元婴,为最后一战做准备,而是孤身前往了九曲峰。

明知道那个人不在哪里,却仍是想要去看看。

犹记得他初入宗门的时候,孟亦已经是元婴期的修者,早有了自己的峰头,平日里休憩悟道都在九曲峰。

做戏要做全,应霜平被玄温为亲传兼关门弟子的仪式十分正式,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

一日之后,鸿衍宗宗门上下全都知晓宗主又了一个亲传弟子,那弟子同宗门大师兄孟师兄一样,皆是风属性单灵根,却因为身体原因,只有中等偏上的资质。中等偏上,在鸿衍宗这等一等宗门中,只算得上是不好不坏的平庸资质罢了。

宗门内,尽管有人疑惑为何宗主竟然会将这等资质之人为徒,却都没有说出来,毕竟宗主之事,不是他们可以置喙的。

起初,应霜平不知道玄温答应给自己报仇的机会,想要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又或者说,他不知道玄温想让他做什么,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因为玄温并没有一开始就告知他的打算。看起来,玄温似乎在等待合适的时机,既如此,应霜平便想着安安静静地待在丹岩峰,修炼磨砺,不出头不露面,等待玄温将之后的事吩咐于他。

他本以为自己会如此平静地等到那个时机到来,却没想到,孟亦忽然出现在了他的世界中。

孟亦是墨色中的光点,姿容出众,天资过人,纵使自身如此优异,他却依旧拥有温朗和煦谦和洒脱的气度,没有人能抗拒他的温度。

应霜平也是如此。

实在是,太温暖了。

冰冷干涸的心中被注入暖热的情绪,被仇恨蒙蔽的双眼渐渐看得清前方的路,所有的不完满和空虚在见到他的时候,都会渐渐消散。失去全族后,应霜平内心再如何沉闷阴郁,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追逐着孟亦,任由他走进自己心底。

之后,应霜平干脆暂时将家仇压抑,性格逐渐明朗,且总往九曲峰跑,闲来无事便跟在孟亦身后“师兄”、“师兄”叫个不停。

那是他一生中经历过的最安恬的时光。

而太过温柔的岁月是会令人沉溺的。

直到那一日,玄温面无表情出现在他面前,颔首,眼神睥睨,问他:“是否还想报仇。”

想。

应霜平压在心底的仇恨翻涌上来,眼中的暖色褪去。

他苟活到如今,就是为了手刃程家全族上下,为此付出一切,在所不惜。

“那么,可以开始了。”玄温这么说道。

于是,从那一日起,应霜平便开始逐渐疏远孟亦,转而跟在宿歌身后,并用各种借口假意接近柳释。他似乎渐渐换了性子,索性宗门内的大多数人本都对他不如何熟识,便是略有相处过的人,也只以为是他既已长大,性格有变是正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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