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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多少?”

此刻卢斯想的不只是今后怎么过日子,还有明年交税的事情。

他家是猎户,人家交租的时候,交粮食、麻布、棉线和钱,他家交租的时候,是要交皮子和肉的。他爹死了,户主变成了他,因男丁少了一个,税也少了,可还是得交啊!他一个人手无缚鸡之力的,难道要把自己抽筋扒皮交上去?

“咱家……咱家还有百十来斤粮食,银子、皮货……给你爹办丧事的时候都花用完了。”

“都花用完了?!”窝了个大艹啊!他爹可是四里八乡最好的猎手,就算原主不大关心,却也知道家里银钱不少啊。

第5章

卢斯声音大了点,柳氏吓得一激灵:“都、都给你二大妈了,她一直说不够用,我就一直给她拿……”

“你!”

柳氏又是一个激灵,眼泪都下来了:“要不、我、我去要要?”

“算了,娘,这事你别管了。”这事不只是柳氏的错,原主也有错。他爹死了,他自己就该立起来了,结果狗屁不管,只顾扒着他老子的棺材哭,活该!不过卢斯也有点怀疑,这位后娘是不是装傻,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大宅门出来的,不至于这么傻吧?

原主活该活死了,他tm的来接这个乱摊子了,卢斯现在就是该了。

把柳氏劝走,卢斯自己躺平。要是现代,他自然有百般的手段去找他那好二伯的麻烦,敢占卢哥得便宜?!连本带利都得给老子吐出来!但到了这地界,他就是过江龙也得先盘着。否则让人以为是妖附体……

后娘和姐姐都胆小怕事也是好好事啊,不会对他的变化多嘴多舌。

这么一说,后娘来了,姐姐呢?

姐姐红线也病了。更房其实就卢斯那一间有炕的屋子,另外有一柴房和一个灶间。把唯一的一间房给了卢斯,这娘俩就暂时住柴房里。不过红线并非冻病的,毕竟刚挪过来几个时辰,她是吓病的。

“怎么还不喝?”柳氏这边给卢斯送完了姜汤,那边回去柴房,见之前她给红线端的姜汤一点没动。

“娘……”红线嘴唇都起皮了,却还是跟个水人儿一样,泪珠子不断朝下流。

“红线,你有什么……”

“栓柱他娘!有人找!”

“哎!来了!”柳氏应和一声,临走只来得及跟红线说一声,“快把姜汤喝了,凉了就不好了。”

柳氏匆匆而出,见是同村卢满仓家的刘氏,只是她身后还跟了个十八九的年轻后生。柳氏伸出来的脚这就有些畏缩了,寡妇门前是非多,更别提这房里还有个正当年的姑娘呢。

“这是……”

“可是安猛叔的嫂嫂?”后生站出来了,他穿一件黑色直裰,腰上扎着一条白麻布腰带,黑靴子,左手拎着一个筐子,右手提着一根五尺多长梢棒,这时候放下筐子,就是个把梢棒横在筐上,也吓得柳氏直接窜房里去了。

刘氏&黑衣后生:“……”

卢斯也在房里听见外头叫了,不过既然叫的是他后娘,卢斯就没起来问,依旧想他自己的事。

种地是不成了,他受不了那累。读书?别了,没那个脑子。当文豪?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后边两句接的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吗?

从商?就他们家这本钱,那也就是干挑担子的小行商,比种地悠闲不了多少,还危险。说不定路上遇见强人、野兽,就没了性命。就原主那匮乏的十三年记忆里,都有两回小行商死在他们村跟别人村之间的路上了。

做吃食买卖更是不容易,自己琢磨点好吃食出来,隔天不是当地乡绅上门,就是自家族老出面,让他“提高思想觉悟,大家共同富裕”了。

“还是老本行最好啊……”

“栓柱!栓柱!”

卢斯吓了一跳,这偶尔自言自语的毛病尼玛必须得改掉:“娘,怎么了?!”

“外、外边来了个大汉!”

“啊?”

稍后,卢斯穿好了衣裳,坐起来待客,“大汉”也让刘氏带进屋里来了。且人一进门,柳氏就立刻窜出去了。

一看来人,卢斯无语了,这是大汉?明明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哥哥吗。不过,卢斯对这人没太大好感,因为他长得太“正”了。不是正点,是正气。身为个痞子混混的卢斯,看见他顿时有种老鼠见了猫的难受感觉。

“对不住,在下身体不好,没能外出……”

“噗通!”正气小哥哥却是进门就跪倒,对着卢斯一个脑袋就磕了下去!

卧槽!啥玩意儿?!难不成我还昏着,这是yy出了一出正气小哥哥纳头便拜的小电影?

眼看着正气小哥哥又要一个头磕下去,卢斯赶紧站起来,无奈穿鞋的时候不但没穿利索,还来了个左脚拌右脚,瞬间就跌了下去。正气小哥哥赶紧也不磕头了,抬手把卢斯接住。

扑倒在正气小哥哥怀里,投怀送抱(划掉!)的卢斯,蜜汁尴尬……不过,这胸手感真好,不软不硬弹性十足,味道也好闻,这是皂角味吧?

“哎哟!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虚啊!”一边刘氏在那大声吆喝,“快点!快点上床上呆着去!”

咔吧一个虚字砸在脑门子上,刚还趁机吃豆腐的痞子被砸得有点懵。接着就被人七手八脚扶到炕上去了。卢斯拉着正气小哥哥,不是吃豆腐,是不让他再跪下。刘氏也在一边劝着,这回正气小哥哥就没跪回去了,而是低着头坐在了卢斯的身边。

刘氏是个热心肠,看正气小哥哥坐下了,松了一口气:“行了,人带到了,我也就走了。今日我家杀猪,别忘了让你娘到我家拿肉去!”

按理说守孝三年不能吃荤,但这种规矩一般都是大户人家才遵守。像他们这些穷苦人,也就是不嫁娶,穿素衣,日常依然是该吃吃该喝喝。否则真丁忧三年,屁都不干,一大家子吃啥喝啥去?

“谢过婶子了。”卢斯也不客气,“婶子慢走!”

等到刘氏走了,卢斯转头问:“这位,您是……”

“在下冯铮,家父冯宽,乃是食谷县的捕快。”

真是警字头啊,不过是古代的警。痞子觉得自己的雷达还是挺准确的:“哦,那您刚才是……”

“实不相瞒,今日在下来,是来见过恩公后人的。”冯铮开场介绍后,也不嗦,立刻就把事情前后给说明白了。

原主是个傻得,就知道自己老爹是服徭役的时候死的,可是具体怎么死的,连问都没问过。到了现在,卢斯才从这个并非卢家村的外人口中,知道了前情后果。

首先就得从徭役这件事上说了,人家其他县城向州府上交租税的时候,是给当地总兵官去信,请到兵卒来,让人家军爷给送的。可是食谷县穷啊,这事虽然是军爷该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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