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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了决断朝臣,皇子,皇后都劝不住,更何况他们这些太监?

卢斯在外头等了一个多时辰,他也知道分寸,没进候见室,就在外头,相对来说比较空旷的地方,让过堂风吹了个透心凉。想打喷嚏只能硬生生咽下去,毕竟这事跟肺痨有关,万一以为他是染上病了,那可真是没处说冤枉去了。

“陛下,请挥退左右。”外头冷的要命,进了殿,这里熏的又是香又是醋,温度又上来了,卢斯顿时觉得一闷他真是觉得有点不好,可别真病了。

皇帝看了看他,点了点头,等宫人都退下去了,卢斯道:“陛下,陶国公三子玄凌道‘二哥知晓前太子仍在,正与前太子筹谋’。”说完,卢斯一个头磕下去,不起来,不动,不说话了。

皇帝坐在上头,手里捏着个羊脂白玉的雕龙镇纸:“这倒也不奇怪,朕让他们母子出入宫禁,这么长时间了,总有认出来,传出去的。”虽然说这不奇怪,可皇帝还是叹了一口气,“爱卿如何看?”

“大殿下踏实聪慧,陛下英明睿智,此时绝无可能。”卢斯这可不是拍马屁,这话的潜意思就是,大殿下很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知道敢闹腾那就是找死,所以他踏实聪慧。皇帝也很明白什么样的选择对国家对皇室更好,作为一个实权皇帝,他也不可能真的让前太子薨了后,就什么后手都没安排,所以皇帝英明睿智。然后他又道,“大殿下,与此事无关。”

皇帝笑了:“那是自然,旁的不说,我儿即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去找这么个蠢材!陶国公家的老三就让他好好当道士,朕当初不给封了他个真人吗?干脆再给他一笔银子,让他自己开道观去。他的两个哥哥实在是乱来了,将一国之都当成了他自家的后院吗?该死!”

“遵旨。”那就是放了玄凌,至于那大哥和二哥,皇帝都不想见,让他们死在外头吧。

“敬惠公主……突然反省,欲出家修行。至于其他的事情,爱卿就不要管了。”

“是。”无常司查案子,探究的是真相,皇帝不需要真相,但他感觉到了危险,那就很干脆的把所有被他怀疑点火的人一起拍死,这要是个直臣就得劝谏了,卢斯不是,他很高兴无常司能在朝廷即将到来动荡之前,先一步得到消息隐匿起来,“陛下,臣还有一事。”

“哦?什么事?”

“开挖陶国公家深井之人,可否从死囚中找?”

“善。”皇帝点头,上回挖邪教的地宫就是找的死囚,后头没死几个,剩余的人都得了特设,无常司算是有先例了,“另外,你们无常司给朕传一传消息,就说当年邪教并非是养疫,那疫病乃是他们见开阳起了大疫后,才养起来,意图向外传播的。”

“遵旨。”卢斯虽然不知道皇帝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可是这消息对无常司来说是举手之劳。

求的事情求完,卢斯立刻告退。出门头一件事是喝一碗放了花椒、辣椒的红糖姜汤水,然后赶紧运动发出一身汗来,总算是没真的发烧生病。

第二天,陶国公府里剩下的患病之人已经都被转移到城外去了,他带着人先是一把火把国公府给点了!国公府也不算小了,火苗子窜得,开阳城里的各路衙门都跑来了,尤其是火龙局的人,看着点火的无常,敢怒不敢言。

不过,卢斯事先做好了防火带,这天又无风,这把火烧起来的大,可灭得也快。等到火灭了,卢斯带着人,戴着大口罩,穿着新制的将脑袋全罩起来的多层帆布防护服,走进了国公府。他们后头一批人,身上的防护服没那么厚,这些人提着大锅、盛满了物品的麻袋,还有一个个大缸子。

看他们这个打扮,其他各衙门的人立刻逃之夭夭了。如今的开阳人,对当年大疫之事依旧是提起来都吓得哆嗦,陶国公府恰好还有个染了肺痨的老国公,谁都不会嫌自己命长。国公府的左右邻居本来就被着火吓得够呛,再看无常司这个样子,更是半句埋怨都不敢说,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的带着家小紧急出门了。

陶国公府被烧毁的旧址上再次出现了烟火,那是被架起来的熬煮着白醋的大锅。四周白色厚帆布的幔子立起来,隔绝了内外的视线。

卢斯可以坐在后头指挥的,不过他当然也没把自己当马前卒,卢斯是跟无常司自己人在一起的,他在指挥死囚们干活。

昱朝的规定,同意秋决的日子是在霜降和立冬之间找一天,卢斯找上开阳各个有死囚牢衙门的时候,正好距离秋决还有那么几天。死囚牢里的犯人,不少人都已经见过家人最后一面,以为这日子就是过一天少一天了,结果,突然就冒出来了无常司这一手。

让他们去挖疫病之源,办好了,那是有了大功德,只要活下来,就能赦他们回家!

这若是再有几个月,甚至再有一个月,都没这么多死囚愿意来。谁都有个侥幸的想法,万一皇帝老儿突然来个大赦天下呢?虽然他们都是死囚,可死囚和死囚也不一样,卢斯叫出来干活的,也不会找那穷凶极恶之辈。

可如今这是要不了几天他们都要被拉出去砍了,自然是只要被点名了,就都高高兴兴的跟来了。即便知道干这事指不定染上病也是死,但总比刽子手的鬼头刀慢一点啊。

封井的石板被彻底搬开,恶臭涌了出来。恰好一阵冷风吹过,就算是裹得严严实实的,也有人打了个哆嗦。

“石灰拿来,朝里头倒。”卢斯命令。

有的死囚便有些犹豫,这也算是毁人尸身,要遭天谴的。不过总有不犹豫的,他们干的事情,已经遭了人间律法的责罚,命都要没了,那还要顾得上天谴?

一袋一袋的石灰被倒进了井里,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臭味是淡了很多。石灰倒完了,朝下面倒油,菜籽油,一桶一桶的可是花了不少银子,不过,这算是朝廷业务支出,他们回头能去户部要。

倒得差不多了,又扔了些木炭,最后,扔了火种下去。

卢斯也不清楚这样管用不管用,这么干会不会有危险,比如爆炸之类的。可这也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了。而且他是真担心这里头有昆虫和老鼠之类啃食了尸体,染上了疫病,等到井一挖开,这些东西再把疫病带出去。

这么一弄,烧不死也能耗干净井下头的氧气,然后把这些东西闷死吧?

但这把火,一烧就烧了一天一夜,那口井就跟个烟囱似的,焚烧尸体的黑烟就蓬勃的涌出。这枯井周围的地面,都被烤得烫脚。恰好天上下起了雪,其他地方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白色,就只有以井为中心的一个圆,像是下雨一样泥泞污浊。

等到第二天的下午,雪花才能稳稳的落在泥泞上,不再融化。井口也不再喷出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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