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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是为了什么,他往前靠近了些许,“嫂子,他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了…”

“别说话,先帮我把他的身子翻过来!”

男嫂子此时的语气,是钟信从见到他进到钟家起,头一次这样的强硬与凶悍。

一时间,他竟无声的顺从了他。

按照秦淮的指示,钟信用力将菊生的身体翻过来,并俯趴在嫂子的大腿上,秦淮调整着菊生的头部,让他的头朝下,尽可能地从身体里排出水来。

接着,钟信只觉自己眼前一花,便看见嫂子托起菊生的下巴,捏住鼻孔,深吸了一口气,便往菊生的嘴里缓缓吹起气来。

一边的丫头婆子们也都被大少奶奶这古怪的举动惊呆了。

明明那菊生被她们从井里捞上来时,已经浑身冰凉,一副死透了的感觉,可是现在大奶奶这样在他身体上弄来弄去,倒像是中了邪。

钟信皱紧了眉头,只见嫂子又将菊生从身上移下来,仰躺着放平在石板上。他的右手平放在菊生的心口下端,左手放在右手背上,不停地按压着。

此时此刻,虽然在他的心里,也像是刀割般的疼,可是看嫂子这样怪异地对待着已经没了知觉的菊生,钟信终是摇了摇头。

这个很多时候让他看不懂的男嫂子,虽然对自己的态度,已经由暧昧变成了疏离,总像是防着自己什么,可是他对菊生,却当真像是一个温善的兄长,一直都十分的呵护。

可是再呵护亲厚,他眼下的举动,也未太过怪异了。

钟信俯下身子,便想将秦淮从地上拉起来,可是他刚刚弯下腰的瞬间,地上的菊生却突然咳嗽了一声,两只脚竟然轻轻抽搐了几下,似乎有了活人的样子。

这工夫,秦淮正帮菊生交替做着心脏起膊与人工呼吸,当他刚要低下头向菊生嘴中呼气的当口,伴随着菊生的一声咳嗽,一口水猛地从他的嘴里喷出来,直喷了秦淮满脸都是。

秦淮轻轻将喷在眼睛上的水擦掉,可是却有更多的水滴从双目中不停地流出来。只是这水,却是他激动而又辛酸的泪。

这是秦淮从穿书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流泪。也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这座阴沉污秽的大宅子里,真正用自己的力量,救了菊生,也救了自己。

这一刻,那喷在秦淮脸上冰冷的井水,竟让他的身体猛地打了个寒颤。

在他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强烈到让他浑身发抖的念头。

自己,便一定还是要离开钟家吗?

为什么,看着眼前莫名跌落在深井中的菊生,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却会瞬间有了疑惑和动摇?

是因为自己知道,像钟家这样污秽的深宅大院,这样在暗中能吞噬人的水井,在这样阴霾的天空下,到处都存在,而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吗?

还是自己在心底里也有些醒悟,钟家里的某些人,绝不可能真正的放过自己,毕竟那个秘方,还没有找到。

面前的菊生忽然发出了痛苦的呓语,那井水,毕竟是冰凉透骨,让他的身体,受到了摧残。

那么这个孤苦可怜的孩子,这一次得到了重新呼吸的机会,可如果自己离开了,再有下一次,又会怎样?

一时之间,千百个零乱的念头在秦淮的脑海里翻涌、撕扯,便像是两个自己在搏斗一样。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钟信的脸上。

那男人状似乎佝偻的后背像一把拉满弦的弯弓,可是让秦淮想到的,却是弦上的利箭。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有一个念头,慢慢在脑海中变得清晰而明确起来。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要逃?既然有过一次宝轮寺的死,为什么还要惧怕泊春苑的生。

是的,眼前的这个男人阴狠厉害,可是既然自己知道他的底细,又为什么不能像他院中的四时锦那样,花借人势,人助花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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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钟家无人入眠。

当大太太听说后园子走水,火场中竟然还有三少爷的时候,整个人一下子僵直在床前,彻底傻住了。

直到蕊儿一迭声地告诉她,三少爷只是受了些轻微的烧伤,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但暂时并没有生命之忧的时候,何意如才如梦方醒,猛地跌坐在床上,连念了数声的阿弥陀佛。

在火场中死去的,只有泊春苑昔日的掌事大丫头,雀儿。

在大火燃起,火苗即将把房舍填满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淡淡笑意的雀儿,看着火焰中静坐在自己面前的钟礼,却忽然抓起桌上的破旧陶壶,重重地砸昏了他。

火光里,她用自己带着泥污的手指,在钟礼的唇上慢慢抚摸着。此刻,她的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却有几许难得的温柔,因为现下的这个样子,便是她希望永远留在三少爷心中的自己。

旋即,她像是忽然间有了无穷的力气,拖着钟礼,在那大火即将吞噬整个房间的时候,竟将他从房里生生推到了外面。

床脚的铁链被她的脚绷得直直的,已经连一步都不能再向前,可毕竟钟礼,已经身在那火场之外了。

这边厢三少爷离奇地和雀儿共陷午夜的大火,最后一死一伤,已经让钟家人惊掉了下巴。

而那边泊春苑大房的义子跌进深井,却又神奇之极地被大少奶奶救回一条命,则更是震惊了整个钟家大宅。

一时之间,钟家上下,几乎所有人都在暗自琢磨,窃窃私语。

于汀兰被走水的吵闹声惊醒后,才发现丈夫钟义根本没有睡在身边,而从隔壁书房里,却隐隐传来他低低的打电话的声音。

她本来想起来去看看他在做什么,可是越来越大的肚子让她放弃了这个念头,侧过头闭上了眼睛,嘴里却恶狠狠地道:

“打吧、打吧!我是看出来了,这做兄妹的,天天要不亲近亲近,就不算完,真是没的让人恶心!”

然而于汀兰这次却真的猜错了,钟义此时通话的对象,并不是钟秀,却是钟秀的恋人安醒生。

安醒生打来电话的目的很简单,他今天晚上和几个警界的朋友在一起聚了聚,在席上,因有人知道他是钟家二小姐的恋人,便说了一个钟家的消息给他。而他在回到家后,觉得还是要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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