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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魂在欢呼呐喊,识海之中,赤金线条优雅疯狂地舞蹈狂欢一切已经呼之欲出。

这一刹那,西荒大陆、血盆口乃至整个修真界,无数凡人、无数修士都隐隐感觉到天地间那一点震颤,所有人情不自禁地抬头,天际空无一物。

只在破晓秘境之中,有修士抬首仰望,看到了这必会令世人震惊的一幕:蔚蓝无垢的天际,竟是自动浮现出道道赤金线条。

就好像有人持着一支擎天巨椽,将这无垠天空当成一张符纸在心情挥洒,那些线条优雅细微,繁复玄奥,看起来全无关联,却偏偏令人移不开视线。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剑修们情不自禁地了剑,呆呆地立在原地,因为越来越多的剑修们发现,这一笔一画,看起来,竟莫名地熟悉亲切,几乎要令他们潸然泪下。

那一笔铁画银勾,勾出的是一隆俏皮的小山坡,第一次接到的弟子务就是在那里斩伐紫灵竹,彼时初初接到弟子务的兴奋犹在心上,师兄絮絮叨叨的剑法指点依稀在耳边回响,自己的剑法已成,那声音却再也无法再听到……

那一画雷惊电绕,绕出了一条羊肠小道,那是云横峰下通向仙缘镇的小径,依稀记得当年还是个炼气小修士时,无数次延着这里偷偷下山打牙祭,一草一木皆是再熟悉不过,师兄弟们从提心吊胆到旁若无人嬉笑打闹,菜鸟到老鸟的路途浮现眼前,却无端叫人鼻端发酸……

那点点激越奔涌,涌出的却是环绕云横的奔涌大江,多少次,他们在此处送别同门,迎来宾客,江边潮润的水气似乎已经氤氲了眼眶,可就如同记忆一般,明明已经模糊,却为何这般清晰残忍地历历在目?

……

这一笔一画无数点缀勾勒的,那是现在被修真界称作血盆口的荒凉死地那也是曾经巍峨云横矗立庇佑之所,是在场无数横霄剑修梦绕魂牵的故土山川。

无数激越情绪的冲击之下,这副巨大的山川符纹金光越发灿烂夺目,似乎那曾经生机勃勃灵气盎然的故土又已经活了过来,一草一木栩栩如生。

然后,在杜子腾缓缓起小木棍的一刹那,这符纹光芒一绽,便如水中倒影一般飘浮摇曳,眨眼间就消失在天空。

没有人看到,那光影消失的刹那,一道浅浅虚影消失在小木棍笔端。

幽幽紫芒在小木棍身上一闪而逝,只听细微“啪”的一声响,杜子腾低头一看,小木棍头顶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鼓包第二片叶芽就此出现。

第206章

天空中的异象消失良久之后,那些沉寂已久的剑修闭关之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仿佛是在那故土山川的指引下,在那原本以雄浑线条勾勒出模糊云横之处,一道剑光冲天而起,锐不可当。

孔云诸人将将从那天际异象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看到这道剑光,所有人皆是一怔,随即大喜。

这是……结丹之兆!

在方才那神异无匹的故土山川图像激发之下,竟然有一位同门于闭关之中突破了金丹之境!

那剑光隐约朦胧间一座石制的巍峨宫殿隐隐可见,粗糙的线条看起来离华美有着遥远的距离,甚至因为那些支楞的棱角还显得有些凌厉:

“啊,啸风殿!”六宫十二殿之一的啸风殿以剑啸凌厉闻名云横峰。

“确是啸风殿!”

“结丹的莫不是出身啸风殿的哪位师兄?”

这一刻,众多剑修在脑海中将出身啸风殿却依旧在闭关的人划拉了一遍,最后他们对视一眼,竟是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道:“闻人凌?!”

云端的萧辰看到那座以剑光凝聚成的宫殿时,便已经知道是谁了。

闻人凌这次的闭关也是太久太久了,终于是借着方才的天生异象一鼓作气突破了瓶颈,萧辰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个微笑来。

然而,在底下的剑修为这个好消息而欢腾鼓舞时,萧辰却是注意到那结丹异象之旁,另一间石室结界竟是撤了下来。

然后,一个形容憔悴失落的青年修士出得门来,仰望天际那呼啸凌厉的剑光宫殿,神情间既有欣喜又有掩不住的失落。

萧辰叹了口气,脚下微微一移,人已是到了青年身旁。

青年从失神中惊得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大师兄……”

萧辰却是一笑:“你我之间,何须多礼?”

青年这才起身,不知是否他闭关太久之后的缘故,眼前的大师兄分明与闭关之前的英姿勃发,可相比当日初入秘境之中,眉宇间竟是愈发冲淡柔和,可气息却是更加深不可测,两相交映之下,大师兄身上的光芒远不似往昔那般耀眼,可是,青年却知道,这恐怕是因为大师兄境界又进了一重的缘故,甚至,应该是不只一重,这种差别,似天地之别,以他如今眼界,已经无法探知大师兄到底到了何等境界了。

修为越是高深,要想突破便越是困难,可大师兄已经有了这般明显的突破,而他却还依旧止步不前,他越想心中就更是羞惭愧疚。而且不只是大师兄,就算是闻人凌,也已经将他抛到了身后,再这般下去,恐怕他与旧日同门之间的鸿沟只会越发巨大,终有一日会被远远抛下吧……

看到青年晦暗低沉的面孔,萧辰心中一叹,却是出言道:“沈师弟,你闭关之时,我也曾闭关。”

青年,即是沈仁,不由一怔。

“闭关之前,在那霄河之中,我曾正面遭遇域外天魔。”

即使萧辰现在安然无恙地站在他面前,沈仁也不由有些紧张地看着萧辰,那可是域外天魔!师门倾尽所有大修士、太上长老才可与之一战的天魔!

只听萧辰缓缓道:“那一役中,我曾金丹破碎。”

沈仁蓦然瞪大了眼睛:“大师兄!”

萧辰却是微微一笑:“然后,如你所见,我现在依旧能更上层楼,甚至,我还应该感谢那只天魔,若非当日一役,不破不立,我或许现在依旧只是停留在金丹初阶。”永远也没有可能打破这个世界、这具躯体本身的束缚,抵达今日的境界。

然后,他拍了拍沈仁的肩膀:“道途本就有种种坎坷,你今日不过一次冲击瓶颈失败而已,你可还记得剑派内那位相离祖师,他年轻时,七次冲击金丹,七次悉数失败,到得第八次上才真正成功,可他却一路走到了化神之境,一路凭的都是这股坚韧不言败的气神。如今剑派中一切欣欣向荣,若你始终将自己困在一次闭关的失利之中,放不下看不开,真正因此失了心境,我又怎么敢将门派重任托付于你?”

沈仁却兀自仰头,呆呆凝视着那剑光渐渐敛、最终空无一物的天空,心潮起伏不定,良久,他才深深吐了一口气道:“大师兄,我明白,多谢你开解。”

萧辰见他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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