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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溯慌忙伸手给人拍背。

柳君则神色一凛,蹲下去正要捉住苏长留手腕再次诊脉,苏长留却是骤然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柳君则雪白的衣摆。

血里隐隐约约有几分淡黑。

白淇一看,登时蒙了。

旧疾复发。

怎么可能会复发?!少爷有好好喝药的啊!

唐溯反应更快,立刻按住苏长留,鼻尖微动,几乎是整个人贴在苏长留的身上嗅了嗅。

除了平日里那股药的味道,还有一股极轻极浅的,诡异的香味。

……

唐溯拉着柳君则道:“你先背着清宴回苏府!我去找子佩!”

唐溯的轻功一绝,他去找那神出鬼没的墨迟生,再好不过。

柳君则微微颔首,抓着苏长留手腕将他背在背上,托着苏长留的身子,纵身从高台上跃下,广袖飞展,像是一只巨大的鹤展翼而飞。

“柳仙长?”

场上有人正在比试,下面的人看得正认真,一人无意一瞥,看见柳君则一袭黑白道袍在风中冽冽而展,不禁错愕。

随后便看见那一抹雪白里,刺目的鲜红。

血。

等到柳君则落地,广袖垂落,背后那人的面容显露出来。

“苏少爷?!”

那人大惊,一声脱口而出的苏少爷引得一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那边。

柳君则连冷漠一瞥都不屑给他们,足尖点地,背着苏长留飞快的赶回苏府。

唐溯则是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墨迟生今早说过,他去那座山上采药了。

人群骚动起来,受过苏家庄救助的一些江湖人士议论纷纷,性子急的已经跟着柳君则往苏府跑去。

唐溯耳畔只听得见风声,脚底内力运转,几乎化作一片虚影,赶到了苏家庄边缘,一座青云缭绕的山脚下。

墨迟生在里面。

唐溯却是停下脚步,抽出了腰间的那竹笛,凑到唇边,一声尖锐的笛鸣响彻云霄。

一声接着一声,唐溯一步一步往山林里走去,尖锐笛鸣宛若凤凰哀鸣,惊起山中飞鸟无数。

约摸过了小半柱香,唐溯吹得嘴唇发干,一声鹰啸骤然从天上传来,墨迟生从鹰背跃下。

墨色广袖像是什么巨大的黑鸟的翅膀,落在唐溯面前,背上背着药篓,里面只有小半筐草药,墨迟生气急败坏的看着唐溯,怒道:“你小子催命啊!”

唐溯放下笛子,急道:“子佩!快回苏府!”

“怎么了?”墨迟生看着唐溯神情不是一般的着急,忙唤下自己的巨鹰,将他拉了上去,巨鹰展翼飞入青空。

“清宴旧疾复发了!”

苏府现在几乎是鸡飞狗跳的。

苏长留被安放在床榻上,不住的咳着血,本就无甚血色的面容此刻愈发苍白。

白淇慌忙吩咐煎药,又赶忙要去找大夫。

苏伊伊看着自家大哥咳着血被柳君则背回来,当即哭了起来,几个丫鬟忙哄这小姑娘不要哭了。

苏伊伊却是不听,哭着跑进了苏长留卧房,拉着苏长留的手,一张小脸哭得通红,眼睛里不断的滚出泪珠,抽噎着道:“大哥!嗝……呜……大哥你别死……我会乖乖的……”

“乖……没事的……”苏长留压着咳嗽,勉强伸手拍了拍苏伊伊的头,“让大哥歇一会儿……咳……”

“清宴!”唐溯拽着墨迟生冲进来,看见一旁哭得稀里哗啦的苏伊伊,忙伸手把这小姑娘抱起来,“乖,别打扰迟生哥哥治病,我们出去,你大哥一定会没事的。”

苏伊伊小巧的鼻尖哭得一抽一抽的,乖乖的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哭得通红看着苏长留:“大哥……”

唐溯只是看了一眼苏长留和墨迟生,抿了抿唇,抱着苏伊伊走了出去。

“苏长留!你非要气死我是不是!”墨迟生一声怒喝,伸手按住苏长留手腕,眸色阴沉,片刻后,却是错愕。

苏长留微微侧头,勉强笑了笑看着墨迟生,脸色却是苍白得让人心凉:“我以为,咳咳……用最温和的招式不会有事……咳……”

“……”墨迟生不言,只是伸手剥开苏长留衣衫,随后打开一旁的药箱,拿了针包,取出数根长短不一的银针,慢慢的扎在相应的穴位上,等到苏长留咳血稍微缓和了些,这才沉声道

“这次不是你的错。”

脉象表面上是没有任何异样的,与旧疾复发时的脉象几乎一模一样,差点把他都骗了过去,细细探查才发觉脉象里那微不可查的古怪。

……有人用什么药,强行激发了苏长留的旧疾。

门外苏伊伊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抽抽搭搭的吸着鼻子,鼻尖通红,看着唐溯:“大哥真的没事吗?”

唐溯蹲下来,认真的看着苏伊伊的眼睛,柔声道:“放心,一定没事的。”

苏伊伊还是放心不下,白淇本是想要带她回房,她固执的摇了摇头,说一定要等到墨迟生出来,确认大哥真的没事之后才肯回去。

柳君则素来喜洁,此刻却是穿着那身染了血的,还有些脏兮兮的道袍,安静的站在那里。

唐溯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眼底隐隐有几分血光闪过,像是野兽的眼睛。

那股奇怪的味道……

崔杼自然也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问清楚情况后却是不知所踪。

墨迟生此时满头大汗,虽然苏长留的旧疾复发是因为药,可已经复发了,就算去除药性也改变不了什么。

好在还来得及救治。

墨迟生几乎用尽了毕生所学,这才勉强压制住苏长留这突如其来的旧疾,但也只是能让咳血的症状暂时缓解。

稍不注意便会复发加重,接下来还得静养数日,切不能用琴半分。

日已落入西山,天边只剩下了一道残余的血色。

任允在码头等船。

一袭崭新的绛色锦袍在残血余晖下映出血红的光,连那腰侧缀着的那冰清玉洁的,纯净的,雪白的玉佩,都染上了血色一般。

那柄折扇依旧拿在手上,只是腰侧多了一个有些鼓鼓囊囊的墨蓝锦绣囊袋,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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