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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住了他,让他把新房那边的钥匙留下来,说自己这工夫空闲了,倒想看看他这几日辛劳的成果。

钟信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嫂子会忽然间有这个想法,眼睛里隐隐飘过一丝疑云。只不过他终是城府极深,只略一犹豫,便还是将钥匙交给了秦淮。

只不过在递钥匙过去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秦淮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道:

“嫂子略看看便罢,那里面刚刚装潢过,气味还有些不好,倒莫熏坏了嫂子。还有嫂子那件贴身之物,老七这些天都随身带着,嫂子便不用寻它了。”

秦淮朝他微微一笑,摇了摇手里的钥匙,道:

“叔叔不是说了洞房的时候,会把它送还给我,谁还要寻它做什么!我便只是要看看,叔叔与我的卧房,究竟是何种模样。”

钟信被他说得面色一怔,只好点了点头,随着众人渐去渐远。

片刻之后,整个泊春苑里,则慢慢静肃下来,在清晨的清洌中,透出一股蚀人心魂的孤冷之感。

秦淮深吸了一口长气,院子里花草的清芬让他略略清醒了一点,下意识中,便想起了东跨院那株四时锦。

一想到东跨院,他忍不住看了眼手中的钥匙,想着钟信有些不自然的脸色,快步朝那月洞门走去。

待入得院子,秦淮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小小的东跨院,数日不见,竟果真变了模样。

不仅原有的房舍都明显焕然一新,更可以看出原先数间窄小的房间,现下都已经被打通成了一套三间大大的正房,想来,那自然便是老七和自己的卧房。

他心中觉得好奇,便几步走到房门前,用钥匙打开门上一只大大的铜锁,推门而入。

嚯!

好一处别具一格的所在。

在钟仁那间奢华大气的睡房里住久了,秦淮原觉得这个时代所有大宅子里的房间,应该都是差不多的。

想来想去,不外乎那些时代感十足的各种老式家具,外加一些价值不菲的古玩摆设。

所以推开门之前,他原本以为,这房间里应该也差不许多,只是会更新一些而已。

可是眼前的情状却完全不是他想像中的样子。

整个卧房里,除了必备的物件,并无过多的金镶银嵌、绫罗细软。放眼处,或墙或屏、或挂或立,皆是各式错落有致的画作。

或花鸟、或山水、或人物,风格虽不尽相同,却又极巧妙地都贯穿着一个主题:

鸳鸯戏水、山高水远、花好月圆。

秦淮上下打量着这装饰得别有味道的卧房,目光落在一幅活灵活现的色鸳鸯之上,心底不禁便暗暗道:

“不过是一对假夫妻罢了,倒弄得这么风流别致,这老七除了心狠手辣,真看不出竟然也是个有心之人,且生得又俊,日后谁若与他做了真的夫妻,倒当真也不算亏呢。”

他心中便胡思乱想,眼睛却落在屋角墙壁处的一幅画上。

那画原也不过是一幅新婚常见的‘并蒂莲花’,在一众画作中,并未有甚新奇。

可是自来眼色极尖的秦淮,却偏偏盯着它看了半晌,更慢慢走到那幅画前。

只是这会子,他并未盯着画中的莲花,却只是看着这幅画的装潢,似乎比旁边的两幅厚实了许多,竟像是比其他画都凸起来一些。

秦淮细细看了一会子,终于伸出手,将那画轻轻一掀。

咦?

果然在那画的下面,竟然还隐着另外的一幅画作。

只不过这画上的主角,再不是红艳艳的并蒂莲花,却变成了两个令秦淮面色一红的……男人。

第49章第49章

原来这幅被遮掩的画中画,竟然便是一幅极其香艳的男男春宫。且看其笔触风格,分明便是钟信的手笔。

只这幅图画,却又与之前秦淮在钟信房中看过的,甚是不同。

之前秦淮所见的那幅,线条简单、用色清淡,全靠一种韵致衬托出香艳勾魂的味道。而这幅画的用色大胆热烈,画中的人物更是眉梢眼角,尽是春意。

画面的背景显然是在一处内室的牙床之上,鸳鸯枕湿,被翻红浪,一幅芙蓉丝帐被生生扯落了半边,竟是说不出的引人遐思。

而在那牙床边上,一青春少年面色如酡,两只带着薄醉的凤眼半睁半闭,神色中,倒像似是在用眼神挑拔谁的模样。少年半仰着身子,微抬着腿,身上的红色锦袍不知被谁解了半边,倒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和半边亵裤出来。

秦淮的目光不自禁地便被那画中人的亵裤吸了过去,只因那画的笔触太过生动,虽细微处,亦描画得纤毫毕现,可以清晰看到在那密处,描画了一枚悬垂状的小小铜锁。

秦淮只觉自己的两个耳垂已渐渐热了起来,目光却无法自抑地向下看去。

原来在牙床之下,还描画着另外一个少年,亦是身着大红的锦袍,不过却已经敞开了上半身,露出了健壮的胸膛。而他在画中的姿态,却是半跪半立,正俯身向那床边的少年,伸出手来。

秦淮看得清楚,这少年的手中,原画了一枚更为小的黄铜钥匙,想来,便是要去开那锁头。

而让秦淮感觉惊异的是,这画中欲开锁少年的双眼,不知是描画时出了纰漏,还是有意为之,竟然涂上了一抹浓烈的红色,乍看上去,倒活像是一只急于吞噬面前猎物的野兽。

看到此处,秦淮的身上,已经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倒仿佛这眼前的画面,与自己所在的这间新房,已经融为一体。

而那画中的青春少年,虽然形容上并不相似,可是细细想来,又分明便是自己与老七的影子。

老天,这家伙一副忠厚窝囊的外表下,私底下心狠手辣倒也罢了,可是画出眼前这幅劳什子的他,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秦淮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心底便对那即将到来的洞房之夜,莫名紧张起来。

这个一口应承绝不会动嫂子一分一毫的小叔子,到底还能不能君子一言,言出必践?若是他真动了阴鹜的念头,以他的身手和气力,自己又怎会是他的对手。若他届时真像那画中人一样动了兽心、红了眼睛,自己可又该如何是好。

恍惚中,秦淮眼前忽然闪过了一个让他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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