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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是种幸福。有时候记得,反而会不快乐。

何也忽然明白了,他默不作声地低下头来,擦了擦眼泪,拉住了卫霖的手。

发生这一切,原本最不愿,最悲伤的,最痛苦的,应该是以前的邹浪才对。

邹浪看着他们,脸色惨白地向后走了两步,他忽然读懂了他们看向他的眼神,那是同情,是遗憾,是可怜,他的声音颤抖,“那你们告诉我,那个人,我们曾经亲近到什么程度?他最后想见我是有原因的是吧?只是我不记得了对吗?”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回答他。

邹浪的泪水忽而从眼角滑落,手里紧紧攥着御井堂的铭牌,“我很难受,看着他这样我很难受,我装作不在意。只要和他说话我就头疼。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我好像把我最重要的东西弄丢了,可是我想不起来。”

那种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子插入心脏,用力绞拧,邹浪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他终于知道了他之前在恐惧什么,那种恐惧感甚至战胜了他的悲伤,他怕那个人死,他不想看到那个人死。只要想到这件事就会遍体生寒。

但是这一点他无能为力,他从进门的时候就知道那个躺在那里的人没救了……

抢救室的门被人打开,方亚舟出现在门口,他的一身白衣上沾染得都是血迹,冷冷地看向他们:“别吵了,这里是医院。”然后他向前走了几步准备离开,想起什么般回身看了看呆立在哪里的众人道,“人已经死了,都回去吧。”

第93章失去的记忆

b市的这场劫难,自上午十一点左右开始,到下午五点钟整个局面才被控制住。

在这次事件中,死亡人数超过一万,受伤人数多达三万,被咬后即将丧尸化被隔离的人数也有两千多人。

城区的五十四个区中,一共有十八个失守,其中一个城区几乎被全灭,整个城市生灵涂炭。

无数的人在这场浩劫里失去了亲人,挚友。

城市的街道上到处挂着白布条。那是家中有丧尸尸体,恳请救援队前来尸的援救信号。

因为这次灾难较为特殊,为防止病毒扩散,除特别通行外,b市还将被封锁三天。

这是无比悲痛的一天,是历史终将铭记的一天。

这一天提醒人们,末世还未过去,只要一日丧尸还在,人类就不会有安宁之日。

.

第二天的凌晨五点,刚下了一台手术的方亚舟走出手术室,这已经是他到达以后进行的第三场手术。

因为伤者众多,急救室一直在兵荒马乱,今日对于所有的医生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好在他并不用负责普通的伤者,结束了最后的一场手术,他终于可以喘息片刻。

方亚舟一边走着,一边活动了一下僵直的手指,然后掏出眼镜布,轻轻擦去了眼镜上被溅上的血点。

在手术台上时,他是个不知疲惫的勇士,但是此时他下了战场,疲倦浮上了心头。

窗外传来沙沙的雨声,雨点敲打着玻璃,从昨晚开始,似乎老天都开始悲悯苍生,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秋雨带着寒冷,笼罩了整个城市。

方亚舟刚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想进去休息一下,一位小医生就迎了过来,“方博士,有人在办公室等您?”

“是谁?”方亚舟问了一声。

“说是您朋友,一直不肯走。”

方亚舟走进去,就看到邹浪有些魂不守舍地坐在凳子上,他的所有衣服都是透湿的,紧紧地贴在身上,水滴从衣角和发丝上不断滴落,在他的脚下汇成一滩。

方亚舟不知道他在雨里走了多久,他的眼睛是空洞的,此刻他看到方亚舟进来,才似活过来一般,抬起头看向他,方亚舟给邹浪倒了一杯热的温水,塞到他的手里。

邹浪木然地接过了水杯,小口地抿着,水杯蒸腾起的雾气渐渐凝在他的睫毛上,看上去他的眼眉湿湿的,“方医生:我想找回我失去的记忆,我想知道,那一年多,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人都死了,何必呢?“方亚舟看着他道,邹浪和御井堂的事情,他之前也没少听邹放抱怨。

邹浪轻轻摇了摇头,“我……我觉得我可能走不出去了,我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那人死前的模样。我曾经觉得,过去的记忆不太重要,医生说别刻意去想,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想尽办法恢复它。但我现在,特别后悔。方博士,你是这世界上研究医学的专家,你可以让我想起来是吗?”

方亚舟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太高看我了,关于你的脑部旧伤问题,我已经委托了国内最好的脑科专家对你进行了手术以及后续的诊断。他们做不到的事情,我也未必能做到。”他的话到这里轻轻一顿,抬起眼睛看着邹浪。

邹浪被他看得有点紧张。

接下来,方亚舟话锋一转道:“不过……如果你愿意一试的话……”

邹浪的眼睛忽地一亮,“我愿意试试。”

“听我说完,”方亚舟继续道,“这种方法是对脑部的极端刺激,具有极高的危险性,现在……御井堂已经不在了你也要试吗?”

那是明知无法改变的未来,所带来的痛苦可能会比忘记越发痛苦百倍千倍。

邹浪想了想道:“我想试一试。”

“甚至你可能因此死亡,你也要试吗?”方亚舟又问。

脑部的试验与其他的试验不同,危险性更大,不确定性也更大。

邹浪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方亚舟这才站起身道:“你愿意回去等我也好,愿意在这里等我也好,今天上午十点,我带你去第三研究院。但是现在,我要睡觉。”说完话,他走进里屋的临时休息室。随后他想起什么又转头对邹浪道,“我建议你还是找护士,给你拿套干的病号服换了。我不在乎你生病,只是如果你发烧,明天的试验就会被取消。”

早晨九点半,方亚舟准时醒来,他整了整衣服爬起来,短暂的睡眠就已经完全补充了他的体力。

邹浪显然是没有睡,一双眼睛熬得红红的,他也没有吃饭,仿佛成为了一具行尸走肉,只剩一具尚在人间的躯壳。

方亚舟带着他上了直升飞机,飞机并没有飞多久,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就降落在一片巨大的平台上。他们两人经过了重重审核与检查,穿过了长长的水上走廊,进入了第三研究院。

邹浪一步一步走着,医院里的病号服短缺,护士给他找了一套稍微大的,穿在身上有点不合身,他整个人跟在方亚舟的身后,就像是梦游一般。

这里与第二研究院的风格完全不同,第三研究院更加地明亮,开阔,太阳能板汇聚起来的光照把一切照射得明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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