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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都飞走了。”

何惜身体和头部巍然不动,只转动着眼珠看了他一眼:“只剩下十天了,再拿不出画,我就可以向老师以死谢罪了。”

这的确是一个挺严肃的问题,胡天不再开玩笑,摆正态度:“要不我跟你聊聊?看能不能激发你的灵感?”

“准奏。”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是瓶颈啊,还是倦怠期啊?”

“我要是知道怎么回事还用得上你?”何惜又动了动眼珠。

“也是。”胡天摸摸下巴:“有时候没有灵感的东西,画出来就跟屎一样,啧啧,真难办。”

何惜用脚踹他:“说谁屎呢,说谁呢?”

“我是屎,我是,总行了吧。”胡天由他踹:“要我说啊,灵感这个东西真不是想有就有的,实在没有也没办法。什么东西是你最近经常想起的?让你有动笔的欲/望的?”

何惜觉得胡天说得很有道理,皱眉思索了半天,迟疑道:“我最近经常想起的啊……”

“许之羽。”

三个字,从何惜口中缓缓吐出。

胡天听了手一紧,勾了勾唇,想笑,却没笑出来。

刚才的轻松气氛被这三个字一扫而光,胡天又坐了一会儿,沉默中透着一丝伤感。

墙上的时钟指向八点,胡天准备走,他在玄关处换鞋,何惜难得甩掉一根懒筋起身送他。

换好鞋,胡天撑着门板,身后是明亮的白炽灯,将他的轮廓照得有几分虚幻。

胡天深呼吸一口气,看着何惜的双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还是希望你能忘了他。”

“我等了你七年,俗话说七年之痒,但我现在一点儿都不痒。哪怕是施舍,也请你看在我守了七年的份上,考虑考虑我。”

胡天说完,不等何惜的回答转身便走。何惜没有出声,更没有叫住他,关上门,回到原处发呆。

呆了半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何惜点开,是胡天发来的简讯,一改往日罗嗦的画风,意外的简短。

“算我求你。”

何惜一直没有听见楼下发动引擎的声音,他知道,胡天还没走。

胡天在等一个答案。

何惜捂住眼,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喜欢说“求”这个字呢?

☆、拥抱

当晚何惜的梦境太过静谧,让他那颗沉寂了许久的心脏再次鼓动如雷。

梦中的许之羽站在窗前,窗外没有夜风,没有蛙鸣,只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他就这么站着,呆呆看着。

敛去了癫狂神色的许之羽让何惜恍然间发现,不知何时他的背影已经消瘦到这个地步。

那空荡荡的衬衣下,恐怕只剩下一把骨头。

想到这一点,何惜有些鼻酸。

无论许之羽做了什么,无论是生是死,是爱是恨。他都是何惜生命中可以依靠的存在,这一点从未变过。曾经的许之羽,在何惜眼里是那么的高大,连背影都足以令人心安。他那一节节的脊骨和与生俱来的傲骨屹然挺立。仿佛只要有他在,何惜头顶的那片天空就永远有人撑着。

只可惜,后来这个人,埋在地下,驱壳腐化,若干年后剩下的就只有一堆骸骨。而以往那些动骤便说的刻骨铭心啊,在白骨上也找不出雕琢的痕迹。

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永远的诀别,就算交情尚浅也叫人怅然。更何况,许之羽和何惜曾经是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情之一字,最怕的是深夜时的故梦重温。明明什么爱啊恨啊,早就随风飘散了,但再回首时,还是会为它所动容。

好像时光这种东西并不足以让人生出距离,生死也可以跨越。这一刻许之羽在这里,何惜也在这里,他们两个谁也不说话,却让这场故梦美好到令人分不出真假。

这样美好的氛围,转眼就被打破。许之羽回过身,虽然是笑着的,眼中却是浓重到化不开的伤感,眼睫都被这情绪压得低垂。

“我只是想看看月亮。”许之羽用手指了指天空“我记得我向你表白那天,它就挂在那儿,很漂亮。”

何惜循着他的指尖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

许之羽垂下手,颇有些无力,他叹息“我只是想再看一眼。”

随着他的这句话,梦境渐渐散了,周身的一切都在迅速消弭。何惜看进许之羽的眼睛里,来不及疑问便猛地清醒。

他拿起手机一看,午夜三点,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

再一看日期,十五号。

仔细想想,就是在七年前的今天,那个同样月朗星稀的夜晚,许之羽的一句表白换来何惜的一个点头,将这之后的一切拉开了帷幕。

或许是为了缅怀过去,何惜将微弱的睡意摒去,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皎洁的月光倾洒了一地。

他盯着那轮圆月,耳边响起许之羽刚才说的话

“我只是想再看一眼。”

何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知道了自己要画什么,甚至眼前已经浮现出它的模样。

灵感稍纵即逝,有了就要立马抓住。何惜正准备转身去画室,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一扫,发现楼下胡天的车还停在那儿。

而胡天则靠在车门上,指尖的火星明明灭灭,抬头望着何惜,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真是应了那句俗话,这里稍加改动:你在高楼望明月,而我只看向你。

突然一下何惜的心就软了,即使两人之间隔着高楼几丈,隔着婆娑叶间,隔着月亮洒在夜间的银华。但这一刻,何惜似乎能非常清晰地看到胡天脸上的表情。

带着委屈,透着乞求,就像楼下见人便摇尾的金毛。

心中渐渐有了一丝丝的悸动。

何惜深吸一口气,已经做下一个决定。他连外套都来不及穿上,一身睡衣直奔下楼,楼梯间的声控灯在他脚下亮起,又在他身后熄灭。

风突然大了起来,所有的一切都沉默无声,只有树叶在和风轻语。胡天的衣角在黑暗中翻飞,他的视线只凝在一处。那一刻他什么都听不见,脑袋像是浸在水里,耳朵被膜缚住,唯有眼前一片清明。

他看见了,他此生的挚爱,他做了七年的美梦,他的光,他的迤逦欲望,他的魂牵梦绕,他的盔甲和软肋,他的沉溺和原罪。

烟头不知何时落了地,胡天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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