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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空气清晰。

卖伞的老头正打着瞌睡,一道身影挡住他的去路,老头抱着一大摞伞放在地上:“还没开张。”

沈拂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买。

对面墙上趴着一只野猫,长相很是喜人,正巧停步多看了两眼。

野猫窜走后,他才道:“我来镇子这几天,没看见一户养宠物的人家。”

卖伞的老头不耐烦道:“养不成的,这里的动物不亲人。”

沈拂刚迈步离开,老头突然自嘲道:“动物也是有灵性的,亲善避恶。”

回过头,老头已经开始低头摆弄他的伞,一言不发。

依照画魔所说,死得多数是外乡人,如此多数量的怨魂,沈拂不信他们生前没一个人察觉到异常。

假使有,为什么不逃跑?

小镇的出口位于东南方,穿过一条羊肠小道就是。

右边的大树下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西沉镇三个大字。

沈拂来时正值黄昏,忙着找落脚地,没有注意太多。现在重新观察,发现石碑右下方有半个血手印,受长年风雨侵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尝试着往外跨了一步,脚下的地面同一时间晃动起来,不是地震那种剧烈摇晃,仿佛是踩在一片柔软的草坪上,下方是翻涌的波涛。

一个骷髅头没有一点预兆地破土而出,笔直朝沈拂脚下滚来。

用力一脚踹开,随之更多的骷髅涌来。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像是画魔领他去的那个世界。

连忙将伞起,全部的影子暴露在外,骷髅刚一靠近,被那黑暗侵袭,立马乖乖钻入地底。

“往阳光下站一些。”影子开口。

太阳一照,影子颜色加深,微微变大了一些。

地面恢复正常。

影子:“西沉镇被厉鬼包围,只能进不能出。”

沈拂听后皱眉,那迟风又是如何做到去外地求学?

“被厉鬼拉下去的人必死无疑,若非我及时出手,少不了要陷入麻烦。”影子开口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沈拂逆光站立,看不清表情,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吃了供品,就是你的新娘。”

影子点头。

沈拂又道:“第二次见面,我问你姓名,你言知晓名字,便要结永世之好。”

影子继续点头。

沈拂:“眼下更是要求以身相许……如此无所不用其极又蛊惑人心者,你可知在人类中被称作什么?”

影子朝他身上贴去,声音低沉迷人:“三顾留情。”

沈拂强迫他认清现实:“狐狸。”

“……”

第98章愿教清影长相见

画魔对沈拂从来都没有恼意。

短暂沉默后,站在原地思量:“狐狸和兔子挺配。”

沈拂:“哪来的兔子?”

可惜画魔是以影子的状态出现,他没能看见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惊艳:“唇红齿白,肤白如脂,翩翩浊世佳公子。”

沈拂完全不意外画魔会说出这种话。

一只魔,你跟他讲礼义廉耻,是在跟自己过不去。

【系统:和巫牧之相比,他算是相当不错的。】

沈拂晃神几秒,深觉有理。

“照你所言,活人是出不了这个镇子。”

“是。”

“迟风呢?”

“迟?”影子重复一遍这个姓氏,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他不一样。”

“如何不同?”沈拂追问。

画魔的声音忽然有些冷:“柳木,细绳以血浸染,纸钱但要是红色,准备好这三样东西,我可以给你演示。”

语调急转直下,沉闷冷淡,沈拂蹙眉:“不能明说?”

“不可。”

他一再坚持,沈拂觉着此事可能非比寻常,就此打住。

出来一趟不好空手而归,半途找到一家小铺准备挑件东西作为新婚贺礼。

沈拂从前见过的老人家上了一定岁数,便是养花遛鸟。西沉镇的老人不同,大致可以归为两类:去茶楼品茶和在外做生意。

这家亦然。

“外来客?”老妪佝偻的身子,看到他目光露出几分稀奇,想拿起杯子,然而手一直颤抖着抓不住杯柄。

沈拂帮她托着杯底,耐心等老妪喝完。

目光留意着架上的货品,看中一个花瓶:“怎么卖?”

老妪道:“买这个做纪念品,恐怕不太方便携带。”

“送礼用的。”沈拂笑道。

老妪将花瓶给他取下来,几次险些摔碎:“镇上有喜事?”

沈拂:“迟家的少爷。”

老妪手在半空中僵硬了一下,摇头道:“不是良缘。”

沈拂付完钱,左手花瓶右手举伞,路过的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他,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维持平衡。

一只鬼爪孤零零地立在床上,五指伸展,一张一合。

沈拂一进屋门就看到这么一幕,裹着鬼爪的白布被挣脱到一旁。

见它没有伤人的意思,索性由着它去。

花瓶被放在桌上,鬼爪从床上跳下来,想将桌布扯下。

沈拂冷冷道:“这东西花了不少钱,倘若碎了……”笑容冷冽道:“我这儿可不会留只会败家的玩意。”

鬼爪不知是不是听懂了他的威胁,安分守己待到一旁。

找了个布子,正擦拭花瓶上的灰尘,一阵呜咽声钻入耳中。

上次听到哭泣声还是在半夜,这次更为清楚些,寻着声音走到院中,来回那么多佣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各做各的事。

沈拂最终停在花圃,哭声戛然而止。

没有找到哭声来源,却是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柳雪正朝着这边走来,见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

她的眼眶湿润,鼻头有些泛红,瞧着像刚刚哭过。

沈拂:“是你在哭?”

柳雪迟疑了几秒,点了点头。

沈拂递过去一张纸巾。

柳雪不好意思道:“让你看笑话了,想到就要嫁为人妇忽然有些害怕。”

沈拂安慰道:“很正常。”

然而他很清楚,那哭声细弱,相当稚嫩,更接近小孩的哭腔,绝非柳雪能够发出。

两人说话没多久,柳雪就被佣人叫走,沈拂独自站在原地,盯着花圃看了许久。

白天不适合做见不得光的事,一直等到深更,沈拂才溜过来,将鬼爪扔到里面,“别伤到根茎,去下面看看有什么。”

鬼爪对着他,中指向下。

沈拂不动声色威胁:“做铲子要比回到画魔手里好得多。”

‘画魔’两个字对鬼爪有很大的威慑力,顿时乖乖履行刨地的指责。

它从最角落一路往下,速度堪比老鼠打洞,没过多久爬上来,爪子抓着一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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