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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嗓子就要扑上去,得亏边上官家见机得快,把人给拽住了。

那边马闲让人打了三十板子,捕快退开,吕祥生才赶紧上去把人搀扶起来,结果这一看,还不止屁股开花,脸也让人打得两颊肿起,嘴角撕裂。已经是说不得话了,只能咕噜咕噜的发出些模糊的声音。

边上有个功曹过来,举着一份判状道:“可是马闲的家人?”

“是是是,我等正是。”吕祥生赶紧行礼应了。

功曹点点头:“马闲竟然来告我府班头与人串谋,贪赃枉法。他若真能说个子丑寅卯来,我们大人秉公明断,自然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可这人就只顾着一同胡说,什么也说不出来,大人定位诬告,本来按照律例,诬告者,变该依所诬之罪判罚。但念在他是初犯,脑子看起来也不大清楚,大人只判他杖责三十,罚银五百,你们可认?”

“我们认!我们认罪也认罚!”吕祥生赶紧点头,稍后便将银子交来。

“那就好,你等日后可要看好这马闲。再有下回,两罪共罚。北边的石山可是正缺徭役。”

马闲刚打理好了自己,原本有了些底气,可一听功曹所言,顿时一个激灵,嘴巴也逼得紧紧的。

卢斯看他这样,心道:该!当是杰克苏男主角呢?谁都惯着你。

“卢班头,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案子如何了?”功曹办完了公事,一看卢斯,笑了。

“没完,这不把苦主,还有几个有嫌疑的不忍带回来继续问吗?”

“哦,苦主……苦主?”功曹看吕祥生和马闲,以眼神询问。

卢斯点点头,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功曹也点头,小声嘀咕着:“果然是有病。”径自进衙门了。

吕祥生带着马闲走了,卢斯也并不需要他们了。只是他跟冯铮刚好走岔了,冯铮已经带着人手,去分开问询那些昨日的客人与出堂的哥儿姐儿了。

卢斯也不去寻他,只是将这三个仆人朝监牢里一塞,吩咐一声分开审问,就回去了马家……附近,去问周围邻居去了。

马闲的住处周围都是小康之家,不像市井人家愿意说话,大多人不愿言人是非或者掺和刑案。只有两家愿意说话,一家是马家左侧,另外一家是跟马家隔着个巷子的人家就是卢斯翻墙出来的那条巷子。

左侧住着孙家,不过户主一家都不在,已经是住到乡下的庄子去了。知道他们的来意出来说话的是官家,而且一开了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我家是书香门第,原本左邻右舍也都是规矩人。可自打来了马闲这一家子,我们这条巷子,忽然就变成了不规矩的地方了额!隔三差五的,他那地方就来一大帮子不三不四的人!歌舞唱戏不说,三更半夜的还高声喧哗。老爷和两位少爷去好言相劝,结果……都读不得书,只能到乡下去了!”

卢斯点头:“那你可知道他家有个少爷?”

“知道知道!还知道他是跟前头吕家老爷和离才搬来的呢,那吕老爷可真是……不如说是绿老爷呢。”

卢斯觉得他跟这位官家还是挺有共同语言的,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找到那个孩子:“这位老伯,咱们先说那个小少爷。”

“我曾经见过他家大哥,挺乖巧白净的孩子。只是他不大出来,没见过两回。”

“一点关于这孩子的消息也没有吗?”

“有些事不该我们这些下人多嘴……”这位官家沉吟片刻,“不过这孩子也是怪可怜的,我只是知道,那马闲宴客的时候,都不愿意用吕家送过来的仆人,而是叫了宴席,叫那些哥儿姐儿伺候。他后宅里的女子有都是不省心的,那小孩子就经常跑到他的宴席上。开始马闲也不管,直到有一回,险些让来堂会的馆子以为是自家的童儿带回去,这才稍微管束些。”

卢斯咧嘴,不负责任到这种地步,也是神奇。

“那您可曾听说这孩子与谁亲近的?”

“并不曾,摊上这样的爹,孩子也是可怜。不过就这么长下去,不出几年就又是个马闲啊。”管家感叹一声,摇了摇头。

第92章

巷子对面是刘家,跟孙家的情况一样,都是主人不在,只让仆人住在这里。从这户留守的管家所言,他们家老爷的脾气更暴躁一些,还跟马闲打过架,后来还是吕祥生把这件事了结了。

不过,他们家也提供了更多一些的线索。

“那孩子跟个磨菜刀的交好?”

“对,磨菜刀的孙老二,几辈子人都干的这个,为人也老实。那位小公子无人看顾,就隔着墙听孙老二吆喝,听得时间长了,他自己都会唱了。孙老二来的时候,两人就一起唱。为这个,小公子被罗婆子打过几场,那哭成我们这里都听得见了。”

“谁打的?”卢斯觉得自己不是听错了吧?

“小公子的奶娘罗婆子。”

“那不是奶娘吗?马闲不管?”

“……有些事,我们姑且一说,差官大人姑且一听。”

“自然。”

“大人也是知道那位小公子的身世,他那马家家门不严,就有些女子想着也可与马老爷生个孩子,共享富贵。”

卢斯想想那个有几分姿色的奶娘,果然是什么主养什么仆,脑子一样不清楚。

“所以,那孙老二后来呢?”

“孙老二夫妻两人早年也有个孩子,只是发了一场热症,早些年就没了。他倒是很喜欢小公子,隔三差五的扔个小玩意儿到院墙那边。我们有时候撞见了,也做不知道。”

卢斯转头又寻了里正,找到了磨菜刀的孙老二家。可等他匆匆赶到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孙孙家小屋外头挂着的白幡,他的老妻王氏跪在外头一边烧纸,一边大声哭嚎。

“这怎么回事?”里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按理说他们这一里有人去了,该有人通知他。

“叔,昨夜里孙老二回来的迟,夜里摔了一跤,今个早上才让人发现,搬回来的时候,人已经凉透了。”

昨夜里孩子丢了,昨夜里孙老二就死了,单纯的巧合?

“确定是一跤跌死的?可有人瞧见?”卢斯问。

来帮忙的邻人以为是出了人命,有人通知了官府,立刻有人老实答道:“禀老爷,我们见着的时候,孙老二的头破了个大洞,但随身的家什都没少,身上的银钱也还在,该是跌坏了的。”

“我可否进去看看?以防万一,也是给你夫君一个交代。”后一句话,卢斯是对着王氏说的。

王氏抬头看了看卢斯,卢斯见她有些惧怕犹豫,可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谢过大人。”

卢斯松了口气,这年代忌讳多,很多人根本连碰都不让碰尸首一下,能让看看,这就是很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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