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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一动的,却是旁边只露出大半边脸的钟信。

在那张看似没有表情的脸上,秦淮却看到了在记者抓拍下,老七那双完全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秦淮下意思打了个哆嗦。

因为在他的直觉里,那是一副野兽看守着自己猎物,绝对不容外人侵犯的眼神,

而小时候常看动物世界的秦淮知道,那些凶狠残暴的野兽,却往往都有一个看起来很美好的嗜好,便是将到手的猎物反复地玩弄,乍看起来,倒像是它们最心爱的玩伴一般。

但是到了最后,一旦野兽们遇到了不能抵抗的饥饿,又或是已经玩腻了这猎物,它们却定会将这猎物一口吞食下去。

所以眼前这个昔时的小叔,现时的挂名丈夫,会不会也像那些猛兽一样,也仅仅只是将自己当作一只猎物呢?

一时间,秦淮竟呆呆地出神了。

说话间,布伦便已经到了。

蓝色眼睛的法国人大约上次吃了钟信的瘪,这次在秦淮面前,略有些失望地没有张开双臂,而是有些不情愿地和他二人握了握手。

“秦、钟,又可以见到你们俩,真的是太棒了!对了秦,请你靠近我一些,感受一下,我和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

布伦虽然没有敢拥抱秦淮,却笑着把身体往秦淮身边凑了凑。

秦淮不露痕迹又极其自然地往旁边躲了躲,笑道:“不用靠得那么近,我便已经感觉到了,你身上洒了四时锦的香水,对不对?咦,好像又不完全是这样,你身上好像还有其他香水的味道。”

布伦惊喜地猛点着头,竖着拇指道:

“不愧是能发明出这款神奇香水的人,你真的好厉害啊秦,你知道吗,我身上除了四时锦,还少少地用了一些我们家族产的香水,目的便是想难为你一下,可是根本难不到你。唉,你越是这么厉害,我就越觉得自己真的好喜欢你,也好需要你!”

钟信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个洋鬼子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真正学好中文,说话中,总是会用上这些让人反感的言语。

秦淮一边请布伦落座,一边笑着让香儿把茶水送上来。

“布伦先生,我和钟先生都很感谢你对我们手艺的欣赏,也知道您说的需要便是指想要我加入你们集团,我说的对罢?不是您刚来,我便要泼您的冷水,而是我想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真的不会去法国,因为这里有我们一大家子的人,还有我丈夫一心想要完成的事业,这些,都是我们不能放弃的。”

一边的钟信听到最后那句话,似乎微微侧过头,看了秦淮一眼,手里端的茶杯却依然纹丝未动。

布伦听到他开门见山地便说起这些,反倒有兴奋地点了点头,道:

“秦,我真的很欣赏你说话的方式,很直接也很坦白,不像太多的东方人,总是那么含蓄,明明只有一句话,也要绕来绕去才会说清楚。”

他说着这话,眼睛却瞟了钟信一眼,倒似乎他口中的人,便是像钟信一样。

“所以我现在便也开门见山,说说我的想法。我知道你刚才话里的意思,也明白很多东方人的家族观念,‘父母在,不远游’什么的,我说的对吧?”

秦淮见他又掉书包,便轻轻笑着点了点头。

布伦又道:“所以我这次来,便不是像上次一样,邀请你们去法国加入我们的集团,而是想让我们双方,变成一种合作者的关系。说得直白一些,我们两方共同出资、出技术,共同获取东方和西方的市场,形成一种合作互利的关系。这样,我的家族可以打开东方的市场,而你们也可以借势占据西方的市场,你们想想,这种合作,是不是叫两全其美?”

听完布伦的话,秦淮看了眼身边的钟信,后者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打开。

但是在秦淮的心里,却已经对布伦的这番话动心了。

毕竟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来说,他深知布伦现下提出的建议,无非就是当前已经习以为常的全球化布局的经营与联合。而这种经营方式,也确实如布伦所说,可以最大限度地让合作双方的优势扩大化,取得一加一大于二的良好效果。

对于自己与钟信来说,目前虽然手握一款极具特色的香水,也有了一定的名气,可是就凭钟家二房把控公司的现状,凭现在老七在家族的位置和地位,要想让这款香水真正进入市场,达到像“钟桂花”那样的声望,恐怕还是一段无比艰难的过程。

但是如果跳出钟家的窠臼,大胆地将“四时锦”与法国的香水世家进行联合,那种“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的情况,却是完全有可能实现。

所以,既然在自己的心底,有一个要助他登顶的念头,又为何不接受布伦这个其时已经很先进超前的理念呢。

所以秦淮的心中,便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布伦先生,我倒是觉得您现在的这个提议,非常之吸引我,不过你也知道,这件事我是必须要和钟先生商量好之后,才能答复您的,所以您现下可以先回去,等到今天晚上,你一定会在电话中得到我的回复。”

布伦满怀期待地先告辞了。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各怀心事的人。一时间,谁都没有言语。

良久,那个一直没有开腔的男人先开了口:

“看嫂子这样子,是想和那洋鬼子合作,走得更亲近些了吗?”

钟信将手里的茶杯举起,却发现早已没有了茶。

秦淮眼尖,便提起茶壶为他续上些水,轻轻道:

“合作之意倒是有,只是亲近二字,却又如何谈起,终究在这方宅子里,也没有比叔叔,更能让我亲近之人了。”

秦淮忽然发现,其实自己似乎也是个矛盾的人。

方才还在担心自己会是谁眼中的猎物,而此刻,却不知不觉中,便脱口说出了与他亲近二字。

是不是,这一夜又一夜的同床不共枕,已经让自己,习惯了他的存在呢?

钟信将那茶一口喝了半杯,隐约中,竟似叹了口气。

“嫂子原也说了,你我便是亲近,也不过是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罢了,若是与那洋人合作,天南地北,东川西湖,嫂子还不知会见到多大的天地,到那时…”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钟信竟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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