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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谁不都是偶尔瘦偶尔胖的?他套上袜子,脚戳进鞋子里扭一扭就穿好了:「教练,秤完可以走了吗?」

安格丰把本子一一发还给队员:「其他人可以走了,伍少祺你帮我把绳子跟训练用具搬回器材室。」

伍少祺拽着书包往大门奔了三步,听到安格丰的指使又耷拉着肩膀走回来,跟安格丰一人抬起篮子的一侧往器材室走。

「这边我来关灯,你们把器材好就可以走了。明儿见!」石平从后方喊了一句,安格丰头也不回,抬起手胡乱挥两下当作听到了。

走到器材室不过一百公尺,伍少祺反手勾着篮子走在前头,呵欠连篇,摇头晃脑,累的连脚步都抬不起来,鞋底磨擦在地上发出沙沙声响,眼眶里漾起阵阵水花,一个没注意脚尖踢到器材室前的台阶上,身子往前一倾,脑袋敲在门板「咚」了一下。

「哎哟」伍少祺揉了揉脑门。

「你这样搭公交车回家会不会一路睡到终站?」安格丰把器材室的门打开,回头睨他一眼:「你回mars工作了?」

我就知道,特别留下来肯定是要训话。

伍少祺瘪瘪嘴:「没有。」

安格丰三两下把用具归位,转身看伍少祺满脸不耐准备开溜,大脚一跨抢先挡在门口,伸手横在门框上,不让他走:「没有?没有你会困成这样?」

「你怎么管的比我爸还多?」这搁在平常肯定能互吵互斗一番,但伍少祺现在太困了,毫无战力,潦草回答:「我不偷不抢不卖.药不混声.色.场所,就是每天早起送报,现在可以回家了吗?我困啊,安老大。」

「你去送报?现在还有人订报纸?不都手机上看一看就好?」安格丰觉得这家伙怎么净干些他想都想不到的事情。

「那是您不知人间疾苦,许多老爷爷老奶奶特爱看报纸,不然整天不知道要干嘛。」这出生豪门的海龟教练果然活在另一个世界。

「你明早不用送报?」

「我提前请好假了,」伍少祺低头看了眼他横在门框上的手:「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安教练。」

安格丰把手放下来,关了器材室的灯:「我送你吧。这个点坐公交车不方便。」

那倒是真的,过了晚上九点之后班次减少,他家又住的远,折腾到家都不知道几点钟去了。

伍少祺跟着安格丰的脚步往停车场走去,他把手机拿出来刷开屏幕,这几天老爸没传讯息,不知道工作顺不顺利身体好不好。

深秋风寒,刚刚在体育馆里一身热汗没感觉,现在冷风一阵阵穿过薄薄运动外套往骨头缝里钻,他缩着脖子打了个哆嗦,安格丰走到白色suv前,叭叭两声解开车锁。

「这不是石教练的车吗?」伍少祺问,石平的车他们攀岩队都认得。

「对,他另外跟学校申请了一台九人座的车,载队员或载装备都方便。」安格丰打开驾驶座的门:「这辆车就先给我用。」

伍少祺坐进车子里终于暖和一点,冻僵的指尖回温,脑袋也跟着回血:「你…是不是跟石教练很熟?」

「你跟石教练不熟吗?」安格丰瞥他一眼,发动引擎。

「…」这还怎么聊天?伍少祺蜷成一团面向自己那边的车门准备假寐。

「我差不多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认识他,都快十年了,能不熟吗?」安格丰打开广播,是外语音乐电台,主持人用低柔沉静的嗓音说着话,飘荡在夜里成了勾起回忆的咒语。

「大学四年再加上研究所,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人生最恣意最潇洒的时光都跟他混在一起…」安格丰眼看着前挡车窗外一根根飞梭而逝的路灯,轻笑一声:「我们太熟了,熟到都烂掉了…」

隔壁座位传来细细的呼噜声,他转头一瞧,无奈地笑了笑,伍少祺脑门靠着车窗已然睡去,独留他沉浮在回忆里,几片枫红随风拂过前挡玻璃,又是深秋了吗?他记得二十岁那年也是深秋,感恩节前后石平跟他驱车几千里到南加州沙漠的乔舒亚树国家公园(joshuatreenationalpark),那里的岩质是属于石英花岗岩,颜色偏黄,早晨在霞光的沐浴下会绽放金色的光芒,令人赞叹又敬畏,他们带着仰慕的心爬在岩壁上,话很少,心却很悸动。

安格丰回思绪把车停好,推了推伍少祺,没动静,他清了清嗓子喊道:「终点站到了,乘客请下车。」

伍少祺浑身一震猛然睁眼:「下车下车!」慌张几秒才记起自己搭的是安格丰的车,罪魁祸首正在旁边强忍着笑,五官都扭曲了。

「身为一个教练,不觉得自己幼稚吗?」伍少祺咬牙切齿。

「还好还好,我这是童心未泯。」安格丰好不容易了笑,打开车门:「下车吧。」

「这哪儿?」显然不是他家啊?

「我家旁边的停车场。」安格丰说:「谁叫你睡过头,终点站到了。」他下了车看伍少祺抿着嘴坐在车子里瞪他,又说:「反正明天一早又要到学校集合,在我家凑合凑合,省下时间睡觉多好。」

这话没毛病,伍少祺下了车被刺骨的冷风一吹便丢了节操,哪儿都行,避风温暖的地方就好,大半夜的他懒得折腾了。

第二次到安格丰家,伍少祺再次深感有钱真好,安格丰进门用摇控器接了几个键,不到五分钟室内便温暖起来,连地板都有热度,赤脚踩着也不觉得冷。饮水机直接压就有热水,安格丰拿出几块面包丢进烤箱里,又找出一套衣服给他:「先去冲个澡,出来喝热牛奶吃点面包再睡。」

伍少祺听见自己喉间咕咚一声吞咽,乱害臊的,他抓着衣服就奔入浴室,花洒热腾腾的当头淋下,全身哪儿哪儿都舒坦到不行。

他走出浴室就闻见扑鼻面包香,那味道在什么时候闻起来都受不了,更何况是训练完的夜晚,餐桌暖黄的灯光下有牛奶跟涂了奶油的餐包,安格丰支着头打盹,听到声响才迷蒙睁眼:「洗好啦?我先告诉你睡哪间,待会儿你吃完别忘了刷牙再去睡。」

一楼的客房宽敞舒适,安格丰打着呵欠拿出一床被子铺好:「我上楼去了,明早见。」

「嗯。」伍少祺看着安格丰走上二楼,别扭又小声地讲了句:「晚安」也不知道安格丰有没有听到。

伍少祺没两口就歼灭桌上的食物,刷了牙,躺在比自己的木板床舒服一百倍的沙发床上,阖上眼之前再把手机拿出来看一看,还是没有老爸的讯息。

他把手机接上电源充电,想了想又编辑文字传给伍享中:老爸,这几天降温了,注意身体。

也许老爸会回讯息,伍少祺把床旁边的立灯打开,打算等个十分钟看看。

安格丰洗完澡,睡前下楼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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