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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着一根褐色的草绳子,末端挂着一坛子酒。

任允看着平静的河面,那天际的最后一线血色倒映在那幽蓝的眸中,那双眼眸看上去像是什么不详的,凶兽的眼睛。

待到有一小船靠岸,船夫乐呵呵的拱了拱手:“公子久等,刚刚唠嗑忘了时辰。”

任允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垂下眼帘,柔声道:“无妨,有劳您了。”随后,一颗碎银落在了船夫手里。

船夫乐呵呵的好,任允上了船,也不进船舱,把那坛酒轻轻的放在身侧,静静地坐在船头看着那一线血色消失在天际。

任允依旧笑着,只是莫名多了几分,像是一只恶劣的狼看中了什么唾手可得的猎物,捕猎时那分凶狠而残忍的神情。

武林盟,这几个据点的见面礼,不知可还满意?

说起来,这次居然还得到了意外的情报。

任允指腹摩挲着酒坛的腹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凤目微眯,一汪柔水溢满了眼眸,连那表情也柔和下来,像是什么大型猫科动物惬意的眯着眼睛一般,竟是透着几分温顺意味,但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又是与先前一般无二的恶劣笑容。

不知道对付苏家庄,和剿灭武林的敌人,武林盟你会先选哪一个呢?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好饿qaq求各位大佬留个评论啊

第21章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咳血的症状虽然压制住了,苏长留却是紧接着发起了高烧,昏迷不醒。

墨迟生知道这也算旧疾复发的病症之一,但高烧没咳血那么麻烦要命,喝两次药基本就能退烧了。

小心的把苏长留的被子给人掖好了,墨迟生这才一脸疲惫的走了出去。

两个小童被他吩咐下去一个给苏长留抓药煎药,一个去整理他带回来的新鲜药材。

自己这三个好友,哪一个都不睡让人省心的主。

墨迟生懒懒散散的倚在自己房内贵妃椅上,眼帘垂下,眼下隐有一线青黑。

漆黑得像是夜空一样的眼眸里满是疲惫和无可奈何的神色,墨迟生慢慢的想起自己那三个混账好友每次受伤来找自己寻求救治的事情。

柳君则还好,次数不多,就是上次屠灭黑龙寨的时候,明明打得手的经脉都裂开了,却还是冷着一张脸,强行斩杀了黑龙寨的余孽。

那次是昆仑派参与的弟子死伤近九成,仅一成没有负伤,柳君则提着他滴血的裂风,一身黑白道袍染透了鲜血,道袍原本雪白的部分更是已经微微发黑,执剑的手滴滴答答的流着血。

那张宛若冰雪凝成的白皙面容也沾着血污,却是半分情绪也无,只是冷淡的放下了剑,伸出手,那手上伤口纵横,血肉外翻,隐隐可见森然白骨,好不可怖。

一只骨骼匀称漂亮,指节修长匀亭,恍若冰雪凝结的手,生生的变成了这幅模样。

“能治吗?不能我就练左手使剑。”

如果墨迟生都治不了,那就基本是没得救了。

但如此严重的伤,墨迟生也是得尽心力,帮柳君则接上了断裂的经脉,缝合了伤口,不知道用了多少珍奇药材,这才把他的右手保住。

事后墨迟生愤怒的骂了这个混账半个时辰。

不过好在柳君则大部分时候都是极有分寸的。

唐溯?呵……墨迟生想到这里,笑了一声,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混账。三天两头和人打架的混账玩意儿……

受伤次数不计其数,最严重的几次除了上次中的毒箭,就是当初他从唐门跑出来那回。

几人之间有独特的传讯方式,本来是一只鸟,当初唐溯那只鸟拼了命的飞过来找到了他,把他带到了深山老林的一个破庙里。

幸好当时他在附近的城中买东西。

墨迟生找到唐溯的时候,唐溯已经是昏了过去,却是没有倒下,半坐着,那把短刀撑着他的身子,只剩下半只脚没有踏进鬼门关,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

肋骨裂了两根,左手几乎被人斩断,靠着几条经脉勉强相连,身上被暗器割开的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腹部也有一道巨大的豁口,被一根布条死死裹着,应当是唐溯自己草草处理的,布条正往外缓慢的冒血。

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豁口泛着青黑,伤痕累累的右手死死的攥着他的那条艳红发带和那把刀,肩头插着两柄断箭,原本像是盛满了星辰的明亮的眼睛已经慢慢灰暗下去,像是即将燃尽的油灯。

墨迟生再晚到半个时辰,见到的就是唐溯的尸体了。

那是墨迟生头一次给人治病,手都是颤抖的。

那次他用光了所有的药,给唐溯灌了一碗老山人参汤续命,又往唐溯身上扎了数根吊命银针,依旧无法把握唐溯能挺过来。

最后唤来了他的巨鹰,将唐溯带回了自己师父那避世的药谷,请出了自己年过百岁的师父,师徒二人合力,连续施救了三日,才把唐溯从鬼门关的阎王爷手里抢回来。

墨迟生想到这里,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

苏长留就更不用说了……受伤倒是没有,三天一小病,一月一大病,一年一躺床,每隔一段时间墨迟生就得来给人诊脉。

堂堂的江湖鬼医在这几个混账这里就是个随叫随到的大夫,还不给钱的那种。

算了,不想了,气得心肝儿疼……墨迟生叹了口气,睡会儿吧,过会儿就去看看清宴发热的症状如何了。

这样想着,墨迟生便到了床上,懒洋洋的裹着被子一滚,闭上了眼睛。

任允踏着夜色,回到了苏府,轻车熟路的穿过长廊,找到唐溯的卧房,正要扣门,却是手一顿。

里面没点蜡烛。

小祖宗不在?

任允心道奇怪,这个时辰应该是用过晚膳了,怎的不在房内?

犹豫片刻,任允轻轻的推开了房门,手腕上挂着的那坛子酒晃晃悠悠的,随后任允点燃了桌上的烛台,把酒放在桌子上,自己拂袖坐下。

等一会儿好了。

苏家庄外一客栈内,与苏长留交手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桌上静静地立着苏长留给他的那瓶伤药。

“苏少爷……对不起……”男子颓然一笑,想到前几日闽堂主找到他让他做这事,条件是提拔他为二把手,并帮他治好自己那卧病在床的母亲。

他没有半分犹豫,当即答应了。

就算他很清楚那药能够要了苏长留的命。

这瓶伤药……

男子双臂支在桌上,苦笑着把脸埋在双手中,心里苦涩得要命。

我要杀了你啊,苏少爷。

一嗤笑打断了男子的黯然神伤。

“嗤。”唐溯不知何时坐在了窗口,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脚支在窗框上,背后的一轮圆月隐隐透着几分诡异的猩红颜色,唐溯眸中星辰染血,没半分像人的眼睛,那双像是野兽一样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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