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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地被扫倒在地,若非寰埏着力保护、众多灵植挡在身前,只怕他早已经扑街也说不定。

他惊疑不定地道:“卧槽,这又是怎么了?地震、海啸还是火山爆发?”

这一刻的寰埏却是十分阴沉:“主人在与他们交手。”

虽然早就知道这世界一个个类人生物不能以前世人类的能力来衡量,但当听到这交手余波都能将他人道毁灭之时,靳一斯心中还是忍不住震骇莫名,当生物本身的力量能堪与自然匹敌的时候,那些曾经需要去敬畏的力量,包括自然,还会被看在眼中吗?那些曾经需要去遵守的伦理,比如对同族的团结友爱,还会被放在心上吗?

寰埏只低沉了声音道:“走!”

下一瞬间,原本如流光般飞速倒退的景色古怪地静止下来,好像隔着一个琉璃罩子,外面那整个世界奇异地弯曲变形、好似成了一个球形,塔身只轻轻一个扭转,便轻盈若无物地跨越了不可思议的距离,直直抵达战场中央。

哪怕并不知道修真界对战的诸多元素与规则,靳一斯也忍不住内心的动荡,只看到那被重重围困在中央的草妖身周,风火、雷电、奇怪魔兽,就好像魔幻玄幻各式大片轮番登场对他进行联合围攻一般,而他周身空荡荡无一物,只有一朵又一朵绽放的金色符纹,将那些看起来毁天灭地的攻击一一挥落,甚至偶尔在间隙扔出来的繁复符纹竟令那些围攻者忙不迭地躲闪。

一时间,场面眼花缭乱,竟难辨高下。

便在这时,久战不下而焦虑的无涵心中发狠,操纵着残存大阵高声道:“小子,你看你身后是什么?!”

说罢,靳一斯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巨大的紫色影子便已经突兀地出现在了草妖身后。

便是没有什么战斗经验的靳一斯都知道,敌人说的话一个字也不能听不能信,此刻的草妖即仿佛中了邪一般,直直向身后看去,那紫色的巨木之影上抵苍穹下刺深渊,顶天立地,仿佛支撑起这岌岌可危的一界,与天地相比明明不堪一提,却偏有种舍我其谁的气势!

在草妖怔愣之时,无数攻击直直朝他而去,而这看起来威风八面无所不能的草妖闪避的身形竟在怔愣中止住了,靳一斯都忍不住大叫:“危险!快躲开!”

草妖却仿佛全然听不到一般,怔怔看着那道巍峨紫影,不闪不避,凌厉恐怖的灵力激得他周身金色符纹都开始明灭不动、摆动不休,他竟是生生吃下了这无数攻击!

轰隆巨响之中,他原本笔直站立的身形竟倏忽佝偻下来,整齐的衣冠早已经千疮百孔,金色血液和着符纹滴滴答答流淌下来,可他的脚下,一步也未曾退却,就那样直直站在紫色木影身前,好似地老天荒也绝不会退缩!

第532章搅局者何?

此时的寰埏已经顾不上惊讶,护主心切的它急急就要奔上前去,此时的草妖浑然并不知自己的器灵已然破天荒地违背自己的命令前来此地,浑身浴血没能令他后退分毫,抬起的冷漠面庞上甚至也没有一丝动容,仿佛被轮番攻击遍体鳞伤的另有其人一般,这种冷漠令靳一斯亦不由心中生畏,哪怕是异界超人,伤成这样也不可能不痛的吧?这草妖对自己都这般狠,遑论他人?

男子瞳孔深处不何何时漾出深深浅浅的金色,先前那些被他抛出的繁复符纹仿若融化在这金色光芒之下,竟又重新浮现,勾勒出模糊难辨的光芒,周遭那些原本痛下狠手的修士猛然间脚步一顿,看向四周的视线不由凝固,不知何时起,那些用过的符纹竟又重新亮起光芒,所至之处,勾勒处一块块界域碎片,在符纹繁复的纹路亮起之时,整个界域的碎片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贴合,随即金光隐没,就像一副破碎的泥画自动归位、被胶水粘到一起,最后一缕金光敛之时,整个界域金光荡漾、水波所过之处,一切竟重又完整呈现。

头顶是深蓝星空,星辰若碎钻闪烁摇晃,遥远不知尽头之处大江奔涌而至,行到此处却倏忽分出一道小溪,溪流平缓,星辰倒映,岸夹芳芷,却未闻水声,只有常年使用浸润出柔和光泽的小桥静静横跨,天地安然间,岸边那一株紫色大树下在星光下婆娑,树下的木屋人家都显得格外静谧温暖。

这一刹那,两族大修士竟也情不自禁地恍惚,仿佛又回到数百载前的那一夜,他们到消息、在极短的时日内确认并谋划周详,要面对的,那可是周天诸界近神之辈,心中如何能不忐忑?又如何能不激动?若能围剿成功,想到周天诸界长生不灭的传说,谁能不心动?

便是在这兴奋又恐惧的情绪动荡中,他们兵分四路最终在这沅水畔汇合,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名震诸界的天冥王隐居之地,竟然会是这般模样,小桥流水,风中不知名的花香中甚至隐约夹着婴儿咿呀稚语,一时,所有人竟是情不自禁地恍惚,好像此地并不会成为什么血雨腥风的战场,不过是自己漫漫不见尽头的修真道途偶然幸遇的栖息之陆,又或是那一盏消失在自己身后已经太久太久的灯,那或者是故乡,或者是,家。

修真之路,离最初的起点实在已然太远太远,但是,谁又能真的忘却生命之初的那点温暖与依靠呢?至少到此刻,所有人都发现,那个地方一直在这里,只是偶然被遗忘,却未曾消失,意识迷茫间,怅惘不经意涌上心头。

便在此时,一声兴奋的大叫响起:“哈!本座就知道尔等都在这儿!以为不通知,本座就找不着地儿了吗?!”

这二逼到极致的声音犹如刺耳的铜锣响在耳畔,连沉浸在那繁复符纹、手指情不自禁动弹的靳一斯都猛然回过神来,有些愕然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也正是这声音惊醒了一众两族修士诸界隐约有传闻,天冥一族于神魂之道向有天地莫测之能,甚至干系到天冥一族不死不灭的绝秘,只是当日哪怕是天冥王殒落之时他们也未曾真正见识过,未想到今日如此之险,若非这突然打岔来搅局的愣头青出声,怕是他们都将在沅水境的再现中无法自拔,毕竟,那确实是他们记忆深处见过之地,心有所感,难以忘怀。

而现在再看过去,亦不由心中震撼,原本残破的界域碎片竟当真被那不可思议的天冥之力拼接完整,直如天衣无缝难看出痕迹,只不过,再没有什么星空江河、紫木小屋,唯有头顶黯淡昏昧的天宇、干涸皲裂的河道,蓬勃紫木徒留残影,至于那曾经无限温情的木屋,更是连半点尘埃都未留下,永远消失在了时光之中。

是啊,当日一声大战,撕裂苍穹、破灭界域,一座小小的木屋又怎么还能有痕迹呢?

只是,再抬头,看到那张与天冥王无比肖似的面庞,这些两族修士亦难再说出什么难以入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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