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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挺过这段。”

许笙还在逞强,从他进门的那一刻起就没停止过,或许,从这场可怕的变故发生以来,许笙就一直扮演着那个坚强的、荫庇亲人的角色,而没有人能让他拆掉所有的伪装,去放任,去依靠。

庄白书轻吻着他发颤的唇瓣,心中一阵阵绞痛,他柔声道:“现在我就在这儿,再也不离开你了,天塌下来我也给你顶着,所以,别再硬撑了,也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露出这种表情,嗯?好不好?”

许笙心脏猛烈地颤动起来,滚烫的眼眶氲起一层水雾,连眼前的人脸的看不真切了,他本能地抬起手,回抱住那人宽厚的脊背。

像是沙漠中濒死的人得到了一泉甘露,两人汲取着彼此的温度,所有的痛苦也被虚化了一般,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各抱着难以言表、却又截然不同的心境,紧紧拥抱着对方。

……

庄白书事先给他买了饭,看着他一口口吃完,许笙之前就已经困得不行,没过多会儿就躺回了被窝。

他阖上眼帘,不一会儿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庄白书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宇间仍微微锁着,不知是因为伤口疼了还是做了什么噩梦,睫毛也随着颤了起来。

庄白书有种心被生生剜去一刀的阵痛,自记事起他没失去过什么亲人,自然没法感同身受许笙现在的痛苦。

但这种感觉大概是最彻骨的、最绝望的。只有这样,才会把那个风朗昂然、细腻温润的人,变成如今毫无生气的样子。

这个过程大概会很漫长,他眼前能做的,就是这么亦步亦趋陪在他的身边,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守着他,直到他振作起来,直到他恢复到原本的状态。

过了一个多点儿,许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已然睡熟了,庄白书凑过身,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坐回去时,听见门外传来动静。

他一转头,看见门外进来一位身着白大褂的老大爷,那人刚要说话,庄白书抬起手示意他嘘声,随即起身跟他出了病房。

两人站在走廊边,医生就问他:“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是。”庄白书毫没犹豫地点头,道:“有什么事吗?”

“之前……病人的情绪一直不太好,期间还昏迷了一次,所以我们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说。”

庄白书眉头蹙了起来,道:“他到底伤到什么程度?刚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甚至都站不稳,就那么一会儿出了一身冷汗。”

医生推了推眼镜,问:“病人之前脑部有受到过损伤吗?”

庄白书表情有些沉郁,道:“有,他被山上的落石砸到,也是脑震荡,昏迷了半个小时,当时恢复了一周左右。”

“什么时候的事?”

“一年半之前。”

老大爷叹了口气,道:“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这次的车祸,脑震荡的程度要比上一次严重很多,我们给他做了ct,里头显示有淤血,会有些压迫神经。”

庄白书拳头不自觉地捏紧,掌心隐隐颤着,沉声道:“会造成什么影响?”

大夫沉吟了一下:“这个我也不好说,症状和恢复速度因人而异,短期内的头痛头晕、恶心呕吐,可能伴随短期失忆,个别患者也有情绪上的影响,自我否定、喜怒无常.....他这种情况需要好好静养,两三周之内最好别用脑,静养三个月也就差不多好彻底了。”

庄白书点了点头,深疏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大夫又推了推镜框,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要跟你说的不是这件事儿。”

庄白书愣了一下,等着他下文。

“他的母亲是前天晚上被急救车送过来的,我们发现她之前四年前就已经患了乳腺癌,并把左侧整个乳-房切除,当时是已经治愈了的。”

庄白书喉结不由鼓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我们给她做了仔细的检查,发现她的乳腺癌复发,并且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胸椎。”

……

庄白书喉头有种被生生堵住的错觉,他好半天才消化了这个消息,顿声道:“那她还有治愈的希望吗?”

“不能说没有,需要根据病人的肿瘤大小,转移情况,身体素质来判断。”

大夫道:“如果积极治疗,病灶可能会变小,还是有恢复的希望。”

庄白书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问:“他们都知道了?”

“我们诊断之前需要询问她之前的病史,所以病人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大夫也看了看许笙病房的方向:“但....她的家属应该还不知情。”

庄白书盯着许笙病房的那道木门,门外挡住了一切会让那人痛不欲生的残酷事实,明明仅有一墙之隔,却觉得隔了万水千山,让他深深地畏惧着许笙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明明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故,许笙现在已经没有余力去承受这些,现在告诉他无异于往他的心口生生捅上一刀,但他知道,许笙早晚会知情。

只是连他都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告诉他。

第75章

许程荣离世后的一周,医院的手续和死亡证明都已经办好,以徐梅的状态也现在不能回单位,就在医院一直修养着,他爸的遗体需要火化下葬,几日后许笙一清早离开了医院,庄白书跟他一起去了殡仪馆。

许笙的爷爷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奶奶这些年在三亚定居,虽说二十四小时有人照顾着,但几年前老人身体不大好,家里人一直想把她接回来,老太太嫌太折腾一直没同意。

许笙心里明白奶奶迟早要知道,但这样的噩耗,恐怕耄耋之年的老人承受不了,他最终决定年前亲自去海南一趟,把这件事当面告诉她。

这期间庄白书一直寸步不离地陪着他,无论是眼看着父亲的遗体被推入火炉,还是抱着他的骨灰下葬,许笙都出奇的平静,庄白书心里担忧着,可没从他脸上看出起伏,可那人被握紧的手心却一直冰凉,怎么也捂不热。

庄白书趁许笙没在的时候跟徐梅谈过,徐梅态度很坚决,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的病,也嘱咐他别告诉许笙,现在大三快要结束了,不管到时候大四许笙是实习还是准备考研,徐梅都想让他回去完成学业。

但是徐梅的病情没法拖,她需要最紧急的治疗,眼下只能先住着院,等这段风波过去了,许笙迟早也会知情。

庄白书之前十二月末离开学校,错过一门考试,开学还要补考,一月份还剩四科,许笙说什么也不让他留在这儿,好说歹说一顿劝,庄白书最后答应一月四号那天订机票回去,前提是许笙也跟他一起。

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故,失去了再也无法弥补的人,日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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