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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路起来,以修士脚程自然不是凡人可比,一路上杜子腾亦在观察这凡境的情况。

进入元国国境之后,一切却是让杜子腾不由有些欣慰,虽然依旧面临着同样的困境,百姓或许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可是他们依旧能听到这样的声音:

“乡亲们,不要挤不要挤,朝廷此次的赈灾粮人人有份……”

“春播到了,朱大嫂你家可有种子下田?”

“胆敢违令抢盗者,下场有如此刀!”

……

元国境内的一切,至少都表明一切依旧有秩序,似那般易子而食的惨剧至少没有上演,这其中,元国的“花绣军”却是功不可没,看着那一队队军士衣袍上特殊的纹绣,杜子腾忍不住一笑,没想到,经年而过,时移事转,当日自己在那小山村上迫不得已憋出来的法子竟还在用着,呵。

甚至杜子腾还尴尬地在那些人烟繁密的地方看到了萧娘娘庙,真的,大灾面前,求神拜佛的特别多,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宙宇因着有可能事涉煽动百姓都被封禁,而这萧娘娘庙却因是军庙,不只百姓求拜,连花绣军的官兵亦不时前往敬拜。

杜子腾:……

而元都,香火最旺盛的萧娘娘庙宇背后,那守卫森严却人丁寥落的地方就是他们此次的目的地。

简泽背负着婴儿抬头一看,忍不住吃惊道:“定国公府?!”

一路行来,不只是杜子腾,就是简泽他们三人亦对这元国颇有好感,元国那衣着奇特却在这般末世之境中还能令行禁止的军队更让他们印象深刻,纵然是修真者,他们也能想像,为了维护这绝境之下的秩序,领头者需要付出多少心血。

而在元国,他们一路走来,亦曾听闻不少这位花绣军统帅的传奇,从王府侍卫到三军统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听闻他是元帝最倚重最信赖的将军,一路扶持帝君登上大宝,而元帝登基之后,既没有那“鸟尽弓藏”的惨烈权谋,甚至连“杯酒释兵权”都没有发生,帝王依旧将三军托付,这般君臣相得的佳话,史册罕见,在元国民间众多百姓亦是津津乐道。

既得君王爱重,这位定国公却从不倚势谋利,亦从未有一日懈怡,在这元都的坊间传言里,以这几人修士听力之利,甚至听说这位定国公为不负皇恩,竟是至今不娶妻不纳妾,这定国公之位今上分明恩许为世袭罔替的超一品爵位,可定国公这般坚决,无有后人来承袭竟是要让这般滔天的权势终于他一人之手了。

而这几位修真界穿梭于这几条权贵居处集中的街巷之时,亦是听到了更多的秘辛所谓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尚未飞升嘛,偶尔把自己当凡人看也没什么不好的,咳。其实,实在是因为这位定国公在民间声望太隆,几位修士一路行来,很难不感兴趣。

定国公之父于早年追随先安王,今上生父而亡故,家族中又无什么亲朋,早年间赫然是元都中最为抢手的钻石王老五,要知道他一人手握元国军权,又深得今上倚重,赐以定国公爵位,可谓权势滔天又年富力强,这般的儿婿直令整个元都所有贵族都为之疯狂,可这定国公竟是一一婉拒,不论哪家女儿,如何国色天香如何倾国倾城,皆是不能打动他分毫。

传闻今上之姊,先皇之女,如今的安平长公主亦对这位英武帅气的定国公一见倾心,曾托今上做媒,在最隐秘的传闻中,亦没有人知道今上有没有向定国公提及,总而言之,这件事情到得后来,以安平长公主下嫁当年游街的那位玉面探花而告终,自此之后,一切向定国公府提亲之举,才渐渐歇了下来。

毕竟,安平长公主的地位身份就不说了,就只说寻常女儿家的一切:容貌才情性格,没有一样不出挑,这样的,也没有被定国公看上……其余人家自然也歇了这心思。

于是,元都里渐渐生出了这样的传闻:陛下既不疑臣,臣自竭一切以奉君。

对于这样的定国公,即使是简泽三人身为修士亦是满面肃然,不得不佩服,凡间位于权势顶端的诱惑,他们虽未曾亲历,可修士修行的途中,面临的诱惑何曾少过,若真以持本心而论,这位定国公怕是做得比修真界的大多数修士都要好,如何叫人不钦佩。

纵是一介凡人,也难掩这些传闻间勾勒出来的凛凛英姿。

仙缘镇紧挨着云横峰,镇民们难就有点儿英雄主义,因此,当简泽用一种敬佩的口气问道:“杜兄弟,你与这位定国公……有交情?此次咱们便是来寻这位的?”

看着简泽三个修士对于这凡间一个普通王侯府邸表现出来的少见尊敬,再想想那些传闻与他实际所知对方的性情……杜子腾有点牙疼。

不过,他本就是来办事的,也就无所谓了。

定国公府门口亦是与众不同,没有那什么仆从,只有花绣军亲兵二人立着。

杜子腾上前淡然出示了一枚玉符:“故人求见。”

那亲兵惊讶地接过了,倒是好脾气地令杜子腾几人原地候着,便飞快地进去传话了。

不多时,便出来一个瘦高的中年文士,一见杜子腾便连连道:“几位,里面请,里面请,失礼了!”

未见那位定国公,杜子腾挑了挑眉毛,也许对方位高权重之后……不能以原先的礼节来对等了?

仿佛是看到了杜子腾那一点点诧异,这中年文士连忙道:“在下方山,早年追随将军,曾忝任花绣军军师,如今为国公府幕僚,先生之名,将军早对我等心腹耳提面命,提过不知多少次,若是他在府内,怕是无论如何亦是亲自出府相迎的,只是如今宫中有事,他人在禁中,我已命人候在宫门之外,只要将军出宫,立时便会回来,如今真是失礼了,先生莫怪莫怪。”

这番解释态度,全无问题,杜子腾亦不是这般拘小节之人,但他不太喜欢浪时间,他只微微一笑:“方军师?”

方山连忙道不敢。

杜子腾却是续道:“既然宋明钧曾多次向你提及,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等喜欢繁文缛节之人,我贸然前来,他有事入宫,暂遇不上亦是常理,不必说什么失礼之言。”

方山听到杜子腾直称定国公姓名时,心中一跳,却又不能指责对方不恭敬,杜子腾这番话之后,他顺着礼仪本想谦辞几句,然而对方又已言明不喜这种虚礼,一时之间,这位长袖擅舞的大军师竟是晾在当场,上不去下不来,别提多难受了。

他心中苦笑,罢了,这位为首之人分明年纪轻轻,却是将军反复提及的世外高人,早年对元国、对今上、甚至对将军都襄助不少,是有资格这般的,自己不当以世俗之礼而待。

于是这些虚礼尽皆省下,沟通便效率了许多。

杜子腾直接道:“无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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