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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的太监,跟寻常是不同的。

就跟皇帝身边的刘威似的,为什么现在宫里所有太监都管他叫爷爷?因为他是皇帝的大伴。刘长喜虽然有点贪,但他也很明白,自己的地位和权力,靠得全都是自家这位爷。

真正的太监是喜主子所喜,恶主子所恶,毕竟,有其主必有其奴吗。

“嗯……”

现在给太子洗着头,刘长喜就哭起来了:“哎哟,我的殿下啊,您这头皮里头都是痱子,这可真是遭了老罪了。”

“……”太子闭着眼,懒得理他。

“殿下……”外头传来声音,正是刘长喜的干儿子徐泽安,“刑部侍郎周大人求见。”

“请!”太子哗啦啦的带着一身的水就从浴桶里坐起来了,结果顿时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幸亏后头刘长喜服了一把,才没倒出浴桶去。

匆匆忙忙给自己整理好了,就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脚底发软,太子还是坚持在花厅见到了周安。

周安一见他,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通训斥:“你这面青唇紫的,跑出来作甚!快点,把太子搀进房里去,太医的药呢?熬好了赶紧递上来!”

说是叫人搀扶,其实周安自己也上手了。太子就高兴了,也不硬撑着了,一只胳膊搂着周安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他身上。

刘长喜肚子里叫一声冤,在周安的背后狠狠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麻溜的叫人端药上来了。

避暑去热的药汤子被端上来,那药的味道苦且酸,太子嘴巴里木木的没味道,但对着周安关心的神色,他就觉得喝进嘴里的东西都是甜的了。连灌了三大碗,太子的额头上冒出浅浅的一层细汗,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周安扶着太子躺下,太子脑袋刚挨着枕头,他突然抬手抓住了周安的手臂,双眼死死盯着他:“你……”太子忍住了话,视线稍微偏移,看着刘长喜,“你下去!”

刘长喜:“……”老太监抹一把心酸累,“是。”

一出门,刘长喜还把门关上了,老老实实的守在门外头,行了,他现在知道,自家二主子是谁了。

“你是不是……”太子想问,又觉得自己太想当然,他几次三番主动表白都给人家拒绝得干脆利索,把他的信心打击的不要不要的,怎么可能这回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于是话到一半就变了,抓住周安的手也松了下来,“……有事?”

周安看着太子,只觉得面上有些热,倒像是自己也中了暑气似的。他应了一声:“嗯。”一咬牙,周安道,“在外头听了您的消息,只觉得心慌意乱,不来看您一眼不成,我就跑来了。却忘了这时候,殿下正该好好吃药休息。”

“……”太子眼珠子转了转,爪子又伸了了出来,中途虽然停顿了一下,可最后还是放在了周安的肩膀上,“担心我?来陪我?”

“嗯。”周安点了头,他已经做好了这位至情至性的太子殿下有什么“冲动”表现的准备了主要是劝慰他的准备,毕竟这刚中暑呢,可别再闹腾得弄出什么毛病来。

谁知道太子定定的看了周安一眼,下一刻就把爪子伸了回来,然后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竟然是要睡觉的节奏。

周安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还有一种自己自作多情了的羞耻感,可他既然决定了再来拿自己剩下的人生来赌一把,就不会遇到点波折就放弃,至少,他得问清楚了:“殿下,你这是……”

“别……睡醒了又让我难受……”

周安那股难受的羞耻感顿时就消散了,太子原来并非是放下了,而是以为自己在白日做梦啊。周安便想干脆离开,有什么事,等到他睡醒了再说吧。

可他刚要走,那个闭眼睡觉的太子又跟活大虾一样蹦了个翻身,把他拽住了:“算了,有好梦总比连梦都没有强啊。博远,你这是……答应了?”

周安是又好气又好笑:“你怎么就一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你看,不是在梦里你能愿意坐在我床边上吗?你能愿意让我这样?这样?还有这样吗?”太子用极快的速度,在周安的唇角上亲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肩膀,又干脆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周安:“……”这小子是真的当自己在做梦,还是装假吃他的豆腐?!

周安虽然练武并不太频繁,毕竟是个文人,但他属于那种天生很容易练出好体格的人。尤其不再被困于一地之后,又能够真的实现自己的抱负后,营养和神都跟得上。他身材练得很是漂亮,肩宽腰窄,本来就腿长,穿着一样的官服,同僚都不想跟他站一块明明身高一样,但系腰带的位置都不一样啊!

衣服包裹下的胸膛,虽然不夸张,但也是很有料的→_→用现代等级划分,怎么说也有个d吧。

“真好……”太子脑袋也埋在了周安胸口上,用额头蹭啊蹭的,正当周安额头青筋暴起,想要把太子从自己身上揭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了小小的鼾声,低头一看,太子就这么搂着他,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周安无奈的想把人放进床里,可是太子搂他搂得太紧,他又怕太用劲了把人弄醒。只能跟着躺在一起,想等一会,太子手上松开了,在抽身走人。可谁知道,就这么一躺,他竟然不知不觉……跟着睡着了。

安睡的两人不知道,只是一刻钟后,就有人进到了房中来,刘长喜站在这人身后,吓得裤子都要尿了。可是主人只是看了他们两眼,吩咐了一声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皇帝没坐步辇,他就这么一个人溜达着,从东宫一路走到了皇后寝宫仁明殿。

皇后早知道皇帝来了,可只是让宫里的嬷嬷在外迎接,自己依旧端坐在妆台前,并未戴上凤冠,正在拿着一把玳瑁梳子,一点一点的梳着发尾。等到皇帝进来,让宫人退下,皇后才道:“陛下从东宫那里过来,该是看过太子了吧?”

“……”皇帝没说话。

“反正太子怎么说,陛下就怎么责罚吧,臣妾都领着。”

“梓潼……”皇帝低叹了一声,“你再这样下去,朕就只能杀了你了,别逼朕,好吗?”

皇后猛地站了起来,温婉和善的面容,扭曲得不成样子:“好!好!你可是真好啊!”连道了几声好,眼泪从皇后双目中流了出来,狰狞变成了凄楚,“什么时候,你竟然成了这种样子。不,你、你到底有没有心?”

“问朕有没有心,还是先想想你做的事情吧。”皇帝叹了一声坐下,“有些事,朕作为一个丈夫,可以担待,容让。但有些事,朕作为一个皇帝,却不能看着你一犯再犯,梓潼,你在动摇国祚。”

“呵呵,我的好陛下,你‘杀’了自己的太子,让那么一个不尊生母,纨绔无谋的小儿做了太子,就是稳定国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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