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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还有些间隔,这些珍稀灵植却是密密麻麻插在那儿,却莫名在中央留下好大一块空地。

树上之人负手看着这“兴旺繁盛”的一幕,无比满意,紫色大树却是疑惑地晃了晃枝条,问出这些掌门想问却没有办法问的一个问题:中间空那么大一片是什么意思?

对方鄙夷地看了它一眼,理直气壮地道:“当然是给我儿留的地儿了!保姆能和我儿一般待遇么!”

大树:……………………………………………………

保姆……?

它看着那些珍稀异植,个个拿出去不说诸界震荡吧,但声名赫赫是没得跑了,现在却沦落得只能当个……保姆,而且还只是保姆之一……真是辛苦了。

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保姆团之一的灵植们在经历了被盗(抢/骗/坑)走、莫名离开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地界、又莫名其妙被塞到一个狭小之处四周突然挨挨擦擦多了很多其他灵植之时……很想暴走有木有!

然而,奇异的是,这个新地方十分神奇,不论这些灵植是什么样奇葩的品类,出身于岩浆、海洋、沙漠、深山……不论是哪里,在这个地方,恍然间都有种重新回到了故乡的舒服。

是的,故乡。

每一株灵植,不论其到底对于修真者来说有着多么非凡的意义、多么昂贵的价值,于它们而言,出身于故乡,成长于故乡,因为修真者的掠夺不得不背井离乡,哪怕再如何被心伺养照料,亦无法与故乡的环境相比,更何况,那些照料背后往往意味着比照料代价更高昂的索取花可炼丹、果可入药、叶可画符、枝可炼器……能到这个级别的珍稀灵植,无一不是这样“浑身是宝”的悲哀存在,即便它们慧根已开、灵识已启,又能如何呢?

若不愿好好活下去,持续于这些门派有些价值,死无全尸、每分每寸都被利用干净便是它们的下场。

在那样的环境中,再想如何生长,亦是有违灵植天性。

恍惚中,似有一个声音在它们耳边说:“哼,本王与那些修真者亦无甚差别,将尔等掳了来,自然是有用处。尔等若能好好照料吾儿,便可自放心在此安住,无人可动尔等一花一叶,立契为约;若不愿,本王亦可放尔等就此离去。”

离去?

这当真是个很诱人的选项,只可惜,能被一个门派心伺育至今的灵植们,灵识已开,又如何不明白修真界中的情形,似它们这般的,不论身在何界何处,又如何能逃离开人心贪婪恶欲无尽?

这陌生地界,再差……难道差得过一花一叶皆难逃觊觎的修真门派之中吗?

紫色大树弹了弹枝条,便看到这些灵植已经在懵懂中将自己卖了个一干二净,一时间,大树不由痛心疾首:想当初,它也是这么天真单纯,在懵懂间和魔王搞了个卖身契,简直悔不当初……咦?好像也没有?

大树懵懂间想到,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转眼就已经过了,它跟着对方走过无数界域,看了无数风景,便如同当年的少年承诺的那般,一枝一叶俱归属于自己,不必以身躯充做任何材料……

那一道密集盆景的奇观便是留在所有掌门心中的最后一点印象,覆天星钟在最后一点不甘的震鸣中也终于沉寂下来,身为人族圣物,每一次激发条件都极为苛刻,消耗亦十分巨大,再有不甘,对方早已在万万界域之外,它亦只能暂时沉寂。

而这一刹,纵使对方已经消失,却已经在各大门派掌门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这般大手笔疯狂敛财、炼制法器,诸界绝无第二人,这些掌门、甚至那些很快就会到消息的大妖王们心中明白:越是见识到对方的强大与不可思议,便越是意味着对方代表的那个秘密价值惊人,哪怕不惜一切代价,亦要将那个秘密握在手中!

再然后,是一个健健康康诞生的活泼男孩儿,令傻爸爸笑逐颜开:“哎哟!儿子你不是根草呀!这可太好喽!”

气神两亏的产妇闻言恨不能跳起来追打这没心没肺的家伙,被责骂的家伙不气不恼只抱着儿子和老婆一个劲儿傻乐。

热热闹闹中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那一天,星空大江阴暗低沉,无数黑沉沉身影低压压齐聚到素来平静安详的小溪之畔,风亦无声、水亦无流,疯狂的灵力、妖气汹涌澎湃着撕裂界域

眉目英俊的男子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只垂下目光隐含一丝不舍的叹息:“啊……来得,这么快啊。”

妻儿静谧的睡颜在星光朦胧下仿佛闪耀着微光,令他指尖竟不由自主微微发颤。

紫色大树于刹那间疯狂生长,九枝九叶撑起天地、扭曲道则,将风驰电掣般恐怖一击悉数兜在枝叶间,击碎了枝条、碾压了花叶,它却没有催促一声。

男子蓦然起身,他再也没有回头,笔直向屋外的电闪雷鸣而去。

屋内,古怪的容器激发出光芒,金色光芒笼罩之下,空间之力渐渐充斥,美丽清灵一如往昔的女子睁开眼睛,低头看着怀中稚子,泪水一滴滴落下,她轻轻将睡梦中笑容甜甜的孩子放到金光之中。

伴随着婴儿尖锐的啼哭,金光彻底消逝,男子猛然回首,只见一袭浅碧衣裙宛如当日蓦然绽放在眼前:

“夫君,神魂相连、运命与共,是为契侣……妾虽不才,愿与君同。”

第535章拔x无情

“……愿与君同。”

四字余音袅袅如在耳畔,随即便是血雨腥风之中,界域破碎,那一袭浅碧似以身为祭,在浓烈血腥之中彻底消散不见,桀骜的王者战至双目血红、癫狂至末路终结,而以这癫狂为代价燃起的恐怖符文生生将一整个修真时代的两族强者悉数拖入地狱……

好半晌,靳一斯才回过神来,忍不住一声轻叹,温情、破碎、毁灭与癫狂俱如幻影泡灭在眼前,靳一斯才将情绪自其中抽离出来,他低头一看,那草妖不知何时起,竟然就闭目躺在他身边不远处,英俊眉目与方才幻影之中宛然如一。

可即使,方才那如梦似幻的一切已经远远超越他所在时代的vr/ar技术、叫靳一斯沉浸其中难辨真幻,靳一斯此时也已然明白,这个草妖不是方才那人。

他身旁这个,五官更冷、眉宇更冽,好像一把无时无刻不准备着劈斩下来的利刃,分毫没有那幻境中人的喜悦明朗、绝望深沉,好像冰霜自他灵魂中冻结而出,早将一切情绪彻底凝结

哪怕此刻他闭目躺在那里,紧握着的拳头、周身气息的剧烈起伏都在昭示着他目睹幻境一切时内心的剧烈动荡,他深刻五官亦犹如冰罩一般不露丝毫端倪,好似冰封得太久,早已不知七情六欲如何上头。

靳一斯看着这个人拳头上迸出的青筋,心中格外复杂,这个在他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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