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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还满脸红晕、决心找到机会开口的胖子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先是一愣,再然后就面白如纸,再然后,他看着这神秘修士都开始双腿发抖……

他听到了什么?!

妖力?!!!!!!!

那少年、那少年难道竟然是一只妖?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胖子的脑袋拼命摇着,他一定是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如果这少年是妖族,他怎么没有嗅到半点妖气?进城之时,城门口的探妖大阵可是半点做不了假的,怎么可能没有半点反应,一定是他听错了,对,他一定是听错了!

胖子面色惨白地拼命说服着自己。

如果不这样做,他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想下一个问题:如果这个少年是只妖,那这所谓的神秘修士是什么呢?能强大到令太原城的探妖阵都失效、能与王氏守门人对战而不落下风,如果真的是妖,那对方……该是什么个恐怖级数的大妖!

就像人类修士从来没把妖当成人来看过一般,在妖族眼中,尤其是大妖眼中,也从来不把人族当成妖来看。这两种视角的共同特点都是:不把命当命。

如果对方真的是大妖……就算最后对方最后没将自己一条狗命放在眼里就那样高抬贵手地放过了,但他张胖子一个人族修士就这样跟着一只大妖大摇大摆进了太原城……这只大妖又直接闯了王氏重地,最后等着他张胖子的结局……勾结妖族、背叛人类……想到戍妖军对待妖族和叛徒的残忍手段,张胖子简直快尿了。

这种种可能的恐怖设想让张胖子不得不拼命麻醉着自己,否则他怕自己现在就直接发了疯。

路游全然不知道这只可怜的胖子今天受到了多少惊吓,他只是对方才的力量感到那样着迷兴奋,又因为现在无法再次使用那个力量而感到加倍的焦灼:“妖力用完了?”

杜子腾点头,然后似笑非笑地瞥了一旁再次骇得面无人色的胖子,解释道:“方才给你的那片翅羽只是临时让你体内那个御风而行的本命妖术结构补充得更完整一些而已,消耗的能源归根到底依旧是你体内的妖力。”

路游眉头紧皱:“可我平日里奔跑的时候,这……这本命妖术并没有这么快就让我觉得没力气啊……”

杜子腾微微一笑,似乎对路游的问题完全不吃惊:“那是因为你原先使用的本命妖术并不完善,威能亦是不够,自然感知不到妖力不足,现在本命妖术的威能提升,而你体内的妖力消耗剧烈,你自然感觉到了妖力不足。”

路游恍然大悟。

而张胖子惨白一片的脸上已经没有半点恢复的可能。这一口一个“妖力”,他就算想继续自欺欺人,也没有办法做到了。

路游兀自道:“大人,那可有什么办法能提升我体内的妖力吗?”

杜子腾沉吟道:“我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强大的妖族,但就算从道理上推测,妖族恐怕也与人类一般,妖力与人类的灵力相妨,也有一定的修行方法,也许也可以妖灵器在这上面亦可有所作为,但这个恐怕就要好好琢磨一番了。”

杜子腾这前半句话一出来,胖子的脸上登时犹如回光返照一般,竟猛然从那惨白如死的气色中恢复成红光满面!

从这神秘修士半句话中,张胖子何等灵窍,既然对方能说出从来没有见识过强大妖族的话,那岂不是只见识过弱小的妖族,换句话说,对方根本不是妖!

正是这种可能的设想让胖子又从死到生走了一遭。

到得这刻,也许是在自己的假想中,离死亡那样近,现在一切解脱,又离死亡有了些距离,从生到死、再从死到生走了一圈,许多曾经害怕的恐惧的界限却似是彻底放开了一般,胖子竟然突然有些豁达起来,这一刻,那个幼年时喜欢传说喜欢故事的张胖子却是越来越鲜活起来。

张胖子一咬牙,不待路游再向杜子腾追问什么,他就突然奔到杜子腾面前,咚咚咚磕了数个响头。

杜子腾却是一脸似笑非笑,今天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还没过年呢,他杜小爷就到这么多拜。

张胖子抬起头来,不意外地看到对方面孔上十分淡然,完全没把他这番表现看在眼里。

路游磕头有用,那是因为这只兔妖是曾经帮过杜子腾的妖,这只兔妖的族群曾经留过杜子腾,而眼前这胖子,除了向杜子腾行骗一次未遂,又与杜子腾有什么交集,几个磕头就想弄到妖灵器,那他杜小爷的出手未也太不值钱。

张胖子一咬牙:“我愿意与您签下神魂之契,这辈子为您当牛做马,只要您也能像方才一样……”

张胖子的话没有说完,就是一旁惊讶的路游都听明白了:对方是看到自己有大人提供的妖灵器提升了力量,也指望着大人出手呢!

杜子腾一脸漫不经心,像是没把胖子的话放在心上,可下一瞬间,杜子腾一直从容的面孔突然一变:“滚出来!”

地上跪着的张胖子本来心中还犹豫着要不要使出自己在市井那些泼皮无赖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打滚哭闹抱大腿等等,但这位怎么就提前开口要他“滚”了?

然后,不论是张胖子还是路游都蓦然感觉到了什么不同,这王氏的宝库重地此时竟然犹如发生了什么地动一般开始恐怖的拧动起来!

如果说原来这个宝库就犹如一处普通平地,他们随随便便地就进来了一般,现在,这个宝库在光影变幻中蓦然变得处处杀机,森冷的威压犹如头顶悬着的锋锐之剑,随时可能当头斩下。

这可怕的威压令张胖子和路游竟一时都无法喘息。

而杜子腾的面孔上亦不见了一直以来的从容,而换了一种郑重神色,手中不知何时又捏着那支紫色的小木棒,然后张路二人只见他身影犹如穿花蝴蝶一般在这极快变化的宝库中四处穿插,若非一道浅浅的影子,他们根本无法确定他到底身在何处。

而在杜子腾身形晃动间,这原本地动墙摇、危险无比杀机处处的宝库竟然开始滑稽得犹如一块橡皮泥一般,好像被两只无形的大手从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使劲将它捏得东倒西歪。

被威压加身无法动弹的张路二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一道裂缝原本要自他们身前撕开将他们吞没的,却在那古怪的扭曲之中转了个大弯,险而又险地擦着脚边过去了;

无数道冰箭突然从天而降,眼看要将他们二人扎成刺猬,最近的一根冰箭都已经开始在路游眼中开始放大时,一阵古怪的风自地底吹起,那冰箭滑稽地倒飞回去,夺夺夺地将天花板扎成了筛子……

渐渐地,就是胆小如路游在这么多险而又险、最后却都有惊无险的危机中都有些麻木了。

而不知何时,原本身影如电飞速穿梭的杜子腾却是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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