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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虽瘦弱了些,却并无什么大碍,他所有的症状原由,还是出在脑子里,或者便可说是心病。”

那医生说到此处,目光看向何意如,“我和太太确认一下,三少爷昏迷之前,可是受过极强烈的刺激或是伤害不曾?”

何意如和钟九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医生颔首道:“我料到必是如此,因为三少爷这种症状的病人,我曾经医过数例,基本上都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或是伤害,导致其大脑中的神经功能,对某些事物下意识进行了自我屏蔽。说白了,就是他不想回忆起伤心的往事,也不想再被眼前的人所伤害,如此而已。”

钟九在一旁忙问道:“听闻大夫曾医好了几例这样的病人,那三少爷…”

医生推了推鼻上的眼镜,打断他道:

“心病唯有心病医,便是我从前治愈的几个病人,也都是用了刺激病人病源的办法。俗语道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三少爷有清醒的可能,现下唯一可以尝试的,就是找来一个他最想看到的人。只要这个人的出现,能够抵消他潜意识想逃避的事物,这心病,也便迎刃而解了。”

钟九与何意如对视一眼,一时间都是面无表情。

未几,钟九便请医生先去一边休息,他和何意如则如同以往一样,来到小佛堂里,让蕊儿在外守着,不许放一个人进来。

何意如方进了佛堂,便一下子扑在地上的蒲团上,对着佛像“”地磕起头来。

钟九知道她心里难过,也不拦她,半晌,才幽幽地道:

“意如,这会子,倒是咱们下决心的时候了。”

何意如惊恐地从蒲团上抬起头,片刻工夫,她的额头竟然已磕得红肿起来。

“下决心?我们…又要下什么决心?”

何意如心里面似乎已隐隐知晓钟九这话里的意思,可是她又不敢相信那会是真的。

钟九慢慢走近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这时候,还能有什么决心!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他二人,你是要死,还是要生?”

何意如嘴角哆嗦着,低低道,“你心里明明知道,又何必逼问于我。我心里面,自是要他们都活着才好。终究这人,好死也不如赖活着…”

钟九点了点头,慢慢握住何意如冰冷的手。

“我和你总是想得一样,对这两个孩子,我实是没有法子,眼看他们在咱们眼皮底下变成一双孤鬼,所以意如,就算是做孽,也还是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何意如闭上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钟九又幽幽地道:“只不过,如果钟礼真能够好转起来,他们两个,必定是要远走高飞。到时候,若他们生了孩子……”

何意如此刻忽然挺起了身子,目光竟变得莫名的古怪。

“我原也想过,就让他们俩到一个永远没人知道的地方去,自生自灭,便是生儿育女,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俩是叔叔和侄女的关系。可是自打老二媳妇出了那档事后,我忽然就怕了起来,总觉得父母造的孽,真的会应在孩子的身上。你我便无血缘之亲,此时后辈已然如此不堪,若老三他们俩以叔侄之辈,也生下孩子,我简直不敢想像会是什么样子!”

钟九看着她脸上复杂的表情,慢慢皱了眉毛,低声道:

“那你的意思是?”

何意如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如果老天有眼,用这医生的法子,真能让老三醒转过来,咱们便同意他二人的婚事,只不过条件是,他们俩却必须要留在钟家,留在我的眼皮之下。”

钟九似乎还是没有她的意思,轻轻摇头道:

“便留下他们又会怎样,难道假凤虚凰,许了名头,却不让他们做真夫妻吗?”

何意如嘴角却忽然露出一丝冷笑出来。

“在钟家,没有开不出来的鲜花,却一定可以,有结不出的果!”

她这话乍一出口,佛堂外的黑暗中,一个人影瞬间睁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58章第58章

门外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正是按何意如指示,守在佛堂门口的贴身丫头,蕊儿。

这蕊儿在大太太房里从小丫头做起,直至现在成为何意如身边的一等大丫头,也算熬了不少年头。

表面上,何意如似乎已视口风极紧的她为自己人,连每次与钟九往来相聚这样的头等机密大事,都是由蕊儿悄悄在中间斡旋。在外人眼中,此时的蕊儿,大约便是何意如最得力的心腹。

只是随着蕊儿渐渐长大,心里却日渐明白,这位钟家手握重权的大房太太,原是一个从来不会给出真心的人。

尤其让蕊儿心底不安的,便是她惊恐地发现,那几个曾经像自己一样,在何意如身边伺候过的贴身丫头,似乎都没有什么好的结果。并且她还留意到,凡是伺候太太的丫头,竟然都不是各房惯用的家生子,而都是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被人牙子卖了死契,漂在钟家的孤魂野鬼。

虽然那几个丫头在伺候大太太时,都没有挨打受骂,甚是安稳。可是说来也怪,待那几个丫头年纪大了,适宜婚嫁之际,却不是生了急病暴死,就是因了什么由头被外嫁出去,竟没有一个留在钟家,并许配给家生子小厮为妻的。

而外嫁倒也罢了,只是蕊儿有一次无意听几个婆子私下闲话,说是嫁出去的一个大丫头翠儿,哪里是得了什么太太口中的好人家,竟不知遭遇了什么,倒被拐子弄到了手,像钟家的香水一样,飘洋过海,竟被人弄到南洋那外国鬼子的地方去了。

因此上,见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眼瞧着便要到钟家丫头们惯常的婚配期,蕊儿的心里,便有一股说不出的紧张与恐惧。也自然而然地开始为自己的后半生作起思量。

而在这思量中,她的一双眼睛,便不由自主地在钟家几位少爷身上盘桓起来。

她在钟家这许多年,尤其是在大太太身边浸淫,已颇能看出些山高水低。权衡之下,自然觉得三少爷才更适合自己寄托终身,并且若真能被三少爷进房里,还可以被大太太继续视为自己人,自是更加安全。

只是没想到人算哪如天算,这钟家最是单纯厚道些的老三,却偏生接二连三,出了这许多事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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