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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乱,他亦是如此,还没分清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形就贸然出声,还好似乎没有引来什么,可他还是情不自禁朝童青看去,童青此时应该在下榻之处休息,又怎么可能出现在沈宅的大堂?这一切明明就不合理,可是,柳夜阑还是十分确认,眼前这个就是童青。

一路上,他们相处了那么长时间,几乎就从来没有分开过,柳夜阑这才发现,他记住了童青身上那么多细微之处,包括耳垂下那一粒细细的小痣,不悦时抿起嘴角的弧度,甚至连系衣衫不喜太过拘束而故意宽松三分的穿法,不必凭眼睛去看,都能在脑海中一一勾画。

柳夜阑下意识不再去想这是为什么,他只凝神看向场中,这情形太古怪,不只有童青,沈天云的夫人,竟连那窦氏也在。看着站得满满当当却气氛紧张的大厅,好像整个溪涂镇除了那祠堂中的男人们,所有人都已经在此地了似的。

下一瞬间,柳夜阑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不可能!

沈氏大喜宴请的人必是整个溪涂镇所有相交之人,囊括大半个溪涂镇有什么可意外的?窦氏自然也有可能受邀。方才沈应氏匆匆离开祠堂那边避开男宾,与这些人在一处又有什么不可能?她身为新嫁妇,自然是要与镇上族中的妇人们交际一二的。至于童青……如果血雾降临,他们下榻之地也被笼罩,童青拖着病体在大雾中找到沈氏门庭……自己与蒋叔致前来沈府,童青只要问过随从必是能知道的,那样诡异的血雾,他担心童青,童青又怎么会不担心?会不找来?

看着童青苍白的面孔,柳夜阑一时竟难说自己是什么心情。

可是沈宅中这么多人,竟一个也没有看到走进来的他,所有人都激烈地争执着什么,场中多是妇孺,不时看到有人抽泣掩面,闹哄哄一片,柳夜阑却一点也听不到声响,完全辨不真切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夜阑忍不住朝童青走去,却惊讶地发现,无论他怎么迈步,竟一步也无法接近童青,就好像,他与童青之间隔着道看不见的墙壁一般。

这情形叫柳夜阑不由停了下来,他深深看了一眼童青,转头便要朝外走去,然后不意外地发现身后又是一片茫茫血雾,走进去并不知道会走向哪里,柳夜阑深吸一口气,便干脆盘膝坐了下来,按着额头细细思索眼前一切,等待身后的沈天云与蒋叔致。

他相信,如果他一直没有消息,他们二人一定会来找他。

果然不过片刻,他便听到了蒋叔致喜悦的声音:“夜阑!表弟!大家都在这里!”

沈天云更是大步朝沈应氏飞奔而去,仿佛想第一时间确认自家夫人的安全无虞,结果自然也与柳夜阑一般,任是他如何飞奔也只是原地踏步,无法前进一步,这古怪的情形叫蒋叔致与他身后一众随从皆是神情古怪,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下一瞬间,当他们反应过来眼前此事意味着什么时,再没有人能笑得出来。

沈天云过不去,便意味着他们谁也过不去,他们从沈宅内出发,在血雾中遭遇了怪物,又回到沈宅门外,结果还是没有办法进入沈宅内,这等诡异之事说出去谁会相信,但他们偏偏遇到了!

如果不想办法解决,那么他们便只能与这些溪涂镇上的人相望而不能相见,这血雾中的一切越来越诡异,不知道下一瞬间还会再发生什么。

沈天云怒而拔剑,可对战血怪都锋利无比的辟邪此时却如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柳夜阑出声道:“沈兄,不要白力气了,先坐下来休息吧,尊夫人现在还好好的呢,不是吗?”

沈天云深吸一口气,剑入鞘,他知道柳夜阑说得对,晴儿坐在那里,神情间满是焦虑,恐怕只是在担忧他,至少人是好好的,没有什么事,此时他更应该做的是冷静下来,想想如何应对眼前一切,早日与晴儿聚首,而非徒然浪功夫。

柳夜阑却又道:“其实也不是白力气,至少沈兄还是证明我的一个猜测。”

蒋叔致与沈天云皆不由自主看向他,柳夜阑看着场中的童青缓缓开口道:“眼前这个,应当不是邪术,而是阵法。”

蒋叔致惊诧道:“邪术?”

沈天云却是皱眉:“阵法?”

蒋叔致连忙问道:“邪术不是那些乡野愚夫行骗所用的托词吗……怎么……”蒋叔致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蒋氏一贯的家教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对于这些鬼神之说,蒋衡自幼便耳提面命,甚至带蒋氏兄弟亲眼见识过不少乡野间所谓的神汉,最后那些把戏戳穿了皆不过只是骗术罢了,可是,眼前这一切,绝不是那些骗术可以弄出来的,邪术,这世上当真有所谓邪术。

而沈天云问出来的问题显然要明白许多:“你当真相信这世上有阵法流传至今?连神鬼道术都渐渐消散,变成话本传奇,这世上还有阵法?”

柳夜阑一指辟邪:“你都尽功夫都找到了辟邪,又何必问这世上有没有阵法呢?”

沈天云沉默了,他看了柳夜阑一眼,对方实在是个太敏锐之人。

“对于这血雾,你的辟邪剑能指引方向,对付血怪,辟邪剑亦能应敌,可是眼前这隔开我们之物,辟邪却是全然无能为力,已经能说明其中分别。”

柳夜阑的解释十分叫人信服。

蒋叔致追问道:“那现在要怎么办?”

柳夜阑摇头:“我也不能确切知道,毕竟,阵法之道与上古道术传承一体,那些古籍中亦只有零星记载,我也没有学过,自也无法破阵,不过,至少有一条,大凡阵法,必有阵基,阵基既破,阵法不存。这大阵既然能叫我们看到那边的事情,必是对于两边都有影响,不妨多观望一下,寻找突破。”

柳夜阑这个判断,蒋叔致和沈天云都不是特别满意,等待……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等待。

而柳夜阑此时却像是铁了心一般,只静静看着童青那边的“沈宅”发生之事,纵然听不见半点声响,可柳夜阑却在细细辨别着每个人的口型,因为角度的缘故,他很难一次看到每个人,于是朝余人道:“我们每个人看一个人,看看他们说了什么,这情形似乎是不太对,我对青弟最熟悉,便由我来看他吧。”

沈天云道:“我自是看向拙荆的。”

蒋叔致道:“那我去看看这窦氏,毕竟先前夜阑你也从她这里打听到了敬水衫的名字,她想必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沈天云听到敬水衫的名字,一时间竟有些静默:“真不知叫你们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蒋叔致已经懒得去想从沈天云这里打听消息之事了,眼前相比破案,恐怕如何脱困才是最紧要之事,沈天云其人他看在眼中,不说必是有不说的道理,只走着瞧吧。

而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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